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那人听后,明显露出犹豫之色。
但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讲出口。
“没什么好可是的。”
孙河神情倨傲道:“先看神机营表现如何,要是能起到一定作用,就照着本公既定的来办。”
“倘若是顶不住的话,就叫苗铁军、左安他们率部顶上,不管怎样,今夜必须将天门关拿下,哪怕死再多的人!!”
“是。”
听到这话,那人低首应道。
对于睿王楚徽的能力,孙河是认可的,但这仅限于在朝堂之上,毕竟其在朝先后领宗正寺,廉政总署,遇事手段之多,之凌厉,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也使虞都内外、京畿一带出现些言论,不过对这些孙河并不在意,孙河真正在意的是楚徽没有上过战场,更没有统过兵。
战场不同于朝堂,刀剑不长眼,谋略也需将士用命。他楚徽纵有千般手段,若压不住阵、镇不了兵,到头来不过是纸上谈兵。
今夜一战要不是楚徽当众亮出金牌大令,单凭一个亲王身份,还指挥不动他孙河!!
更何况,天门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若无绝对把握,贸然夜袭只会徒增伤亡。
可偏偏楚徽有天子所赐金牌大令,孙河就不得不奉命行事了,姑且不提这事儿传回虞都,呈递到御前,天子会怎样想,就聚在前线的南北两军将校,如果看到自己违抗金牌大令,那必是会起震动的。
今下的南北两军,可跟过去不一样了。
再一个,前线其他将校,有不少是出自他的旧部,可要看到自己违抗金牌大令,那心思难免会多。
万一等到讨逆之战结束,天子因为这件事,到最后无视他们立下的战功,最终只给了极少的赏赐,那人心也就散了!!
人心一散,他在军中的地位及影响如何保证?
大司马大将军一职,是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权势与影响,但这同样是需要底下人衬托的,要是没有了这个,一切都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为此孙河做了两件事。
一个是积极谋划夜攻天门关的详细部署,将可能出现的状况都逐一推演,并制定了多套应变方案,确保各营协同无误。
另一个则派心腹将校增派到挖设地道的队伍中,严密监视进度,尽可能在不出错的前提下加快推进,确保地道能够在夜袭前贯通至关墙之下。
在孙河的内心深处,自始至终就没有将神机营太当回事儿,一支没有上过战场,甚至连各级将校皆是从队伍中选拔的,这样的军队能有多少战力?
只怕连死战营都比不过!!
楚徽有什么想法,孙河多少看出些,也是这样,让孙河也下定了决心,哪怕战死再多的将士,天门关也必须要拿下。
只要拿下天门关,后续对东逆的征伐,就彻底以他为主导了,这将是谁都无法去动摇的了。
如此有很多事就能打开局……
“什么声音?”
突然响起的惊疑声,让孙河从思绪下回归现实,寒风呼啸下,孙河眸光微闪,指尖轻叩马鞍,眉头紧皱的在聆听。
“是风声吧?”
“不像!风声不是这样的!”
“倒像是猛火油罐抛掷……”
而在孙河仔细分辨之际,聚在左右的将校小声议论,可没过多久,远处夜幕下,即本部连营与天门关之间的土山,骤然出现了漫天火星,就好似雨一般朝天门关倾泻而下,这造成的视觉冲击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