已经,完全来不及了一黑色的诅咒不断往上攀升,宛如泥沼般不断拉着银色的剑士堕落。
扑通。
在被拉下去的刹那,银色的剑士将手中的御主丢了出去。
在岩面上接连滚了数圈的卫宫切嗣甚至都没时间调整姿势,铭刻令咒的手背便传来了刺痛。
“saber,离开这个地方!”
果断激发第二次令咒的卫宫切嗣以绝对的敕令命令着saber脱离险境。
这是能够实现魔法领域效果的大魔术结晶,足以完成多次元的空间跳跃,仅仅是离开某个地方,自然不在话下。
但,那是令咒能够正常发动的前提。
“!
卫宫切嗣能够感受到令咒的魔力随着他的意志被解放,鲜艳的色泽在肉眼可见的褪去,而他的手背也同时传来了刺痛和麻痹感比起这些痛感,卫宫切嗣立刻注意到自己与saber始终存在的从者契约在淡化,随着这份淡化而来的,还有从契约中逆流而来的漆黑诅咒。
从者契约是因果的契约,将彼此联系在一起的约定,不止是御主提供魔力给从者,从者也存在反馈的双向契约。
此刻,已经被诅咒侵扰的saber,亦是让卫宫切嗣遭受到了诅咒的回流!
“!
从手臂开始便失去知觉的卫宫切嗣仿佛听见了数万刀剑鸣动的肃杀之声,眼前更是闪过了雪白的剑身交叠的画面。
此刻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仿佛从人类的身份中脱离,化作了无生无死之剑,将一切异物绞杀后再度回归人之身份。
遗世独立的理想乡(avalon),发动了。
当卫宫切嗣意识到这点时,契约已经彻底断开,代表从者的消灭,以及卫宫切嗣自身的退场。
本该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无双全场,唯一敌人仅仅是作为最古英雄王以及言峰绮礼的组合,能够走到最后的卫宫切嗣不该在这时退场,但一一扑通。
立刻爬起身的卫宫切嗣连手电都没有能拿出来,只能顶着昏暗的视线,目睹了银白的剑士落入诅咒之海。
宛如沉入永劫轮回的泥沼,永无翻身之日。
有意识的在攻击saber一卫宫切嗣在意识到saber在跟自己断开契约并沉入诅咒之海后,没有丝毫蹉曙,转身便跑。
此时的诅咒并没有急着涌上来,那曾经捕捉了saber的诅咒之触也不曾袭击卫宫切嗣,这给了卫宫切嗣极好的逃走时机。
在四倍速的加持下,一刻也不曾停歇的卫宫切嗣很快看到了地下空洞的入口,距离逃出生天仅有一步之遥。
但在此时,卫宫切嗣却是注意到了入口那异常的光源变化。
并不是炽盛到足以灼烧眼角膜的白炽阳光,而是黄昏的晚霞。
橘黄的晚霞洒落入口,倒映在卫宫切嗣眼中。
不可能。
卫宫切嗣第一时间否定了晚霞的存在,他进入地下空洞是在接近中午,也就是十一点多,在里面花费的时间也不过数个小时,绝对到不了黄昏的时间。
按照正常的时间,现在应该还是下午,阳光正明媚的时候!
察觉到不妙的卫宫切嗣再度加速,哪怕顶着已经接近极限的四倍速也要加快离开这地下空洞。
踏踏。
终于赶到入口的卫宫切嗣扶着墙,没有继续维持那近乎让他接近崩溃极限的固有时制御(ti
alter)。
“哈啊哈啊——”
不断喘气的卫宫切嗣只觉得心脏仿佛要炸裂似的,加速的血液令大脑发胀,时间变动带来的修正力也将他的精神摧残,若非阿瓦隆的存在,卫宫切嗣也难以快速回复状态。
来不及休息的卫宫切嗣扶墙走出了地下空洞,望向了遍布晚霞的天空,下一瞬,卫宫切嗣的呼吸仿佛停滞了。
月亮。
名为月亮的东西已经在天际显现,那是人世亘古有之的天盘,无数思念与向往的对象,作为人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那不是月亮。
卫宫切嗣下意识的否定着所看到之物,那高挂天幕之物绝不是人类所熟悉的月亮,至少有一轮不是。
没错,此刻高挂天幕之月轮并非唯一,而是以复数显现。
洁白的明月与漆黑之月交相呼应,降临人世。
这一幕,位处冬木的全体市民都能够看到,更不提那作为圣杯战争参与者的几位御主和从者。
言峰教会再度与父亲见面的言峰绮礼背负着双手,悠然道:“父亲,我是第五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所以这次的工作就交给我吧。”
“绮礼一”
言峰璃正凝视着言峰绮礼的背影,道:“你不是跟自己说了什么?”
