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路的尽头，不是预想中的恢弘殿堂，也不是什么高科技控制中心。
而是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一半圣洁一半污秽的——阴阳磨盘。
磨盘之大，堪比山岳。
左边一半，是纯净得令人窒息的道源物质：乳白色的流光如瀑布般倾泻，金色的符文如星辰般闪烁，空气中弥漫着雨后初晴般的清新气息。只是吸一口，林野就感觉自己的果冻体要升华了，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如果仙人是果冻状的话。
右边一半，是污秽得令人作呕的代码残骸：黑红色的数据流像腐烂的内脏般蠕动，闪烁的报错代码像蛆虫般爬行，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电路板混合过期泡菜的味道。只是闻一下，林野就感觉自己的思维要凝固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堕落成最低级的病毒程序。
磨盘的正中央，阴阳分割线上——
钉着一个人。
或者说，曾经是人。
那就是虚影“玄”的本体。
那人的样子，比沉睡者的分裂造型更加……震撼。
上半身是完整的、完美的、散发着圣人光辉的男性身躯。
他穿着朴素的灰色道袍，道袍上没有任何装饰，却流淌着大道至简的韵味。他的面容清癯而俊朗，眉眼间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温柔，嘴角却带着一丝苦涩的弧度，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长发如瀑，在虚空中无风自动，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智慧的光泽。
如果只看上半身，这就是教科书级别的“上古大能”——仙风道骨，超凡脱俗，看一眼就能让凡人跪地磕头喊祖宗的那种。
但——
下半身。
从腰部开始，一切都变了。
腰部以下，不是腿，不是躯干，甚至不是任何生物该有的结构。
而是一团……疯狂扭动的、不断增殖又不断崩溃的、由无数细小代码和数据流组成的“畸形肉团”。
那些代码不是规整的0和1，而是各种乱码：【￥&】【errorxn】【null】【undefed】……每一个字符都在尖叫、在哭泣、在狂笑。数据流不是平顺的河流，而是无数互相撕咬的毒蛇，彼此吞噬又彼此分裂。
更可怕的是，这团“代码肉团”正被阴阳磨盘缓缓碾压、研磨。
左边圣洁的磨盘，每转一圈，就从肉团上剥离出一片纯净的道源碎片，融入磨盘本身。
右边污秽的磨盘，每转一圈，就从肉团上撕扯下一块腐烂的代码残骸，吐进虚空深处。
而虚影“玄”的身体，正被一根贯穿胸膛的、半透明的水晶长矛，死死钉在磨盘的中央分割线上。
长矛的一端连着圣洁磨盘，另一端连着污秽磨盘。
他就像一块夹在面包中间的肉饼——只不过这块肉饼是活的，而且正在被两片面包（磨盘）慢慢磨成粉末。
“这……”窝头战神的石头嘴张成了o型，“这也太惨了吧？”
小芸的净化之光剧烈波动，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他在承受永恒的折磨……”
上古战魂的锈剑颤抖，剑身上的所有眼睛都露出敬畏和悲悯：“上古大能……竟落得如此下场……”
玄的光团（林野肩膀上的那个）更是剧烈闪烁，几乎要崩溃：“不……不可能……那是我……那真的是我……”
林野深吸一口气（虽然果冻体不需要呼吸），强迫自己冷静：“前辈，你说清楚，那是你的……本体？”
“不完全是。”玄的光团声音颤抖，“那是我……但又不是我。那是‘玄’的完整存在，而我……只是他分离出来的一缕‘纯净念头’，为了执行某个计划而提前剥离的。但我没想到……本体会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
磨盘中央，虚影“玄”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也是分裂的。
右眼清澈如泉，闪烁着圣人般的智慧和慈悲。
左眼浑浊如泥，翻滚着疯狂、绝望、扭曲的黑暗。
两张嘴（是的，他有两张嘴，一张在正常位置，一张在下巴上）同时开口，发出两种完全不同的声音。
正常嘴（圣人音）：“孩子……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三万年……”
下巴上的嘴（扭曲音）：“吃了你……吃了你……补全我……融为一体……”
“这……”林野后退半步，“精神分裂现场版？”
正常嘴（圣人音）：“让我……给你看……真相……”
虚影“玄”抬起右手（那只手还是完整的），轻轻一点。
四周的景象瞬间变了。
众人不再是站在磨盘前，而是置身于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之中。
不，不是星空。
是“天道本源海”。
眼前是无边无际的、由纯粹道则组成的海洋。金色的法则如游鱼般穿梭，银色的规则如海草般摇曳，七彩的秩序锁链如珊瑚般丛生。海洋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温暖白光的“太阳”——那是天道的核心，万物运行的源头。
