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
白佑:“……”
顾城渊:“……”
芸桃瞧上去不像是说玩笑话,看他那副模样,顾城渊手里的茶杯都差点翻下去。
“你说什么?”顾城渊扯着嘴角,笑意比起之前减淡了不少,“你喜欢谁?”
芸桃道:“先前仙君当着那么多魔的面替我解围,我喜欢他。”
顾城渊:“那春棠呢?她也替你解围了,你怎么不喜欢她?”
“……春棠姐姐我自然心中感激。”芸桃挺着背脊,嗓音还算清朗,“可是我喜欢男人。”
“咳。”青娘在一旁轻咳一声,提醒道,“芸桃,算了,还是叫我改日替你物色物色其他公子吧。”
芸桃皱了皱眉,疑惑道:“为何?先前青娘不在没听见,仙君当时就当着那么多魔的面说要我了。”
“……?”
顾城渊不可置信地转头去看一旁一直没出声的白佑:“师尊当真说过?”
白佑:“……我只是问他,若是那只魔今日不点他的场子,我去寻他,他会不会赏脸露个面。”
“可我后边回仙君,不只是奏琴,其他的芸桃也愿意,仙君不是默许了吗?”
白佑:“……这样也算的吗?”
“什么算不算的。”顾城渊截过话头,与芸桃道,“你不能喜欢他。”
芸桃语气带了点急意:“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道侣,你要是喜欢他,那还算什么事?”
“……”
视线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打转,芸桃捏紧拳头,憋了半晌才道:“不可能。”
顾城渊:“怎么不可能了?”
“他是你师父,你是他徒弟,他怎么可能是你的道侣?”
闻言,顾城渊直接支起半边身子,伸手掰过白佑的脸,低头就含住了他的唇。
青娘见状“哎呦”一声。
白佑一愣,瞪他一眼,顾城渊松开嘴:“怎么不可能了?是师尊又如何?”
“……”
芸桃错愕地瞧着他们:“你……你们师徒之间,怎么能这样?”
见他吃瘪,顾城渊心情又好了些,扬着眉梢:“我们之间怎样?”
说着就要将刚才的动作再做一遍。
察觉到他的意图,白佑又瞪他一眼,将身子向后挪了一些。
见状,顾城渊原本挑着的眉又落了下来:“师尊为何要躲?难不成真的要将他要了?”
“……”
“你先坐好。”
默默将他推开,白佑才重新去看面前的芸桃。
沉默片刻,他斟酌道:“我先前那番话,本意是叫那只魔吃瘪,不曾想过你回答的那番话还有这层意思,叫你误会,是我的不是。”
“不过我此次前来魔界,目的就是陪他来见一见你,将话都说明白……”
白佑那边话还没说完,芸桃越听越心凉,越听越觉得委屈,眼眶也红的不成样子,大颗大颗泪珠顺着颊边落下,先前佯装的冷淡模样再也维持不住。
“……这也不能喜欢,那也不能喜欢,那、那我怎么办啊?”
白佑颇为不解:“这是什么话?”
难不成今日一定要在他们二人之间挑一个么?
他那边不明所以,顾城渊却有些若有所思,在一旁忽然道:“他今年年岁是不是二十九?”
白佑:“你怎么看出来的?”
毕竟芸桃这副模样,瞧着比他都还要年轻些,光凭相貌,二十顶天了,顾城渊怎么上来就说二十九?
顾城渊也没急着解释,反而是青娘轻咳一声,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
“我若是没猜错的话,他也是魅族吧?”
青娘又点了点头。
“那怪不得。”顾城渊了然,“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师尊是我的,要是实在着急,还不如青娘现在就给他找找好人家。”
芸桃哭的伤心:“那群男人都没一个好的,我才不要去……”
青娘眼神复杂,微微叹了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只有用别的手段了。”
芸桃摇着头,又朝白佑看去,可怜巴巴地道:“仙君……若他是你的男妻……我不与他争,我可以安安分分地当你的男妾,您收了我吧。”
白佑一头雾水,蹙着眉头不答话,顾城渊直言道:“什么男妻男妾,人界根本就没有这个说法,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芸桃还要说什么,青娘早就料到会是这副场景,或许也觉得闹的太难看不好,就站起身来半推半拽地将他给带出了门外。
“青娘……”
“别喊别喊,待会闹急眼了就不好了,你先回去。”
“可是……”
“我知道我知道,那事我帮你想想办法。”
“你想不到办法的……”
“哎呦好啦,你要是实在喜欢,明儿我去找那个卖画皮的刘老匠给你刻个一模一样的。”
顾城渊一听这还得了,起身扒到门框边上冲底下喊:“不行,什么一模一样的?两模两样也不行,绝对不行——”
青娘转过头给他传口型:“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哄着他吗……”
“……”
两只魔推推搡搡地下了楼。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顾城渊终于松了口气,直接将门从里边带上,转身去瞧把不解都写在脸上的白佑。
“……”
他笑了笑:“师尊想先问什么?”
