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你到我跟前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还是说，你看到了，预料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来劝解我？”
方羽眉头一皱，对方说的理论空洞，却又有很大的道理。
但是，单凭这些就想说服他，根本不可能。
“唉。”
“当日在黑水城，贫僧见统领高筑邢台，为百姓和身边的袍泽，甘愿受罚，树立标杆。”
“贫僧就知晓，统领是仁厚之人。”
“只是统领行走的道路，杀戮过甚，煞气太重。”
“若是继续行步下去，必然是风云莫测，脚踏泥泞，身受雨淋。”
“甚至苦苦追求的结果也只是水中月，镜中花。”
“看得见，摸不着，空欢喜一场，反得恶果。”
“难以解脱。”
“若统领愿意放弃一切，随贫僧避世修行，则诸事可善，留有一线生机。”
僧人双手合掌，面朝方羽，苦口婆心，真心劝阻。
因为那一日，他看到的是紫煞，而不是紫薇。
虽然同样具备人王气象，却不是众星之主的面相。
若是执迷不悟，悔之晚矣。
“哈哈。。哈哈哈。”
“修士，我感谢你的好意。”
“你说的很有道理，隐遁山林，不问俗世，的确可以避开杀劫。
“只是这偌大的人间，宛如猎场。”
“我若避世，可以救得了自己。”
“但是我这些兄弟，亲朋家属，就会沦为猎物。”
“他们会被恶人奴役，欺辱，遭遇重重酷刑。”
“我方羽顶天立地，自信手中钢刀，岂能容忍恶徒肆意猖狂。”
“修士，你走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
僧人仰头看向天空，长叹一声。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校尉，希望还有再见之日。”
“喂，那修士，你叫什么名字。”
“贫僧，玄达摩，释家传道人。”
僧人洒脱，捡起地上的那根枯木枝，潇洒离去。
玄达摩？
释家传道人？
有意思。
方羽可是知道，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世家。
只有佛道沙门，有着渡人往西天极乐，长生不老的法门。
此人，竟然不修佛道，不参悟长生。
反而修行禅煞之道，开创了释家。
他那一套理论，很震撼，很有道理。
千百万年后，中原大地必然有释家的一席之地。
有趣，有趣。
“大哥，这个人好拽，不知为何，很想揍他一顿。”
“猴子，你去去去。”
“大师一看就知道是高人，这等高人来访，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大哥要发啊！”
瘦猴原本疑惑的表情，立刻变得面无表情，他一把手抓住胖达的肩膀，眯着眼。
“下一句是不是想说。”
“既然大哥要发，还不得请我们兄弟几个去青楼睡上一睡？”
“咦，你怎么知道我想说的话？”
“呵呵，你这满脑子都是青涩的家伙，还需要猜吗？”
“那个嘿嘿，我这不是给兄弟们谋福祉吗？”
“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
周边围观的义众，一听去青楼爽快，无不高声呼应。
方羽脸色一黑，给了瘦猴一个眼神，对方秒会意。
“胖达呀，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手变得很痒。”
“大牛二虎，你们的手痒不痒？”
“痒！”
“那么兄弟们呢？手痒不痒！”
“痒！”
“哈哈哈，那还等什么！”
“哎呀！”
胖达面露惶恐之色，双手立刻抱住了脑袋，蹲在了地上，拼命的护住了自己英俊的脸。
“呜呜瘦猴，你这个啊啊”
方羽嘴角一笑，看着胖达这个贱人被打，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这时，贾文德走了过来。
“校尉，刚才那个人有点不简单。”
“我总感觉，他话里有话，好像点出了一些什么东西。”
“哦，军师以为那玄达摩想说什么？”
“肯定跟校尉一直想要的东西有关，只是老夫也想不出校尉一直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哈哈，我一直想要的东西？”
这么一想，便到了夜晚。
今晚的殷雪格外主动，殷霞花招也变得多了起来。
一番翻来覆雨。
方羽赤裸着上半身，来到床前，望着天上的明月，有些心不在焉。
他总感觉玄达摩和贾文德，都在隐约提点什么。
你让他们说什么，或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隐约有一种敏锐的嗅觉，能够察觉到异样。
但是没有具体的信息和情报，却又离真相差了一步。
这种感觉，几乎每个人都遇到过。
对于某一件事情好像就要看破本质了，偏偏就差了一点火候。
大家都也意识到这一点，想到了一些关键的节点和信息。
却又被焦虑和烦躁干扰，始终无法看破那一张薄薄的纸面。
“家主，你在想什么？”
殷雪柔情似水，身无片缕，从后面抱住方羽，将小脑袋埋在他的一侧肩膀，深吸一口气，露出满足的表情。
“没什么。”
“我在想山庄和矿洞的事情。”
“家主，我跟家姐待在营地里，整日无所事事，心里却有些愧疚，没有半点贡献。”
“怎么，想找点事情做？”
“家主，你是知道我的。”
“行，等山庄和矿洞的事情定下来，你们姐妹就去找军师商量一下。”
“让他给你们安排一下事宜。”
这时，殷霞大胆的来到方羽的身前。
她的身份比起殷雪要低一点，姿态更是处于底层。
“家主，我们都是你的家奴，岂能任由他人安排。”
“我们姐妹都是属于你的私有财产，我们家也必须要有自己的一些财产和内库。”
“莫非，干戚义从所有事情都由军师决断吗？”
殷霞刚开始说话还算流利。
片刻后，语气就开始吞吞吐吐，手忙脚乱起来。
显然，挑拨方羽和军师之见的关系让她压力很大，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断断续续。
“嘶”
方羽深吸一口气，仔细思考了一下。
觉得殷霞说的无不道理。
“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殷雪，你如果有什么想法，给我一个完整的方案。”
他用手轻柔抚摸着殷霞的小脑袋，看她都顺眼了起来。
“嗯。”
殷雪低头看着殷霞，两人眼神交汇，露出一丝无声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