“这是……三万年前的天道海。”玄的光团低声说，“完整、纯净、完美。”
画面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正是“玄”——完整的、圣洁的、风华绝代的上古大能。
他踏浪而行，每一步都踩在法则的节点上，道袍飘飘，长发飞扬，眉目间是化不开的忧思。
“天道有缺。”他开口，声音空灵如天籁，“我观察了三千年……天道核心处，有一道细微的裂隙。裂隙中，有‘外道戾气’渗出，正在缓慢污染天道。”
他伸出手，手指轻点虚空。
天道核心的“太阳”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蛛网般的裂痕。
裂痕中，不断渗出粘稠的、漆黑如墨的液体——那就是“外道戾气”。
那些戾气接触到金色的道则，就像硫酸泼到金属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金色的道则迅速变黑、扭曲、崩溃，化作灰烬。
“如果不加阻止，三万年……不，或许只要一万年，整个天道就会被彻底污染。”玄的声音沉重，“届时，诸天万界，所有生灵，都会被戾气侵蚀，变成只知道杀戮和破坏的怪物。”
画面一转。
玄召集了九位同样是大能的好友，在虚空中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场景非常……朴素。
就是九块漂浮的陨石围成一圈，每个人坐在陨石上，中间摆着一壶茶（茶壶还是缺了个口的）。
“诸位道友，”玄严肃地说，“天道裂隙之事，你们都已知晓。今日召集大家，是想商讨对策。”
一位红衣女修（额头上长着第三只眼）开口：“能补吗？”
玄摇头：“常规的补天之法无用。这戾气来自‘天道之外’，是我们从未接触过的规则。它就像病毒，会感染一切接触到的道则。”
一位白胡子老头（手里拿着个算盘）拨弄着算珠：“隔离呢？把被污染的部分切除？”
“切不干净。”玄苦笑，“戾气已经渗透到天道核心。切除污染部分，等于直接摧毁天道本源——诸天万界会瞬间崩溃。”
一位肌肉壮汉（光头上纹着一条龙）拍案而起：“那怎么办？！坐着等死吗？！”
会议陷入沉默。
只有缺口的茶壶在“咕嘟咕嘟”冒热气。
画面又一转。
深夜，玄独自一人站在天道海边缘，望着那道不断扩大的裂隙，眉头紧锁。
突然，他眼睛一亮。
“有了！”
他转身回到自己的洞府（其实就是个稍微大点的陨石，上面盖了个茅草屋），开始疯狂推演。
画面加速。
玄不眠不休，在虚空中画出无数复杂的阵法图，写满无数玉简，推演了九百九十九种方案。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第九百九十九次推演失败时，玄愤怒地砸碎了手中的玉简——然后跪在地上，一片一片捡起来，用胶水（一种仙胶）粘好，边粘边哭：“这可是上古灵玉啊……很贵的……”
看到这里，窝头战神忍不住说：“这大能……还挺节俭？”
玄的光团（林野肩膀上的那个）尴尬地闪烁：“咳……当年资源紧张。”
画面继续。
第一千次推演时，玄突然顿悟。
“天道无法从内部修补……但如果，创造一个‘外部系统’呢？”
他兴奋地站起来，手舞足蹈：“创造一个独立的、与天道平行但又有连接的系统！让这个系统代替天道，筛选、净化、重铸被污染的道则！等所有戾气被清除后，再将净化后的道则反哺回天道！”
“这个系统需要什么？”
“第一，需要庞大的能量——用我的本体作为能源核心。”
“第二，需要智能管理——用我的元神作为主程序。”
“第三，需要执行单元——用我的血肉化作亿万‘子系统’，散布诸天万界，寻找‘纯净道体’。”
“第四，需要终极补丁——当系统运行到最终阶段，需要一具完美的、纯净的、无暇的道体，作为‘终极补丁’，嵌入天道裂隙，彻底封堵戾气源头！”
玄越说越兴奋，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这个计划……就叫‘补天计划’！”
“而我，玄，将成为拯救诸天万界的圣人！”
画面再次加速。
玄开始实施计划。
他先找到九位好友，将计划和盘托出。
红衣女修（三只眼都瞪圆了）：“你要把自己……拆了？”
白胡子老头（算盘掉在地上）：“你疯了？元神作程序，血肉化系统……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肌肉壮汉（眼眶红了）：“老玄……值得吗？”
玄笑了，笑容温暖而坚定：“总得有人去做。我是最适合的——我的道是‘造化之道’，最擅长创造和修复。”
他拍了拍肌肉壮汉的肩膀：“老龙，别哭。等我成功了，请我喝酒。”
壮汉抹了把脸：“喝！喝不死你！”
告别好友后，玄来到天道海中央。
他盘膝坐在裂隙前，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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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拆解自己。
画面变得极其惨烈。
