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想带你们去,太后娘娘也不会答应的。”
“届时我尽量提一嘴吧,但是可能性不大。”
方子期摇头道。
一方面,那位太后娘娘现如今将这三万畲族军当成了自己麾下最亲信的军队,自然不可能让方子期轻易带走的。
另一方面,这畲族军的前身可是福省的叛军,万一这畲族军去了福省再度反叛又如何?
虽然方子期知道他们不会反叛,但是朝廷衮衮诸公定然会拿这件事情做纠缠的。
“好的主公。”
“我听您的。”
毛圣斌点点头,略显失落。
福省,就是他的家了。
思乡之情,人皆有之。
方子期离开诏狱后,直接飞奔方夫子住处。
萧烈和毛圣斌都不放心,各自抽调了一百护卫贴身保护方子期。
所以方子期现在一行动起来,两百骑兵紧跟其后,气势雄浑。
来到方夫子家后。
方子期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方砚秋。
“砚秋兄。”
“如何?”
“现在怎样了?”
“有没有进展?”
“砚秋兄?”
方子期的语气显得很激动,脸色潮红,呼吸声很急促。
“子期。”
“王太医还在治疔。”
“爷爷昏迷了好几次。”
“我…我也不知道……”
“子期。”
“你说我爷爷…他会死吗?”
方砚秋双目含泪,他害怕了。
算起来,方砚秋今年都22岁了。
但是面对自己的爷爷,还是无法沉稳。
“砚秋兄。”
“生老病死,人生无常……”
“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己所能。”
“只要努力过,就不后悔。”
“我相信夫子他老人家亦是这样想的。”
“砚秋兄!”
“坚持住!”
方子期拍了拍方砚秋的肩膀,此刻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方夫子,是自己的第一位夫子。
说是他的老师也行,说是他的父亲亦可。
方夫子对他父子二人的恩情,比天还高,比地还厚。
方子期无法保持情绪上的淡定。
“子期。”
这个时候,方仲礼从屋内走了出来。
同方仲礼一起走出来的,还有太医院的院判王睿。
方子期越过他爹方仲礼,直接来到太医院院判王睿面前。
“王太医。”
“方夫子情况如何?”
方子期瞪大双眼道。
“小方大人,已用过药了。”
“病人已经昏迷过去了。”
“若是能自己醒过来,这一关就算是过了。”
“若是醒不过来……”
王睿叹了口气,意思很明显了。
醒不过来,那就只会一直沉睡了。
“几率多大?”
“还是三成吗?”
方子期咬牙道。
王睿连忙道:“因药材的成分比我想象中的好,所以成功稍微提升了一些……”
“但是把握还是不到五成。”
“从现在开始,病人身边不能断人。”
“每隔半个时辰就需要用湿毛巾蘸水浸润他的嘴。”
“另外,屋内的炭火也需要撤掉,屋内的温度不能太高了。”
“所用的那些虎狼之药皆是热药,所以屋内温度势必要降下去。”
“暂时就这些……”
“对了小方大人,世孙殿下…没事吧?”
“可莫要因为我的那点事,真的让世孙大人坐牢去啊!”
王睿急了。
“没事,已经放回去了。”
方子期云淡风轻道。
“呼……”
“放回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
王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总算放下心来。
这个时候,方子期取出两万两银票。
“王太医。”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最近这几日,你就在此地住下吧!”
“如此以来,方夫子有什么事,你还能及时照应道。”
方子期说道。
“住下来看顾病人自是应该的。”
“但是银子就算了。”
“小方大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你帮过我们太医院,我们一众太医都惦念着你的恩情呢!”
“这一次能有机会报恩,实在荣幸。”
“所以小方大人,你啊,就莫要给银钱了。”
“如此反倒是显得不美了。”
王睿笑着道。
“王太医。”
“拿上吧。”
“这也不是我的银票。”
“是那位晋王殿下拿来的赔罪礼。”
“恩!”
“给了两百万两,不过需要赔罪的人有些多,分到王太医这里,就这两万两了。”
“要是王太医觉得不够,我再给你添。”
方子期随意道。
“晋王?”
“赔罪礼?”
“两百万?”
“小方大人……”
“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王睿此刻都在哆嗦了。
不是说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吗?
这又是咋回事啊。
真要是解决了,咋会是这样啊?
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方子期原本没想详细说的。
但是见这位王太医被吓得浑身发抖的样子,方子期咂吧咂吧嘴,微微一叹,这就显得很无奈了。
随意就将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下。
只是方子期越说,这位王太医身体就更抖了。
方子期:“……”
咋回事?
羊癫疯了?
“还抓了濮阳郡王?”
“俘虏了数千王府护卫……”
“左骑军和镇北军在城外对峙……”
“畲族军也登场了……”
“那两百万两是晋王用来赎回人质的?”
“这…这一切事情的源头…都是我?”
“小方大人!”
“你可害苦了我啊!”
“我死定了!”
“我活不了了!”
“小方大人啊!”
“我现在还不如一头撞死啊!”
“晋王不会放过我的。”
“我现在…我现在必须要马上辞官!”
“连夜带着一家老小离开应天府。”
“或许还能来得及。”
“继续待在应天府,我这条命没了也就罢了,若是连累一家老小也跟着一起去了,那才是真的罪过大了。”
“这不行,这断然是不行的……”
“小方大人!”
“请恕罪!”
“我现在必须要逃命去了!”
“你那位夫子,我已经诊治过了,接下来都靠他自己的毅力了。”
“我走了…下官走了……”
王睿作势就想跑。
在应天府,谁听到晋王的名号不怕啊?
现在浑身上下也只剩下哆嗦了。
满头冷汗,簌簌下落。
扛不住了。
方子期一把拉住了王睿。
“王太医。”
“何必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