白佑想了想,打算从头到尾捋顺了挨着问:“你的修为是怎么回事?”
顾城渊答道:“因为我把血溅给抓回来了。”
他说着,翻手召出血溅:“先前我与师尊说的很熟悉的气息,就是它。”
……熟悉的气息?
白佑看着他手里的血溅,心道原来当时还真的冤枉他了。
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可一想到后来他还是看芸桃看呆了眼,顿时心中也没有那么过意不去了。
面对那把许久未见的血刃,白佑还真有点想念,但顾城渊的回答搞反了顺序,如果他没有修为那又是怎么召回血溅?
“你应当是先有修为,然后才能召回血溅。”白佑道,“我问的是你的修为哪里来的。”
“……”
就知道白佑不会那么容易瞒过去,顾城渊顿了一下,正准备说是自己好不容易将血溅追回来,但手里边的血溅根本没给他机会,魔气弥漫一阵,一个红发孩童就赫然出现在两人之间。
顾城渊心中一惊,白佑则是狐疑地认了出来:“你是……血溅?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此刻的血溅瞧上去也就四五岁的模样,脸圆圆的像个包子,他叉着腰,怨声载气地道:“我才叫回玄昭多久呀,怎么又要叫这个蠢名字了……”
血溅低头看自己的小手,委屈的不得了:“察觉到你复生,我都刻意躲到魔界来了,你们怎么会突然回魔界呢?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得问他呀。”
顾城渊语气微沉:“你还敢提这个,身为器灵,你的器主还没死呢,你凭什么不回来?”
血溅:“你之前不是死了嘛……”
白佑:“你这副模样是他做的?他的修为究竟是怎么回事?”
血溅泫然欲泣:“不带这么欺负剑的……我活了上万年,还没人这么霸道过,他直接把我的魔气给吸过去为他所用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顾城渊不以为然:“谁叫你是剑灵呢,你的魔气自然就是我的。”
“……”
白佑有些头疼:“所以,你是用血溅的魔气重塑了灵根?”
“并非如此。”顾城渊道,“他那里只有魔气,我只是把丹田重塑了,灵根塑不了,以后也只能用魔气。”
白佑还是想不通:“可是……你在那之前是哪来的修为?”
顾城渊欲言又止,血溅直接控诉道:“他才不得了,原本我都快逃掉了,他呢,抄起一片碎瓦就往心尖捅,那我还能说什么?我那缕神识究竟怎么想的,居然选择你认主……”
顾城渊怒道:“你这把剑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白佑肉眼可见的脸色冷了些,伸手将顾城渊心口处的翻领撩开,果然瞧见一片已经干涸的血迹。
“……”
顾城渊自知是瞒不下去了,没好气道:“要你有何用,还不如只有原先那缕神识呢。”
血溅朝他做了个鬼脸。
“你……”
“顾城渊。”
“……怎么了师尊?”
见此,血溅在旁边直哼哼:“叫你那么狂傲,这下有人收拾你了吧?白宗主你要好好问问他,那伤口我可知晓,差一点他就又要命丧黄泉咯……”
“别在那挑拨离间。”顾城渊将他抓回来,硬生生塞回剑刃而后收起来,“师尊你听我说……”
白佑:“有什么好说的?你又这般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你想要修为,你可以告诉我,何必如此?”
“我告诉师尊,你又要劳神了,我哪里舍得?”顾城渊道,“我下手都收着力道呢,师尊放心,我心中有数。”
“你心中向来都没数。”
“我是他的器主,他不可能不管我。”
白佑懒得与他继续争辩,直接上手将他的上衣扒下来。
当他看到那个狰狞的血口,火气不禁更甚:“这么深?你当时没有修为傍身,不过只是肉体凡胎,再深一点刺破心脉,就算血溅回来了你也无力回天。”
见他真的动了怒,顾城渊自知理亏,再这样说下去也讨不着好处,于是干脆搂着人低头就要堵住他的嘴。
白佑抬手抵住他,蹙着眉头道:“顾城渊,我没有与你玩闹,你要做什么之前,尤其是关乎性命的事情,能不能先与我商量商量?”
“之前的情蛊,请神阵,还有这一次,我都是事后才知晓,所幸到最后你没事,那万一哪一次就出了意外呢?”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再等五年吗?”
“……”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顾城渊垂着眼睛,一副乖乖挨训的模样。
白佑气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在听。”顾城渊搂着他,轻声道,“对不起哥哥,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白佑颇为无奈:“……你每次都这样。”
“这次是真的,以后我有什么事情,都先与哥哥商量,我这条命的线头叫你牵着,你不松手,我就想尽办法都要活着。”
“……”
白佑叹了口气。
心里纵然生气,可他又不能真的拿顾城渊怎么样……至少他这次说的还算诚恳。
两人沉默一阵,顾城渊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见他没有之前那么气了,低头想亲亲他,这一次白佑没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