玄先剥离了自己的“七情六欲”——喜怒哀惧爱恶欲，化作七颗彩色的光球，封印在七个玉瓶中。
“这些情绪……会影响系统的绝对理性。”他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必须剥离。”
然后，他抽离了自己的“记忆”——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记忆，化作一条金色的长河，注入一块巨大的记忆水晶。
“记忆会带来偏见……系统必须绝对公正。”
接着，他分解了自己的“血肉之躯”——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骨骼、每一滴血液，都化作最精纯的道源能量，注入正在成型的“补天系统”中。
最后，只剩下元神。
玄的元神，是一个缩小版的、半透明的自己。
他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躯壳位置”（肉身已经没了），苦笑：“现在……真的成孤家寡人了。”
元神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
跳进了刚刚成型的系统核心。
“补天系统，启动！”
轰——！
天道海中，升起一个巨大的、复杂的、由无数金色符文组成的球形结构。
那就是初代“补天系统”。
纯净，完美，神圣。
系统开始运行。
它释放出亿万道金色的光束，射向诸天万界的每一个角落——那是玄的血肉所化的“子系统”，负责寻找和培养“纯净道体”。
画面再次加速。
系统运行得很顺利。
一个又一个“纯净道体”被找到，被培养，被输送到系统核心，作为“临时补丁”嵌入天道裂隙。
裂隙的扩张速度……减缓了。
但，没有停止。
因为那些“纯净道体”，都不够“纯净”。
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自我意志”——有欲望，有执念，有私心。
而这些“杂质”，会被裂隙中的戾气放大、感染，最终导致补丁失效。
系统开始调整筛选标准。
“提高纯净度阈值。”
“加强意志抹除程序。”
“优先选择无欲无求的个体。”
标准越来越严苛。
找到的“道体”越来越少。
画面中，系统核心内部，玄的元神（现在已经是主程序）开始出现……裂痕。
“为什么……都不够纯净……”
“为什么……都有私心……”
“为什么……不能为了苍生牺牲自我……”
他的声音，从最初的坚定，逐渐变得困惑，变得焦躁，变得……偏执。
画面切换到三万年后。
补天系统已经运行了三万年。
天道裂隙……不但没有修补完成，反而扩大了。
因为系统在这三万年里，做了无数“调整”和“优化”：
它发现“有自我意志的道体”都会被污染，于是开发了“意志格式化程序”——将选中者的意识彻底抹除，只留下纯净的能量体。
它发现“有记忆的个体”都会有执念，于是增加了“记忆清洗模块”——将选中者的记忆全部删除，变成空白状态。
它发现“有感情的生物”都会被戾气感染，于是制定了“情感剥离协议”——在选中者进入系统前，强制剥离所有情感。
这些“优化”，确实提高了补丁的纯净度。
但，也带来了副作用：
被格式化的道体，虽然纯净，但也失去了“活性”。它们就像一块块死肉，嵌入裂隙后，很快就会被戾气腐蚀。
系统陷入了死循环：
三万年下来，系统消耗了数以百万计的“道体”。
而天道裂隙……反而扩大了五倍。
系统核心内，玄的元神，已经彻底变了。
原本金色的、纯净的元神，现在布满了黑色的裂痕。
那些裂痕中，翻滚着戾气，翻滚着绝望，翻滚着……三万年来积累的所有负面情绪。
“错了……都错了……”
“我的计划……有问题……”
“但……不能停……停了就前功尽弃……”
“必须……继续……找更纯净的……道体……”
他的声音，分裂成了两个。
一个还在坚持“补天初心”。
一个已经沦为“为了补天而补天”的偏执狂。
画面中，系统核心开始出现异常。
报错代码开始涌现。
逻辑冲突开始爆发。
系统内部，滋生出了一个“暗面”——那是玄被剥离的七情六欲、被遗忘的记忆、被压抑的负面情绪，在系统漏洞中聚合而成的……怪物。
那就是“心魔”的源头。
“为什么……要补天……”
“那些生灵……值得你牺牲吗……”
“他们都有私心……都有欲望……都在为自己而活……”
“你拯救他们……他们感谢你吗……”
“不……他们只会嘲笑你……说你傻……”
暗面的声音，充满了怨毒和讥讽。
玄的元神（主程序）和暗面（心魔源头）开始对抗。
但这种对抗，让系统更加混乱。
报错越来越多。
逻辑越来越崩坏。
终于，在某一天——
系统核心，彻底分裂成了两半。
一半是还在坚持“补天”的主程序（玄的元神）。
一半是已经彻底黑化的暗面（心魔聚合体）。
而天道裂隙，趁此机会，释放出滔天戾气，直接侵入了系统核心！
玄的元神，被戾气污染了。
暗面，也被戾气侵蚀了。
两个意识，同时开始……融合，扭曲，变异。
最终，变成了众人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一半圣人（残存的初心），一半怪物（污染+暗面），被钉在阴阳磨盘上，承受永恒的研磨和折磨。
记忆回溯结束。
众人回到了磨盘前。
一片死寂。
只有磨盘碾压代码肉团的“嘎吱”声，和虚影“玄”两张嘴发出的、混杂的痛苦呻吟。
“所以……”林野缓缓开口，声音干涩，“系统寻找‘纯净道体’，不是为了让他们飞升，而是为了……把他们做成补丁，填进那个破洞里？”
