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依旧刮着，初冬的空气有些微冷。
田振辉抱着猫窝走在最前面，寒风吹得他衣摆微动。
金玟庭则帮忙牵着小狗狗跟在后面，偶尔低头看看，确认它状态还算正常。
柳智敏抱着猫包走在中间，把外套领口拉紧了一些。她低头看了看那团白色毛茸茸的脑袋，又抬眼看向前方那个抱着箱子的背影。
田振辉原本没打算多做什么。
可是他真的忍不住想回头警一眼。
不是看人。
是看那只猫。
或者更准确地说一一是看那一团未解的谜。
他始终无法确定，那些荒诞得近乎真实的梦境经历，是否真的和这只叫koi的猫有关。
但他清楚，眼前是一个极少出现的机会。
一次能多靠近一点的机会。
毕竟，每次从那种非现实的场景醒来，脑海里残留的触感和声音，都真实得让人发毛。
真实得不象梦，却荒谬得不象现实。
这些事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可现在，它就在他身后。
那种若有若无的牵引感，像细线一样缠在他指尖。
他只是想，确认点什么。
于是，田振辉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她们。
“你们怎么来的？”
他语气平静，象是随口一问，又象是在给自己找个理由。
虽然这个提议很好。
但是，两人目前尴尬又微微疏远的关系，柳智敏下意识想拒绝，她还记得之前在巷末，两人淡然的对话。
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金玟庭已经先一步答应下来。
“那谢谢你啦，振辉前辈！”说完她还笑了一下，“这猫窝太大，地铁也不好挤。”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轻松，象是解除了搬着猫窝搭地铁的麻烦，又象是默默给他们之间留下一个不那么尴尬的缓冲。
柳智敏没再说什么。
只是抱紧了怀里的koi，目光落在田振辉身上，轻轻地点了点头。
上车前。
田振辉自然地将那只巨大的猫窝纸箱搬进了后备箱。
这箱子确实不轻，也有些占地方，他稍微调整了角度，才让它稳稳卡好。柳智敏站在一旁，本想搭把手，但看到他一只手就提起的动作，又悄悄把伸出的手收了回去。
上车后。
柳智敏和金玟庭坐在后排，koi依旧安静地窝在猫包里，尾巴轻轻抽动了两下。
田振辉一边激活车辆，一边随口问了一句：“智敏，你家是住——？”
柳智敏微微一，神情也跟着复杂了几分。
连她家在哪儿都不记得了吗？
酸意像小小的钝刀划过心头。
可她并不明白，自己这想法不太公平。
毕竟在现在的田振辉的记忆里，她柳智敏从来不是那个“重要到需要记住地址”的人。
甚至，田振辉他自己也不确定，他还记得过多少关于她的细节，他现在只关心那只猫。
“是在三成洞的xx小区。”
金玟庭适时开口，打破这微妙的气氛。
“哦，好。”田振辉点了点头，低头在导航里输入了地址。
车缓缓驶出停车场，窗外是略显阴沉的天色。
车内一时间安静，只听到轻柔的背景音乐和引擎低鸣。
过了一会儿，是柳智敏先开口的。
“那个———音乐剧的事，我看到了。”她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认真，“恭喜你。”
田振辉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谢谢。是个蛮特别的机会。”
柳智敏没再多说。
那句原本打在输入框又删掉的短信，之前没有发出去。
不过一—
现在这样当面说出口，感觉也并不算迟。
气氛渐渐轻了下来。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宠物，又聊到娱乐新闻的趣事，金玟庭偶尔插一句打趣，柳智敏也比刚刚放松了不少。
直到田振辉随口问了一句：“你们现在——·练习多久了？公司说出道的事了吗？
车内忽然静了几秒。
金玟庭垂下眼睫，轻声道：“还—没有消息。”
她语气平稳，象是早就习惯了等待的空洞和无解。
柳智敏则只是安静地抱着猫包，看着窗外没出声。
她没说话，可心里却翻涌着一串没出口的念头。
为了出道，我到底放弃了多少？
可是，出道真的就值得吗？
车内一时间有些沉闷。
田振辉也察觉到了，轻咳一声，顺势把话题转开，说起daon走路姿势的问题，又关心了一下koi。
车厢里重新浮起些说话声。
氛围，又悄悄回到了那个不咸不淡的感觉。
车子驶入三成洞小区。
这片局域多是老牌中高端住宅，安静整洁，楼栋间种着些枯黄但修剪整齐的冬青。
柳智敏的住处在其中一栋略显陈旧但维护良好的楼里，楼前是一个不大的下沉广场。
田振辉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现在倒也没多想。
他把车停在门口的临时车位，落车后先绕到后备箱，把那个巨大的猫窝纸箱搬了出来“太重了，我来吧，帮你们搬上去就行。”他平静地开口。
金玟庭原本也想伸手帮忙，看到他拎得稳稳的，便退开了半步，帮忙牵着小狗狗。
柳智敏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低头重新调整了一下怀里猫包的背带。
三人一起走进单元门，电梯很快从楼上下来，“叮”地一声开了。
一路上没什么人，安静得能听到daon轻轻噢气的声音。
柳智敏偷偷看了田振辉一眼，他低着头，神色看不出情绪，把纸箱抱得很稳。
她忽然有些分不清这一路上压在胸口的是什么情绪—
或许是久别重逢的拘谨。
或许是因为koi的病。
也或许，是那个曾经被她亲手切断的旧回忆。
在冬日里悄悄苏醒了。
门打开的那一瞬，屋内昏黄的灯光亮了起来。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koi轻轻“喵”了一声，象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领地。
柳智敏走在前面，田振辉抱着那个巨大纸箱紧随其后。
她在玄关换鞋的同时，馀光扫了眼箱子，顿了顿，轻声道：
“今天麻烦你了，振辉。猫窝——-可能不好搬进去，放到阳台那边吧。”
顿了一下，她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赶时间，就先放在门口也行。”
田振辉点点头：“没事，我帮你放好。”
他提着箱子往屋里走，视线随意扫了一圈。
家里好象暂时没其他人。
屋内布置简单，色调清淡整洁，窗边还晒着一张旧猫窝的垫子，看得出来，是刚刚收拾过的状态。
“放这边就可以了。”柳智敏指了指靠近阳台的位置。
田振辉应声，将箱子放下，蹲下拆了封条，确认猫窝完好无损后，把它轻轻推到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