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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春令营入学考试的早饭(1 / 1)

1901年1月16日,济南城飘着细雪。城门外接官亭的告示栏前,围了一圈裹着粗布棉袄的百姓——新贴的黄纸告示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春令营”三个墨字,下面密密麻麻写着招生条款。

“听说这王月生是汉阳铁厂的‘洋先生’?”卖热粥的老张头踮脚念着,“要考三千汉字、四位数算术,还要逻辑思维?啥叫逻辑思维?我家二小子才念过两年私塾,怕是不够格。”

“够格不够格的,先看这饭!”旁边挑着担子的货郎挤进来,手指戳向告示最下边,“‘入选进营,吃得饱、常有肉、穿得暖、睡得安’——这等好事,比给洋行当苦力强多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正月十五刚过,华北、华东的州县衙门、教堂、学堂门口,都贴了同样的告示。上海《申报》用整版篇幅登了《论实业救国与少年工读》,说王月生“以商贾之资办实业学堂,实乃‘实业救国’之新途”;山东巡抚袁世凯的幕僚则偷偷把告示抄给袁大人,附了句“此子或可制衡张、盛”。

连日来,报纸上的争论、街头巷尾的议论早已沸反盈天:

“不收学费?还管吃饱穿暖常有肉?天下哪有这等好事!莫不是拐子骗人去下南洋当‘猪仔’?”

“军事化管理?就是像当兵那样出操?百日超强学习?听着就吓人!半大孩子能受得了?别练出个好歹!”

“择优录取进汉阳铁厂工读?那可是大厂子!出来就是吃官饭的手艺人!就是百里挑一,也值得搏一搏!”

“王月生?就是那个上书张香帅、闹得沸沸扬扬的云南后生?他真有这么大本事?别是空口说白话吧?”

而在一些北洋旧部的营房里,气氛则更为微妙。有把总、哨官私下拍着相熟老兄弟的肩膀:“…老哥,信得过兄弟,就把家里那能吃苦、听话的娃送来试试。是条出路!不过…丑话说前头,听说规矩极严,练得极苦!家里但凡有点别的门路,就别让孩子来遭这份罪了。” 这话语里,透着几分神秘的关照,也带着对那“苦”字的敬畏。

正月刚过,齐鲁大地的寒风依旧料峭。然而,济南府外那座沉寂已久的旧北洋演武场营盘,却一反往日的萧瑟,天刚蒙蒙亮便已人声鼎沸。营门口的残雪被踩成泥泞,一百多个少年裹着家长塞的旧棉袄,按照手中号牌的顺序排着歪歪扭扭的队伍。队伍旁站着几个穿北洋制服的低级军官,腰里别着铜哨,脸绷得像块石头——他们昨夜接到命令:“王月生要办什么‘春令营’,你等看好门户,若有闹事,先拿人!”

营门外临时搭建的芦席棚下,黑压压地挤满了人。他们大多是十二到十八岁的少年,脸庞稚嫩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紧张或坚毅。簇拥在他们身边的,是形形色色的家长:有穿着洗得发白号褂、沉默寡言的前北洋兵勇;有穿着长衫、眉头紧锁的县城书吏;有手上布满老茧、眼神带着期盼的城镇木匠、铁匠;更多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看便是从贫瘠乡野赶来的农民父母。

空气里弥漫着不安、期待和浓浓的疑虑。营盘门口张贴着巨大的告示,正是那轰动华北华中的“春令营”招生简章。

营门迟迟未开。寒风卷着尘土,吹得人瑟瑟发抖。孩子们跺着脚,呵着白气。家长们把带来的干粮——硬邦邦的杂面窝头、冰冷的红薯——塞给孩子,自己则忍着饥寒。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焦躁的等待和对未知的惶恐。

“铛——铛——铛——!”

辰时初刻(约清晨七点),营盘内骤然响起三声清脆的铜锣声!沉重的营门“吱呀呀”地向内打开。

“排好队!按昨日领的号牌顺序!十人一列!不许挤!先进一百人!” 几名穿着统一深灰色棉布短打、精神抖擞的青年,都是王月生从老营抽调的学生骨干,站在门口大声维持秩序,声音洪亮,动作利落,带着一种迥异于衙门差役的干练。

人群骚动着,开始按照指示缓慢移动。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令人垂涎的浓郁香气,如同有形的暖流,猛地从敞开的营门内汹涌而出,瞬间盖过了清晨的寒气与尘土味!

那香气,是滚烫的油脂与面粉在高温下交融的焦香! 是浓郁的、带着肉味的咸鲜蒸汽! 是甜丝丝的、勾人馋虫的麦芽糖味儿! 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刺激食欲的辛辣气息!

所有排队的人,无论大人孩子,都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使劲吸着鼻子。孩子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作响。就连那些见多识广的县里书办、经历过行伍的北洋旧部,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队伍终于挪进了营门内的空阔校场。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彻底呆住了!