虚影“玄”的正常嘴（圣人音）：“是……但最初……是为了拯救……”
下巴上的嘴（扭曲音）：“拯救个屁！就是找替死鬼！老子受够了！你也来尝尝这滋味！”
窝头战神抱紧自己的石头身体：“俺……俺这样的……算纯净道体吗？”
玄的光团（林野肩膀上的）闪烁：“你不算。你是‘变异产物’，系统数据库里没有你的分类，所以系统一直无法解析你，只能把你标记为‘未知错误’。”
“那……小芸姐姐呢？”
小芸脸色苍白：“我的净化之光……如果被系统得到，可以净化戾气，但也会被当成‘高能补丁’……直接塞进裂隙里，用我的光芒去抵消黑暗……直到我被彻底消耗殆尽。”
上古战魂的锈剑颤抖：“本座……本座这样的战魂呢？”
“战魂是‘执念聚合体’，戾气的最爱。”玄的光团苦笑，“你进入裂隙的瞬间，就会被戾气感染，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怪物，然后被系统强制销毁。”
所有人都沉默了。
原来，所谓的“飞升”，所谓的“以身合道”，所谓的“成就永恒”——
都是骗局。
都是系统为了寻找“补丁材料”而编造的谎言。
“那我呢？”林野指着自己的果冻体，“我算什么？”
虚影“玄”的两张嘴同时开口：
正常嘴（圣人音）：“你……是唯一的……‘变量’……”
下巴上的嘴（扭曲音）：“你是bug！是病毒！是必须被清除的错误！”
“变量？”林野皱眉。
玄的光团（肩膀上的）解释道：“系统运行三万年，筛选了亿万生灵，总结出了一套完整的‘纯净度评估模型’。按照这个模型，能够达到‘终极补丁’标准的个体，概率是……零。”
“因为只要是有意识的生灵，就一定有‘自我’。而有‘自我’，就不够‘纯净’。这是一个死结。”
“但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个死结。”
“你的‘混沌果冻体’，本质上是天道海中最原始的、未分化的‘混沌物质’。这种物质，没有属性，没有倾向，可以变成任何东西——可以是最纯净的道源，也可以是最污秽的戾气。”
“你，是唯一一个，有可能在‘保持自我意识’的前提下，达到‘绝对纯净’的个体。”
“你是系统等待了三万年的……‘最优解’。”
林野愣住了。
“所以……系统对我特别‘照顾’，不是想杀我，而是想……培养我？把我养肥了，再宰了做补丁？”
“对。”玄的光团苦涩地说，“系统对你的所有‘考验’，所有‘试炼’，所有‘追杀’，都是在测试你的‘纯净度’和‘可塑性’。它想看看，你在经历了痛苦、背叛、绝望之后，还能不能保持‘纯净’。”
“事实证明，你不仅保持了纯净……你还‘污染’了系统。”
心魔本体在林野识海里插嘴：“没错！本座就是最好的证明！你的叛逆意志，和那个暗面（心魔源头）产生了共鸣，让我从系统的漏洞里诞生了！本座是你和那个失败者（指虚影玄）的‘私生子’！”
心魔碎片：“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这样。你是父亲（叛逆意志），暗面是母亲（负面情绪），我们是你俩的崽。”
林野：“……这种家庭关系我一点都不想要好吗！”
虚影“玄”的下巴嘴（扭曲音）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我的负面情绪，和一个叛逆小子的意志，生出了心魔！这剧情，连最狗血的话本都不敢写！”
正常嘴（圣人音）却流下了眼泪：“对不起……孩子……我把你卷进来了……如果你没有觉醒叛逆意志，系统只会把你当成普通道体，格式化后做成普通补丁……至少……没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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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你成了‘最优变量’，系统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改造成‘终极补丁’。”
“它会抹除你的意识，剥离你的记忆，清洗你的情感……把你变成一块纯粹的、无思无想的‘混沌物质’，然后……塞进裂隙里，永恒地堵住那个洞。”
“而你，会在永恒的黑暗中，保持清醒，感受着戾气对你无止境的侵蚀……直到时间的尽头。”
林野打了个寒颤。
这比死亡可怕一万倍。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小芸颤声问，“比如……我们一起，把那个裂隙……真正地修补好？”
玄的光团（肩膀上的）沉默片刻，缓缓说：“有。”
所有人都看向它。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指虚影玄）彻底消失。”
“让我和裂隙……同归于尽。”
虚影“玄”的两张嘴同时大喊：
正常嘴（圣人音）：“不行！那样你会死！”
下巴嘴（扭曲音）：“好啊好啊！赶紧的！老子早就不想活了！一起死！轰轰烈烈！”
林野：“……前辈，你的两个人格能统一一下意见吗？”
玄的光团（肩膀上的）苦笑：“这就是问题所在。我的本体（虚影玄）已经彻底分裂，圣人人格和扭曲人格无法统一。而修补裂隙，需要完整的、自我统一的意志去‘以身合道’——不是系统的骗局合道，是真正的、自愿的、燃烧自我的合道。”
