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影,心绪复杂。(审核大佬求放过,无关敏感话题,宣扬正能量)
早些年的时候,祁同伟本身就干过缉药工作,还因此而身中三枪,深知这一行的凶险。
但要问他缉药警最怕的是什么?他的答案不是药贩的枪口,也不是严刑拷打的折磨。
祁同伟,包括大多数缉药警最怕的,其实是药贩子让他们试药!
让他们自吸以证“清白”、明身份!
椅子上蜷缩的人,名叫吕子明。
他曾是一名缉药警,而且还是祁同伟入行时的前辈、偶象。
在祁同伟还是名普通辑药警的时候,那时候的吕子明就以意志坚定、屡破大案而闻名,并当上了缉药队长,人送外号“拼命三郎”。
在一次任务中,为了端掉一个特大的贩药集团,吕子明扮演药贩打入集团做卧底。
但因为每次药贩聚在一起吸药时他总借故离开,因此引起了药贩怀疑。
怕被药贩发觉身份,同时也怕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断掉,吕子明逼不得已只能装出老手的样子,多次吸药,以此来赢得药贩信任。
怕吸嗨了之后乱说话、暴露身份,他还多次用烟头烙伤手臂、用钢针扎自己小腿,用极致的肉体疼痛来对抗药品带来的精神迷幻,保持清醒。
任务完成后,吕子明还曾在缉药队内部表彰会上自述自己事迹。
当时祁同伟只是台下的一个小听众,对“英雄”吕子明印象特别深,还亲切称呼他明哥。
而吕子明呢,也对祁同伟这个出自汉大的高材生好感颇深,两人私底下关系一直不错。
再后来,祁同伟立下一等功,汉大操场上惊天一跪,从此步步高升。
而吕子明却因那次卧底行动而染上了很深的药瘾。
第一次到戒药所时,他还非常自信。坚信以自己的意志肯定能戒掉药瘾,但是在往后的十馀年时间里,吕子明反复戒药100多次,却始终没能戒掉药瘾,
甚至为此几乎把身上的血液都换了一遍,但药瘾仍然象跗骨之蛆一样,挥之不去。
他的身体也受此影响而越来越差,曾经强健的身体变得极其虚弱、面容槁枯,甚至曾因为胃出血而一个晚上收到三份病危通知书
后来,因为身体的原因,吕子明在08年的时候提前退休了。
退休之后,他因为生活窘迫,以及药瘾缠身,摆脱不了,和卧底期间培养的那些线人进行药品交易,这次就是因为微量的药品贩卖交易而被汉东省缉药总队抓获。
而他吕子明,也从一名缉药英雄,变成了一名“药贩”。
从邵刚口中得知吕子明这些年的遭遇后,祁同伟悲痛、揪心、同情,唯独没有鄙夷和失望。
是的,他并不觉得吕子明是罪犯,而是个悲情英雄!
他赢了药贩,完成了任务,却唯独输给了该死的药品。
可能有人会不理解,他曾经那么优秀,意志力那么坚强,怎么就戒不掉药瘾,以致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呢?
这是因为吸药不只是心理层面、或是身体上的依赖,更是一种生理性的劫持。
打个比方,假设打游戏的快乐指数是10,打冷颤(瞬间)的快乐指数是100,那么吸药所带来的多巴胺刺激就是几万甚至几十万!
这种强度的刺激,会直接改写大脑结构、修改人的生存本能,让大脑认为,药品比吃饭、喝水、呼吸更加重要。
而想要戒药,就好比让你把自己按在水盆里淹死。
你能控制住自己不把头从水里拿出来,靠意志力把自己淹死吗?
不能。
所以当药瘾成型,大脑认为药品比呼吸还重要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戒不掉药瘾的。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对邵刚挥手:“你先退下,这里留给我来。手续方面先别办,也不要着急录入系统。我单独和他谈谈。”
“是,厅长。”邵刚立刻示意干警退下,再把监视器拆下带走,离开房间。
“等下。”祁同伟突然抬手:“再去准备桌饭菜,酒,听我安排。”
“是。”
邵刚退下后,祁同伟先是解开了吕子明的手铐。
接着从怀里掏出烟盒,自己叼上一支,又抽出一支递到吕子明面前。
吕子明手抖得厉害,几乎接不住。
祁同伟也没催,就那么举着。
终于,吕子明颤斗着接过,祁同伟“啪”一声打燃火机,凑过去帮他点上,然后才点燃自己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着惨白的灯光,沉默地抽着烟。
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彼此的面容,也仿佛隔开了这令人窒息的现实。
直到香烟燃烧过半,祁同伟才长长地吐出口烟气,怅然地长吁口气,语调深沉:“明哥。咱就说,这玩意儿,真就……戒不掉了吗?”
祁同伟没有责问,也没有想过要寻究吕子明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没有想过站在道德或法律的制高点上谴责他。
同为缉药人的祁同伟骨子里深深地信奉:一个曾经为了任务能不惜以身试药、以疼痛对抗迷失、最终端掉药窝的缉药英雄,其内心的节操与底线,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做出如此堕落的事情的。
吕子明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绝不是简单的“堕落”二字可以概括。
“哼哼”
“呵呵呵”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