校场一侧,整齐地排开了一长列冒着腾腾热气的巨大木桶和铁锅。几十名同样穿着深灰短打的健壮伙夫,正手脚麻利地忙碌着:

一口大锅里,金灿灿、圆鼓鼓的油炸糕在滚油中翻滚,炸得表皮酥脆,内里松软,散发出诱人的甜香和油香。

旁边的木桶里,是稠厚喷香的肉糜麦片粥!大块的、油亮的肥肉丁清晰可见,米粥熬得浓稠,麦片吸饱了肉汁,热气蒸腾,肉香四溢!

另一排木桶里,是堆得冒尖的玉米面窝头!虽然很多人家都吃这个,但一次性见到堆得满满到冒尖的窝头,还是很震撼人心的。这年头,地主家的窝头都不能敞开吃。

还有一桶桶色泽诱人的咸菜,切得细细的萝卜条、芥菜丝,拌着亮晶晶的香油和红彤彤的辣椒油,一看就极下饭!

甚至还有一口锅专门煮着鸡蛋!虽然每人可能只有一个,但那实实在在的蛋白质来源,在这个时代是绝对的奢侈品!

“所有考生及一位陪同家长,凭号牌,排队领取早餐!一人一份,窝头管饱!吃完不够可以再添!吃完后按指示区域集合,准备进行初试!” 一个洪亮的声音通过简易的铁皮喇叭响起。

油炸糕?肉粥?咸菜?还有鸡蛋?!窝头管饱?!!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死寂的人群中炸开!短暂的沉默后,是轰然的骚动和难以置信的惊呼!

“我的老天爷!油炸糕?鸡蛋?还有肉?!”

“这…这是给咱们吃的?真的不要钱?”

“娃!快看!有肉!真的有肉!” 一个衣衫破烂的农妇紧紧抓住儿子的胳膊,激动得声音发颤,浑浊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儿子盯着那锅肉粥,眼睛直勾勾的,喉咙不停滚动。那位前北洋的哨官,看着碗里实实在在的肥肉丁和金黄的油炸糕,又看看旁边自己带来的、冻得硬邦邦的杂粮饼子,脸上肌肉抽动,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复杂的叹息:“王先生…好大的手笔!好大的气魄!”

“我的天!这得多少钱?”卖菜的李婶凑到邻居家,“我家熬粥,米都得省着用,哪敢放这么多肉?”

“油炸糕?金黄的油炸糕!”一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扒着木桶边看,“我在天津卫见过,有钱人去的铺子才卖这玩意儿,五文钱一个!”

北洋的张棚长也凑过去闻了闻,喉结动了动。他当兵五年,最馋的就是热乎饭——可军里的伙食,顿顿是窝窝头就咸菜,偶尔有肉,得是打了胜仗才有的赏。此刻他盯着木桶里的肉粥,咽了口唾沫。

“张棚长,您也来一碗?”跟他攀了同姓同乡的张小队长笑着递过碗,“没吃饱回来继续拿窝头,是今年新打的玉米做的,掺了油,跟外面那些拉嗓子的不一样。娃子们长身体,可不能饿着。”

张排长愣了愣,伸手接碗:“谢……谢张小先生。”他捧着碗吹了吹,喝了一口。他突然想起昨夜收到的密信,说王月生“用实业的钱办教育,实则是要收买人心”。可此刻,他盯着周围娃子们狼吞虎咽的模样,突然觉得这“收买”二字,倒也不坏。

县里的书办捻着稀疏的胡须,喃喃自语:“一顿早饭…怕不得顶寻常人家几日的嚼谷?这王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靡费,所图者何?”

城镇来的小工匠则兴奋地拍着儿子的背:“小子!看到没?跟着王先生,有肉吃!窝头管够!给老子争口气,考进去!”

送考的县书办老周捏着旱烟袋,在人群里转悠。他盯着伙夫往保温桶里装饭,突然拽住个熟人:“老陈,你说这王月生图个啥?那铁厂亏得底朝天,现在又搞什么‘工读生’,连饭钱都贴进去?”

老陈是手艺人,刚送儿子来考试:“图啥?图个‘名’呗!你没看告示上写‘择优录为工读生,食宿优、学费免’?这等于是给穷娃子一条活路——王月生要的是‘口碑’,将来铁厂招工,这些娃子不得给他卖命?”

老周眯起眼:“可这饭……比我衙门里的师爷吃得还好。”

“那师爷会修高炉?”老陈嗤笑,“王月生要的是能抡大锤、算得清账的‘实心人’,不是会背四书的‘酸秀才’。你瞧那小黑头,昨天还蹲在河边帮他娘洗衣服,今天就能吃上油炸糕——这才是‘学问’的好处。”

队伍里有个穿青布长衫的少年,攥着笔杆直发抖。他是县学童生,父亲是前清的账房先生,去年染了肺痨,家里只剩他和母亲。母亲把陪嫁的银簪子卖了,才凑够路费送他来。“小先生,这……这真的是给‘工读生’的饭?”他拉住一个维持秩序的老营学员小声问。

“怎么不是?”20多岁的学员蹲下来,和他平视,“你若能考上,每日三餐都是这样——管饱,有肉,还有咸菜。等你学了本事,每月还能领工钱,给你娘抓药。”

少年猛地抬头,眼里有光:“我……我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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