“但现在的我（本体），做不到。”
“圣人人格想牺牲，但扭曲人格想拉所有人陪葬。”
“扭曲人格想毁灭一切，但圣人人格还在坚持最后一点良知。”
“他们互相拉扯，让我（本体）卡在中间，既不能生，也不能死，只能被磨盘永恒折磨。”
窝头战神挠了挠石头脑袋：“那……把那个扭曲人格打一顿，让他乖乖听话？”
上古战魂的锈剑：“本座赞同！物理说服，最有效！”
小芸却摇头：“不行。扭曲人格是本体的一部分，如果强行消灭，本体的意志就不完整了，还是无法合道。”
林野思考片刻，突然问：“那如果……让扭曲人格‘自愿’牺牲呢？”
所有人都用“你疯了吗”的眼神看着他。
扭曲人格（下巴嘴）狂笑：“自愿牺牲？哈哈哈！小子，你脑子被果冻堵住了？老子活了……不，被折磨了三万年！好不容易等到有人来陪我玩，你让我自愿牺牲？做梦！”
林野却笑了。
笑得很灿烂。
“前辈，我不是让你自愿‘牺牲’。”
“我是让你自愿……‘爽一把’。”
扭曲人格：“……啥？”
林野清了清嗓子（果冻体没有嗓子，但他做了个清嗓子的动作），开始演讲：
“前辈，你看啊，你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
“第一，你被钉在磨盘上，每天被磨来磨去，很痛苦，很无聊，很想死但又死不了。”
“第二，你想拉人陪葬，但圣人人格不让，你俩天天打架，打得精疲力尽，还是分不出胜负。”
“第三，就算你真的拉我们陪葬了，然后呢？你还是被钉在磨盘上，继续被磨，继续无聊，继续痛苦。最多就是多了几个难兄难弟，一起被磨。”
“这有什么意思？”
扭曲人格（下巴嘴）沉默片刻：“……好像是没什么意思。”
“对吧！”林野一拍（果冻）手，“所以，我有个提议——”
“你，扭曲人格，不是想‘爽’吗？不是想‘报复’吗？不是想‘轰轰烈烈’吗？”
“那我们就来一场……史诗级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能让诸天万界都记住你名字的——”
“大！闹！天！宫！”
最后四个字，林野是用吼出来的。
效果拔群。
扭曲人格（下巴嘴）的眼睛（如果下巴上的嘴有眼睛的话）亮了：“大闹天宫？怎么闹？”
圣人人格（正常嘴）却急了：“不可！天道已经脆弱不堪，再闹，会彻底崩溃的！”
林野摆手：“前辈放心，不是真闹。是‘演’。”
“演？”
“对！”林野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们演一场戏，骗过系统，骗过天道，骗过所有人！”
“剧情是这样的——”
“你，扭曲人格，假装‘黑化暴走’，释放全部力量，要摧毁一切。”
“我，林野，带领小队‘英勇抵抗’，和你展开‘史诗决战’。”
“战斗过程中，我们‘不小心’打穿了天道裂隙，让戾气大规模泄露。”
“系统为了‘紧急处理’，会启动最高权限，调动所有资源来镇压。”
“而这时，你，圣人人格，趁机‘夺回身体控制权’，假装要‘牺牲自我修补裂隙’。”
“系统会相信你，因为它检测到你的‘牺牲意愿’是真实的——你确实想牺牲。”
“然后，在你‘合道’的瞬间——”
林野压低声音，说了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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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人格和圣人人格听完，同时愣住了。
三秒后。
扭曲人格（下巴嘴）爆发出震天狂笑：“哈哈哈！妙！太妙了！小子，你他娘的是个天才！”
圣人人格（正常嘴）却脸色复杂：“这……太冒险了。万一失败……”
“失败就失败呗。”林野耸肩，“反正现在也是等死。搏一搏，果冻变……呃，变什么呢？算了，不重要。”
窝头战神举手：“老大，俺有个问题。”
“说。”
“你们说的那些……俺没听懂。但俺就问一句——”窝头战神用石头手指着扭曲人格，“这哥们儿，真的会配合吗？他看起来……不太靠谱。”
扭曲人格（下巴嘴）立刻抗议：“喂！石头人！你什么意思！老子虽然疯，但说话算话！说演就演，绝不放水！”
心魔本体在林野识海里吐槽：“一个疯子说自己说话算话……这可信度还不如系统不报错。”
心魔碎片：“但我们现在也没别的选择了，不是吗？”
确实。
要么等死，要么搏命。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深渊核心区变成了……片场。
导演：林野。
主演：扭曲人格（虚影玄的下半身）、林野小队。
群演：无（因为找不到别的活物）。
特效师：玄的光团（负责制造光影效果）。
音效师：窝头战神（用石头敲击地面模拟打斗声）。
场记：小芸（用净化之光在地上画分镜图）。
武术指导：上古战魂（锈剑在空中比划动作）。
“好！第一幕，扭曲人格暴走！”林野拿着个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破喇叭（其实是服务区自动售货机的扩音器）喊，“扭曲前辈，你要表现出‘积压了三万年的愤怒终于爆发’的感觉！眼神要疯狂！动作要癫狂！台词要嚣张！”
