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的将计就计?我的将计就计又什么时候需要牺牲色相?”
高达魁梧的男人冲进屏风,一瞬间就将天地都给占据了。
甚至江念初都觉得,随着他的闯入,自己面前的空气都变得微薄,不仅让她上不来气,而且脸颊也越来越红。
“谁牺牲色相了?要说我今日牺牲色相,那也是现在。封亭云!我在洗澡,你先出去,有什么事等我穿好衣服再谈,不行吗?”
她的身上布满了水珠,夏日单薄的里衣被湿透,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婀娜的线条。
她从他漆黑的眼瞳,都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又怎能不害羞呢?
“不行,你必须立刻给我一个交代。你要是不说清楚,你跟封枕弦私底下说什么了,我就是不走。我看着你洗澡!”
最后的话,根本就是要挟。
说完还双手抱臂,直接靠在屏风上,把视线拉得远一点,到能看清楚她全貌的距离。
你就说,有多气人?
这幅斗气的样子,跟小时候两个人杠上一摸一样。
所以没有人比江念初更清楚,封亭云是说到做到,哪怕她现在把衣服丢了,当做看不见他去洗澡,他都绝对不会眨眼,更不会离去的。
“那你看吧。”
江念初横白他一眼,转身就披着里衣坐进浴桶。
这样一来,其实比刚才的样子,更能保护她的隐私。
谁说过穿衣服就不能洗澡了呢?
明媚的少女坐在浴桶里,被浴桶挡个严严实实,只有已经洗过清爽如黑色瀑布一般的发丝,从她的头顶垂落到浴桶之外。
一颗颗调皮的水珠,顺着她的长发滚落在地毯上。
这哪里是落水?
分明是她在敲打他的心,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且滚烫起来。
不行,再这样拖下去,她还没投降,他就被本能给折磨到失去理智了。
“江念初,你好歹是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当着男人的面儿洗澡?你是不把自己当女人,还是不把我当男人?”
最后的话,显然是充满了危险信号。
只要他想,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女人不好好面对他,赶快把问题解决了,居然还当着他的面儿洗澡?
这不是在勾-引他犯错,还能是什么?
但是他越是着急,这话说出来就越是梆硬的无修饰,听起来根本就是在呛火。
江念初还能怕了他不成?
“什么男男女女的?你要是把我当成个女人,就不会挑开门闩跑进来。既然你自己都不把自己当男人,我干嘛要在乎你?神经。”
坏了她的名声,反倒是他有理了?
还真是被害者有罪论。
“你……”
封亭云被她气的额角的青筋直蹦。
这要是换做一般男人,只怕这会儿早冲过去,给她证明一下自己是不是男人了。
但是封亭云是谁啊?
他在外人的眼里是暴君,在江念初的面前可是个小绿茶。
你见过哪个绿茶是用武力对付异性的?
江念初这小女子,他算是看透了。
他就是把她真的那啥了,她该不喜欢他也还是不喜欢他的。
甚至还可能触发她的被动技能——遇强则强。
所以想要一步步接近她,得到她,最好的方法就是以柔克刚。
他还是得来绿茶那一套,才能让这小女子说实话。
于是他转了转眼睛计上心来。
“行行行,都是我错的。我错就错在,不该听到封枕弦算计你,就急匆匆的跑来。反正你江念初有的是本事,根本不需要我惦记,更不需要我放下那么多的国家大事,跑来查看你有没有被他害死。我不吃饭,是我活该!饿死我,渴死我,我都活该!”
他说完后直起身,气哼哼的甩了宽袖一下,转身抬步就往外走。
这绿茶飘香的味道,甚至盖过江念初沐浴用的玫瑰花瓣。
丢下那么多大事不管,甚至北境还有战争,他都不过问。
甚至连早饭都没吃,就急匆匆的跑来。
那还不是因为,他担心她吗?
江念初立刻就后悔,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的确是太过分了。
她已经知道封枕弦不是什么好人,作为一直都在防备他的封亭云,又怎会不知道封枕弦的道行深浅呢?
所以早说万说都没区别的话,她又何必跟他斗气呢?
“你别走,你站在屏风外面,我告诉你就是了。”
直女还得绿茶男来拿捏。
看看,这不是几句话的功夫,她就老实‘招’了吗?
封亭云背对她的唇角勾起得意的弧度,倒是也没有继续闹她,而是真的很担心她会上了封枕弦的当,所以脚步一转就站在屏风外面。
还格外守礼的背对着屏风。
不是他突然就君子了,而是看着也无用,被折磨的还是自己。
不如眼不见为好!
他没有自虐倾向。
“简单一点总结,就是封枕弦说喜欢我,我说你要证明你的心意,就把江成业杀了助助兴!”
江念初平静的说完,封亭云差点一口老血喷地面上去。
这都什么奇葩的事情走向啊?
封枕弦说喜欢江念初,他是一点都不意外的。
如果封枕弦不喜欢江念初,当初又怎么会在得宠的时候,让老皇帝下旨赐婚呢?
如果他不是知道封枕弦的心意,又怎会格外介意她们俩见面呢?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江念初居然会这样回答封枕弦,而不是直接拒绝他。
“江念初,在你的眼里,朕还不如一个废王有用吗?你要是想啥江成业,朕立刻就可以下旨,让他死的花样百出,你想怎样玩就怎样玩。你居然为了区区一个江成业,就去拉拢封枕弦?你的眼里还有朕吗?还是说,你根本也喜欢封枕弦?”
这下换江念初没想到了。
她都没说赐婚圣旨的事儿,封亭云居然就炸毛了?
但是这不是她的初衷啊!
“我只是想看他们狗咬狗,与喜欢谁有什么关系?区区一个江成业,我要是想杀他,随便雇个杀手就可以了。但是那样让江成业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更何况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们不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