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敢问大人贵姓？”
“在下武承嗣，得女帝厚爱，现为周国公。
“久仰久仰。”
两人客套一番之后。
武承嗣端起酒杯摇晃了一下，目光一闪，说道“我呢在西域有一条商路，时常被匈奴人袭扰，每月都要损失小几十万，不胜其扰。”
“若是能够得到干戚义从的保护，相信定能减少损失。”
“我愿意拿出一千万钱，作为每年酬劳，不知统领意下如何？”
他的神态，语气挑不出任何毛病，好似在诉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交易。
只是方羽却能从对方隐晦的表情当中，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种居高临下，高高在上傲慢。
“哈哈，每年就拿出一千万，周公国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忽地，一旁同样紫袍玉带的壮硕青年，朗声一笑。
他斜眼扫了方羽一眼，目光转向周国公，挑衅的说道“方兄弟，我家在北方多有矿产，金银玉墨，多不胜数。”
“可惜总有一些不知所谓的胡蛮前来袭扰，若是干戚义从的兄弟愿意去北方。”
“我出三倍！每年三千万钱！”
武承嗣低下头故作饮酒，眸中寒芒一闪，随后抬起头又变的笑脸相迎。
“英国公真是大方，只不过北疆之地，冰寒刺骨。
“不仅有胡蛮，还有罗刹国的贼兵时常越过边境袭掠，啧啧，难呦。”
方羽神色微微一变，他们看似给出的条件都很优厚。
里面却透露出玄唐朝廷内部的矛盾和争斗，一个不慎，恐怕就要引来灾祸。
“哈哈，两位国公一个在西，一个在北，都危险得很。”
“方统领，在下柴哲威，与掌柜的一直有贸易往来。”
“只是这漕运游走大江南北，神州诸国，总有一些不长眼的毛贼惦记，不过大体上都很安全。”
“若是方统领有意，我们可多多亲近。”
方羽闻声看去，一名同样身披紫袍玉带，略微发福的中年人开口说话，言语较前两者，多了一分真诚。
至于其余九分，则是赤裸裸的客套和轻视
呵呵
方羽听完一圈，却是心里有了些许认识。
他们都把自己当做攀附武秀英的人，当做那要饭的乞丐，争先恐后的丢一根骨头，不过是给她一个面子罢了。
不对。
周国公武承嗣和刚才那个魁梧的英国公，应该是不对付的。
这两个人在朝政或者派系上有着矛盾。
所以，才会争锋相对？
至于那个柴哲威，应该是个和和稀泥的中立派？
暂时看不出他们的意图。
倒是武秀英最开始就开口问询，最为尊敬的程伯伯，一直平静的饮酒吃菜，并没有加入到这场风波当中去。
好家伙
一次简单的宴席，暗地里可能潜藏着惊涛骇浪。
甚至，他刚到玄唐就被武秀英拉到了刀口浪尖，一个不好，指不定还会引来什么麻烦。
“多谢几位厚爱，方某与妹子已经约，却是不方便再接私活。”
方羽面带笑容，端着酒杯一敬，表示感谢，随后以一句“妹子”作为炸弹，故意落下。
而后朝那“程伯伯”微微点头示意，转身潇洒的离去。
他十分的确定。
这是自己融不进去的圈子！
个个都是国公。
张口闭口就是商路、矿洞、漕运，分分钟就是几十万钱上下。
其中蕴含的能量之大，足以让普通人一步登天，攀上荣华富贵的高枝！
即便对方，没有任何侮辱和嘲讽。
可神态和言语的习惯，已然将方羽当做一个看家护院的打手，毫无尊重可言。
不过是随时可以拿来耗损的兵头子。
武秀英到底是何等身份？
为何称掌柜？
这个宴席竟能聚集玄唐一流的权贵？
方羽深吸一口气，排开杂念，来到五楼的露台，端着一杯酒水，细细品味。
果然是好酒，香醇浓郁，回味无穷。
这样的酒，起步价恐怕就要成千上万钱。
方羽不由心生别扭之感。
他放眼看去，楼中不是紫袍，便是玉带。
自己这一身粗鄙赤袍，格格不入。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兄弟们
他们跟自己才是一路人。
武秀英
他不后悔认这个妹子，也不后悔来到这个宴席。
至少让方羽认识了一些情况。
不是自己的圈子，不要硬挤。
“你就是虓虎？”
沉思间，一阵香风扑鼻而来。
方羽下意识抬头看去，初看时平平无奇，再看时不由被眼眸中的神采吸引。
很难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见容颜，但见神光。
仅仅眼眸中的色彩，便已经胜却人间无数。
等方羽回过神来，再看她的容貌，却显得“平平无奇”。
纵然一身淡素红，承托肌肤胜雪，尽显秀慧之资，亦不足眼眸神采之万一。
“你是何人？”
饶是方羽身经百战，意志坚硬如铁，也有了刹那的失神。
身体本能前倾戒备，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辟邪，却是摸了个空。
“这位大人，可是要拔剑手刃了我这弱女子？”
来者神色平静，眼眸中的神采不见半分，脚步不紧不慢的来到方羽身前，十分大胆的上下打量。
“哈哈，能乱方某心神，何谈弱女子之说。”
“敢问尊姓大名。”
方羽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右手顺势扶住下巴，掩饰自己的尴尬。
“奴家上官婉儿，见过方大人。”
但见她目光注视着方羽，微微躬身行礼，想要查看对方的反应。
需知“奴家”这个称呼，本身就暗示了身份。
上官婉儿？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貌似老家地球的大唐历史上，也有一个叫做上官婉儿的女官。
不过显然，她们是不同的。
作为穿越者，方羽也曾经对照过这个世界。
但是很多东西，物是人非，基本没什么相通之处。
他内心也没有什么面见名人产生的激动或者崇拜心理。
当然，一些生理冲动，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不过上官婉儿，女皇，玄唐，这几个词联系在一起就有意思了。
“原来是上官娘子，不会也想找方某雇个护卫、看护什么的吧？”
方羽也有些好奇，真的不知道这娘们找自己干什么。
“呵呵。”
上官婉儿轻笑两声，很自然的走到方羽的身侧，斜身侧靠，露出胸口一片春光。
看的方羽有些眼直，这玄唐人的风气，比之炎汉更加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