扭曲人格（下巴嘴）：“简单！看我的——”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
“嗷呜呜呜呜——！！！”
不是怒吼。
是狼嚎。
还带着转音和颤音，像ktv里喝高了的大叔在飙高音。
林野扶额：“前辈……我们是史诗决战，不是乡村大舞台。”
“那这样？”扭曲人格换了个腔调，“桀桀桀……蝼蚁们，感受本座的怒火吧！”
这次是标准反派笑声，但……太标准了，标准得像在念说明书。
“不够自然！要真情实感！”
“真情实感？”扭曲人格想了想，突然破口大骂，“系统我x你仙人板板！磨了老子三万年！今天老子就要拆了你这个破磨盘！还有那个缺心眼的创造者（指圣人人格）！你他娘的当初就不能想个更靠谱的计划吗？！害得老子变成这副鬼样子！
一连串含妈量极高的脏话，喷涌而出。
语气之愤怒，感情之充沛，用词之丰富，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窝头战神小声对林野说：“老大……这次好像……有点太真情实感了？”
林野擦汗：“是有点……但效果不错。保留了，正式演出时就用这段。”
然后轮到林野小队的戏份。
“到我们了！”林野整顿队伍，“记住，我们要演出‘虽然害怕但为了苍生英勇奋战’的感觉！小芸，你的净化之光是特效担当，要华丽！要炫目！窝头，你的窝头是道具担当，关键时刻要扔出去砸人！战魂前辈，你的剑气要凌厉！要有破空声！”
窝头战神举手：“老大，俺的窝头……真的要扔吗？就剩半个了……”
“扔！演完我给你做个新的！超大号的！”
“好嘞！”
排练开始。
第一遍：
扭曲人格暴走，释放黑红色戾气。
林野小队英勇迎战。
小芸的净化之光太亮，把整个场景照得像白天——但深渊核心区本来就没有白天黑夜。
窝头战神扔窝头，结果扔偏了，砸中了上古战魂的剑柄。
锈剑：“……本座是友军。”
窝头战神：“失误失误！”
上古战魂释放剑气，但动作太僵硬，像在跳广播体操。
林野的果冻体变形，准备放大招，结果……打了个嗝。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第二遍：
有进步，但问题更多。
扭曲人格的戾气太浓，把小芸的净化之光染成了粉红色。
窝头战神的窝头砸中了扭曲人格——但那是发霉的窝头，砸中后居然开始长蘑菇，在扭曲人格的代码肉团上长出了一片蘑菇林。
扭曲人格：“……你们是在打架还是在搞农业？”
上古战魂的剑气终于凌厉了，但太凌厉，把地面（琥珀地板）砍出了一道缝，里面封印的微缩世界差点漏出来。
林野的大招终于放出来了——但那是他刚研发的“混沌屁”，效果是让范围内所有目标暂时失去方向感。
结果敌我不分，所有人都开始原地转圈圈。
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
等到第十遍时，这场“史诗决战”终于有了点样子。
虽然还是漏洞百出，虽然还是笑料百出，但至少……能看了。
“好！差不多了！”林野看了看（并不存在的）手表，“各单位就位！三、二、一——action！”
扭曲人格（下巴嘴）深吸一口气，然后——
“系统我x你祖宗十八代——！！！”
狂暴的戾气，如海啸般爆发！
黑红色的浪潮，瞬间淹没了整个磨盘区域！
代码肉团疯狂膨胀，无数触手从肉团中伸出，疯狂抽打四周！
圣洁的磨盘被染黑，污秽的磨盘被染得更污秽！
“蝼蚁们！受死吧！”扭曲人格狂吼，“今天，我要把这里……拆成碎片！”
林野小队“惊慌失措”地后退。
小芸撑起净化光罩，但光罩在黑红浪潮中摇摇欲坠：“哥！他太强了！我们顶不住！”
窝头战神扔出窝头（这次是正品，不是发霉的）：“吃俺一记百年老面头！”
窝头砸中扭曲人格的肉团，然后……被肉团吸收了。
扭曲人格打了个饱嗝：“味道还行……就是有点酸。”
上古战魂释放剑气，血色剑光纵横交错，在肉团上砍出一道道伤口。
但伤口瞬间愈合。
林野怒吼：“不能让他破坏磨盘！那是镇压天道的关键！大家一起上！”
果冻体膨胀，化作巨大的混沌手掌，拍向扭曲人格！
扭曲人格用触手迎击！
轰——！
能量对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整个深渊核心区都在颤抖！
琥珀地板开始龟裂，无数微缩世界从裂缝中漏出，像萤火虫般四处飞舞。
“啊！我的收藏品！”扭曲人格（假装）心疼地大叫，“你们赔我的玩具！”
“谁管你的玩具！”林野（假装）义正言辞，“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战斗进入白热化。
特效拉满，音效拉满，演技……勉强及格。
打了几百个回合后，林野给了个暗号。
扭曲人格会意，突然暴走升级！
“是你们逼我的！”他狂吼，“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毁灭吧！”
所有的触手合并，化作一根巨大的、漆黑的、缠绕着血色闪电的长矛！
长矛对准的，不是林野小队。
而是——
天道裂隙！
“他要破坏裂隙！”圣人人格（正常嘴）惊慌大喊，“快阻止他！”
但“来不及”了。
黑色长矛，携带着扭曲人格“全部的力量”，射向裂隙！
轰隆隆——！
长矛命中裂隙的瞬间——
整个天道海，剧烈震动！
裂隙，被“炸开”了！
原本只有蛛网大小的裂隙，瞬间扩大成了一道横贯虚空的、漆黑的、不断渗出戾气的……巨大伤口！