“我能够说什么呢,父亲。”
言峰绮礼微微侧目,微笑道:“只不过是人生的经验之谈,就象是您教导我那样,我也会教导过去的自己,这是最美好的祝福。”
“绮礼,这才是真正的你吗?”
仿佛此刻才看清长子的言峰璃正整个人都直不起腰板,无可奈何的转身离去。
而言峰绮礼则是站在教会门口,静静的仰望着天空那轮漆黑之月,一道声音从不远处的阴影响起:“aster已经取得了控制权。”
名为百貌哈桑的暗杀者传来了情报,这让言峰绮礼露出了笑容,道:“爱因兹贝伦的容器,是在卫宫家吧?”
“目前来看确实在卫宫家中。”
时刻监视爱丽丝菲尔的百貌哈桑道:“两个容器,目前都确认在卫宫家中。”
“他呢?许晓人也在里面?”
言峰绮礼问道:“如果他在里面,就把他引出来,如果不再的话一—”
“并不在卫宫宅邸,而是抵达了圆藏山。”
百貌哈桑说道:“已经来到了地下入口。”
“既然如此,那么可以开始了。”
言峰绮礼背着双手,虽说目前退场的只有一名从者,第四次圣杯战争还剩下六骑从者,第五次圣杯战争更是全员完好,但这已经不是问题。
全部从者的情报已经揭露。
在言峰绮礼看来,没有能够战胜吉尔伽美什的存在,就算是许晓也不可能,这点在代行者绮礼得到了英雄王的契约后,更是被确定。
两个吉尔伽美什在手,言峰绮礼想不出到底要怎么输。
冬木凯悦酒店。
肯尼斯望着窗外的黄昏,这怪异的变化令肯尼斯眉头皱起,作为第一夜便险些出局的御主,肯尼斯对于如今的圣杯战争发展实在是搞不懂。
但没有问题,只要击败其他从者就行了。
“走了,saber。”
带上魔术礼装的肯尼斯背着双手离开房间,搭乘电梯离开了这一楼层,只留下了躺在床榻上长眠不醒的索拉。
以灵子态跟在肯尼斯身边的迪木卢多没有开口,默默作为骑士守护君主即可。
而肯尼斯则是抱着今晚要一雪耻辱的愉悦心情走出了凯悦酒店,准备找个较好的位置作为战场吸引其他从者的到来。
焕然一新的迪木卢多,不止是是灵基强度上升,在肯尼斯看来还有着更加强大的一面,那才是真正获胜的理由。
有这样的迪木卢多,肯尼斯怎么想自己都不会输。
间桐家一“咕!”
实在难以承受役使从者的负担,跪倒在地的间桐雁夜猛然吐出一口淤血,体内仿佛在蠕动的刻印虫不断反馈着令他难以承受的痛楚。
身体与精神遭受着二重的折磨。
这一幕被间桐脏砚看在眼里,这一幕对于他而言是过去才享受到的愉悦,但这一次,间桐雁夜可不止是想要享受这幅光景,他想要的更多。
“雁夜,没有才能的人想要做的更多是不可能的。”
花了几天想到办法的间桐脏砚呵呵笑着:“所以,我找到了新的办法。”
“哈啊哈啊你说什么?”