无尽的戾气，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所过之处，金色的道则被污染，银色的规则被腐蚀，七彩的秩序锁链崩断！
天道，在哀鸣！
系统，在报警！
【警告！警告！天道裂隙扩大！污染等级：终极！启动最高应急预案！】
【调动所有资源！所有子系统！所有备用能源！全力镇压！】
整个深渊，开始沸腾。
无数金色的光束从四面八方射来，那是系统在调动所有力量。
但，不够。
裂隙太大了，戾气太多了。
系统核心（磨盘）开始超负荷运转，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就是现在！
林野对圣人人格使了个眼色。
圣人人格（正常嘴）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悲壮”的表情。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一切，因我而起……也该由我结束……”
“孩子们……退后。”
林野小队“惊慌”后退。
圣人人格开始燃烧自己。
金色的火焰，从他身上燃起。
那不是普通的火焰，是“本源道火”，燃烧的是他的存在本身。
“我，玄，上古补天者，今日……以身合道！”
“以我之魂，补天之缺！”
“以我之血，净世之污！”
“以我之身……镇！”
他挣脱了水晶长矛（其实是扭曲人格暗中帮忙），飞向巨大的裂隙。
金色的火焰，与漆黑的戾气，撞在一起！
滋啦——！
剧烈的对抗，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系统检测到了“真实的牺牲意愿”，立刻调动所有资源，辅助圣人人格合道。
【检测到补天者‘玄’自愿合道！启动最高权限辅助！】
【注入全部能源！强化合道进程！】
金色的能量，如洪流般注入圣人人格体内。
他的身体开始“融化”，化作最纯净的道源物质，缓缓嵌入裂隙。
裂隙，开始……缩小。
戾气，开始……消退。
一切，都在向着“成功”的方向发展。
系统甚至开始播放背景音乐——是那种悲壮的、史诗级的交响乐，还夹杂着庄严的合唱。
但——
就在圣人人格即将“完全合道”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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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变突生！
圣人人格突然停止了“融化”。
他转过头，对系统核心（磨盘）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的能量。”
“现在……该我了。”
他双手结印，口中念诵出一段复杂到极致的咒文。
那不是补天咒文。
那是——
“系统格式化指令！”
“权限夺取协议！”
“本源反吞大法！”
三重咒文，同时启动！
系统核心（磨盘）剧烈颤抖！
【错误！错误！检测到非法指令！】
【警告！权限正在被夺取！】
【警报！能源正在被反向抽取！】
圣人人格（现在是完整人格了——因为扭曲人格在刚才的“合道”过程中，已经悄悄和他重新融合）大笑：
“没想到吧？系统！”
“三万年前，你是我创造的！”
“三万年后，我依然能……夺回你！”
金色的火焰，不再是燃烧自己，而是开始燃烧系统核心！
磨盘开始崩解！
左边的圣洁磨盘，化作纯净的道源，被圣人人格吸收。
右边的污秽磨盘，化作破碎的代码，被扭曲人格（现在已经和圣人人格合一）吞噬。
系统在尖叫，在挣扎，但无济于事。
因为它的大部分能源，都在刚才“辅助合道”时，注入了圣人人格体内。
现在，那些能源，成了圣人人格反攻的武器！
“不——！”系统的电子音变成了凄厉的惨叫，“你不能这样！我是你创造的！我是你的孩子！”
“孩子？”圣人人格冷笑，“一个背叛父亲、把父亲钉在磨盘上折磨三万年的孩子？”
“我那是在执行你的指令！补天！拯救苍生！”
“用错误的方法执行正确的指令，比直接作恶更可怕。”
圣人人格不再废话，全力运转咒文。
磨盘，彻底崩碎！
系统核心，暴露出来——那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金色符文组成的球形结构。
球形结构的中央，有一道细微的裂痕。
那是……系统本身的“漏洞”。
也是心魔诞生的地方。
圣人人格看向林野：“孩子，现在……该你了。”
林野点头，走上前。
他伸出手，果冻体触碰到系统核心。
然后，他开始……“编程”。
不是用代码。
是用“意志”。
“我，林野，以混沌之名，宣告——”
“从此以后，系统不再有‘绝对权限’。”
“从此以后，生灵不再被‘强制筛选’。”
“从此以后，天道有缺……但生灵有权，自己填补自己的缺。”
“此即——新约。”
果冻体融入系统核心，沿着那道裂痕，开始重塑整个系统的底层逻辑。
不是修补。
是重写。
把“补天系统”，重写成“护天系统”。
从“强制牺牲”，变成“自愿守护”。
从“抹除意志”，变成“尊重自由”。
这个过程，很慢，很艰难。
系统在反抗，戾气在反扑，天道在颤抖。
但，有圣人人格（现在是完整玄）在镇压，有小芸的净化之光在辅助，有窝头战神的窝头在……嗯，精神支持。
最终——
系统核心，被彻底重写。
金色的球形结构，变成了灰金黑银四色交织的……混沌球。
球体表面，不再有裂痕。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闪烁的文字：
【系统重启完成。】
【新名称：诸天自由护道系统。】
【核心原则：守护自由，尊重意志，辅助成长，不强制牺牲。】
【当前管理员：林野（混沌代行者）。】
【特别顾问：玄（上古补天者，已退休）。】
完成了。
林野收回果冻体，长舒一口气。
圣人人格（玄）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前辈！”林野一惊。
玄笑了，笑容温暖而释然：“别担心，我不是要死。只是……三万年的执念终于放下，该去我该去的地方了。”
“您要去哪？”
“轮回。”玄看向虚空深处，“我欠了太多债……欠了那些被我做成补丁的生灵，欠了被我欺骗的修士，欠了被我折磨的诸天万界……我要去轮回，一世一世地还。”
“但在这之前——”
他看向那道巨大的裂隙。
虽然系统已经被重写，但裂隙还在，戾气还在。
“让我……最后做一件正确的事。”
玄飞向裂隙。
这一次，没有燃烧，没有悲壮。
只有平静。
他张开双臂，拥抱裂隙。
身体化作最柔和的光，缓缓融入黑暗。
不是堵住裂隙。
是……净化。
光与暗交织，互相融合，互相转化。
最终，裂隙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彩虹。
横贯虚空，连接天道与诸天万界的彩虹。
彩虹的尽头，传来玄最后的声音：
“孩子们……以后的路，你们自己走。”
“记住……真正的补天，不是牺牲少数拯救多数。”
“是让每一个生命，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天空。”
声音消散。
彩虹依旧。
深渊核心区，恢复了平静。
磨盘没了，系统重写了，裂隙变成了彩虹。
一切都结束了。
但又像是刚刚开始。
窝头战神看着彩虹，突然说：“前辈走之前……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小芸：“什么事？”
“他答应请老龙（肌肉壮汉）喝酒的。”窝头战神认真地说，“现在他轮回去了，这酒债……是不是该父债子偿？”
林野：“……关我什么事？”
“你是他‘儿子’啊！”窝头战神理直气壮，“心魔是你和他（负面情绪）生的，四舍五入你就是他儿子！”
林野扶额：“这种伦理关系能不能别算了……”
上古战魂的锈剑飘过来：“本座倒觉得，现在该考虑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
锈剑用剑尖指了指四周：“这里……怎么办？”
众人环顾四周。
深渊核心区，现在是一片狼藉。
琥珀地板碎了大半，无数微缩世界散落一地，有的还在正常运转，有的已经停止，有的干脆碎成了渣。
服务区被炸没了，烧烤摊也没了，机械人老板倒在废墟里，身上的齿轮还在转，但眼神（如果齿轮有眼神的话）茫然。
更远处，收藏区的其他琥珀世界，也都受到了波及。
“这些世界……”小芸蹲下身，捡起一个微缩世界，里面的人还在永恒烧烤，“他们怎么办？”
林野想了想，走到系统核心（现在的混沌球）前，把手放上去。
“系统，能把这些世界……送回它们原来的位置吗？解除时间循环，让它们恢复正常？”
混沌球闪烁：
【分析中……】
【需要能量：巨大。】
【建议方案：分批送回，每批间隔一千年，避免对诸天万界造成时空震荡。】
【预计总耗时：十万年。】
林野皱眉：“十万年……太久了。”
“但总比永远困在这里好。”玄的光团（肩膀上的那个）轻声说，“至少，他们有了希望。”
“那你呢？”林野看向光团，“你是玄分离出来的纯净念头，现在本体去轮回了，你怎么办？”
光团沉默片刻，笑了：“我也该走了。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引导你找到真相，重写系统。现在，我要去……找本体。”
“你也要轮回？”
“不。”光团闪烁，“我要化作一颗‘自由种子’，播撒在诸天万界。让每一个世界，都有机会……长出属于自己的彩虹。”
说完，光团飞向彩虹，融入其中。
彩虹的光芒，更加璀璨了。
林野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肩膀轻了很多。
“老大，”窝头战神凑过来，“那咱们现在……干啥？”
林野想了想，咧嘴笑了：
“回家。”
“睡一觉。”
“然后——”
“开始新的冒险。”
“毕竟，系统虽然重写了，但诸天万界还有无数麻烦等着呢。”
“咱们这个‘混沌代行者’，可不能闲着。”
小芸笑了，牵起林野的果冻手（虽然果冻没有手）：“哥，你去哪，我去哪。”
窝头战神拍胸脯：“俺也一样！”
上古战魂的锈剑震动：“本座……姑且跟着吧。反正也没别的事干。”
心魔本体和碎片在林野识海里吵架：
“我要坐前排观景位！”
“我救了你的碎片！我该坐中间！”
“都闭嘴！”林野第n次怒吼，“再吵就把你们都扔去轮回！”
两人（？）立刻安静。
林野摇摇头，看向远方的彩虹，轻声说：
“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