只是经历了两晚的战斗,甚至算不上全力战斗便已经面容苍老的间桐雁夜抬起头,双眼被复盖上了白色的膜,视线模糊但依旧能够看见老者那矮小的身影和令人不适的笑声。
老实说,间桐雁夜根本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在他看来间桐脏砚就是间桐脏砚,是他无法反抗的寄生在家族中的怪物。
听着间桐脏砚的命令去战斗,以及遵循自己的想法去战斗,光是处理这些就已经让间桐雁夜没有多馀的心力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唯一的安慰,或许只有看到樱了吧。
并不是看到长大的间桐樱,而是看到那幼女失去色彩的少女,间桐雁夜才能够感到救赎。
才能够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正确且带有大义的。
老者没有回答他,或者说已经回答了。
噗。
飞虫掠过,在间桐雁夜反应过来之前切过了他的手臂,飞溅的血花下是断裂的肌肉和骨骼,骤然涌现的剧痛让间桐雁夜面目,本就无法稳定的身体向着一边倒下。
颤颤巍巍捂着切面的间桐雁夜痛苦的喊着:“我的手!我的手!你在一一干什么!老家伙!”
“当然是帮你解脱了,雁夜。”
捡起断肢的间桐脏砚摇摇头,望着倒在地上的间桐雁夜,道:“你看你,这幅样子算什么,继续参战只是徒劳和折磨,老朽也是在帮你解脱。”
“不行!还给我!还给我!”
挣扎着伸出手的间桐雁夜一点点的爬向间桐脏砚,嘶声道:“还给我!还一一给我:
“呵呵呵,雁夜,无能的人果然还是无法参与这种战斗啊。”
间桐脏砚拿着间桐雁夜的断肢,从切口处爬出了一头头蠕动的刻印虫,钻入间桐脏砚的手心之中。
有了这铭刻令咒的手臂,berserker兰斯洛特的契约权也落到了间桐脏砚手中。
间桐脏砚,也有了参与圣杯战争的资格。
这对于间桐脏砚而言,实际上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光是供给从者使用的魔力这点对于间桐脏砚和间桐雁夜没有太大区别。
间桐雁夜是因为自身才能和赶鸭子上架的原因导致无法负担兰斯洛特,而间桐脏砚则是因为自身大部分魔力用于维持生命,连从中挤出魔力战斗都难,更不提负担兰斯洛特活动的消耗。
但间桐脏砚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最大的问题不是为了洗刷十年来的屈辱,这种事情对于间桐脏砚根本算不上屈辱,间桐脏砚无法忽视的是许晓十年来对于大圣杯进行的研究。
加之这次圣杯战争的异常现象,让间桐雁夜有了急切的预感,要是继续放长线去争取第六次圣杯战争,那么他将失去最后的机会。
为此,间桐脏砚花了几天时间查找到魔力的代替物,从而得到足以负担兰斯洛特活动消耗的魔力。
“别走,别走!”
仍在挣扎的间桐雁夜宛如刻印虫般朝着间桐雁夜蠕动,不断从切口中流出的鲜血洒满地面,将身体浸染。
已经不再关心间桐雁夜的间桐脏砚转身离去,悠然道:“雁夜,你要感谢老朽才对。”
卫宫家一再度遇见爱丽的卫宫士郎连忙问道:“爱丽小姐,你有遇到晓哥吗?
“有哦。”
爱丽食指抵着下巴,道:“许晓先生之前还跟我在一起呢,不过后面好象也去山里面了。”
“真的穿越了啊,他是什么穿越专业户吗?”
确认了许晓真的出现在十年前的卫宫士郎松了口气,只要确认存在就好,剩下的也不用太操心。
毕竟许晓既然是跟爱丽在一起,那应该没有多少搞事情的机会。
“美狄亚小姐?”
不远处的间桐樱神色惊讶,道:“你是要去找晓哥哥吗?”
“当然。”
通过布置在圆藏山的使魔已经观察到许晓身影的美狄亚腾空飞起,道:“这次可不能再放走aster了。”
“圆藏山——”
巴泽特闻言低语,那个自称她从者的家伙就在大圣杯所在的地下空洞,但那晚上她并没有看到那家伙。
是出于什么问题?
远坂家——
远坂凛望着地丙的血迹,神色冷漠。
“没有战斗的痕迹,属于一击毙命,凛。”
观珠完现场的archer道:“应该是从背后偷袭,这点是信任关系才能做矛的靠近。”
“肯定信任,毕竟是弟子,也是作为遗言托付对象的神职者。”
远坂凛神色冷淡,道:“这样的人,就算是我都会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