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无畏心跳动
咚咚
肆意张狂的无畏气息狂泄而出。
人还未至山脚，便让原本还陷入哀伤的瘦猴们，神色一僵，原本担忧的神色为之一松。
一步又一步
跳动的无畏心，渐渐与瘦猴等至亲袍泽联系在一起。
这一刻，只有他们才是心意相通的。
任何人都有亲疏旁庶的关系网，方羽也不例外。
山脚下，瘦猴、胖达、大牛、二虎，铁牛、二耳朵，他们站在坟场山脚边上，一直在等着。
当他们看到肆意张狂的方羽，心里一紧，大哥以前眉宇间的热诚不见了
“瘦猴！”
“大哥！”
呼
方羽目光冷冽的扫过他们，从怀中将那枚武秀英的义从令牌拿出来，丢给他。
“现在就去红叶县，建立干戚义从营副营，以我虓虎方羽的名义，招兵！”
“大哥”
“现在就去！”
他眸中闪过凶光，瘦猴本能的后退一步，心中一颤，右手紧握着青铜义从令牌，低头抱拳道“诺。”
“大耳朵！”
“大哥。”
方羽将目光转向他末尾的他，冷声道“立刻派出人手，向黑水城、伊吾城，白龙城、车师、楼兰、敦煌等，整个西洲宣告我们干戚义从营在演武沙场的胜利！”
“我要在三天之内，让所有西洲人都知道。
“我们已经在演武决胜中胜利！”
“西洲都尉府必须赦免我们这些老卒的罪籍！”
“我倒要看看，这些西洲士族敢不敢冒天下之不韪，颠覆炎汉传统！”
“我要把我们少数人的矛盾，公开化，扩大化！”
“我要把魏然老贼架上火堆上！”
“他是要炎汉传统，还是继续与士族人沆瀣一气！”
“只有把这天搅碎了，把这地捅破了。”
“他们才会明白，我这只老虎不仅凶猛，还长了翅膀！”
“哈哈哈！”
方羽大笑着，狰狞着，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恐怖气息。
“胖达，大牛，二虎，铁牛，你们几个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该巡逻巡逻，该休息休息。”
“去做事吧。”
他又是横眉一番训斥，胖达等人，无不惊静若寒蝉，点头应诺，转身离去。
最后，整个半山腰只剩下了瘦猴一个人。
他目光已经转为平静，盯着方羽。
“为何不按照我说的去做？”
“相比我要去做的事情，我现在更担心你。”
“哈哈，担心我？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我曾听人说过，当一个受到极大的打击，便会隐藏自己，身体里就会出现另一个人。
“大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永远是我大哥，我周漆永远支持你。”
“可是大哥，你不该在我们面前表现的那么冷漠。”
“我们是兄弟！”
瘦猴眼眸中泛着泪水，倔强的站在原地，赤红着看着他。
方羽心头一颤，可目光依旧凶狠，几步走到瘦猴身边就要离去
“大哥！”
他伸出手抓住方羽的肩膀，声音中带着颤音，语气中带着哀求。
嘶
方羽深吸一口气，很想狠狠的训斥瘦猴
可最终他只是仰着头看向皎月，右手拍了拍瘦猴的手，咬着牙颤声道“去做事吧，我没事。”
“我只是想改变一下做事的方式。”
“以前的我太天真，太痴傻。”
“那样的我，只能被老贼和士族们牵着鼻子走。”
“我们必须做出改变，必须做出取舍。”
“不过你放心，我方羽心中的那根线，永远不会断。”
方羽毅然向着山脚下走去，他本该在坟场的小木屋里休息，可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拉出声势！”
“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得罪我们，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瘦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擦干了眼角的泪水，露出狰狞的笑容，目光变得幽暗深邃。
其实，大家都在变。
只是有些因为重大的挫折不得不改变，而有些则因为一个人，愿意做出改变！
等方羽走到山脚下，聂辽如一道黑夜中雕像站着，一动不动。
“校尉，请吩咐！”
噗！
聂辽单膝半跪，抱拳冷着声说道，那声音就好比从幽冥地府爬出来的恶鬼，似要吞噬一切。
“练好火铳兵，派出骑兵侦查，我们要警惕周边的一切危险。”
“诺！”
黑夜中，他站起身，浑身散发着森寒之气，回答得没有一丝生气。
方羽又走了几步，看到了叶雄。
这个少年眼眸中燃烧着灼热的火焰，他赤裸着上半身，交错纵横着十几道伤疤，甚至还有残留的血渍在月光照拂下，散发着浓烈的杀意。
噗！
他单膝半跪，一言不发。
可眼眸渴望建功立业，渴望杀戮的眼神，汹汹燃烧。
方羽目光扫了他一眼，来到其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冷声道“我会任命你为屯长，明日就跟着去红叶县招兵，把演武沙场决胜的消息传出去，告诉你们的同乡。”
“我们干戚义从营，是不可直视的强大队伍！”
“等你们回来，我会亲自为你颁发骷髅勋章！”
话落，他人已经走远。
“尊令！”
叶雄兴奋的大声应诺，眼眸中的火焰越加炽热。
名声，地位，财富，不过离家不过月余，他就得到了！
父亲会为他感到骄傲，兄弟姐妹也将以他为荣！
整个夜晚，方羽都没有休息。
不是在营中巡逻，便站在医舍外静候。
有时候会陷入沉思，有时候会突然冷笑，自言自语
心灵的创伤，没有那么容易愈合。
可强者总会找到自己的调节方式，失败和挫折并不能将他们击倒。
反而会转变成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教训和经验，牢牢记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同样的错误不要再犯。
这一夜，注定彻夜难眠。
红叶山，红叶县，炎汉大营，黑水城，玄唐大营，所有接收到这个变故的人都在深思，在等待。
黑水城-司马府邸
司马衷一身白衣，站在水池前，右手拄着拐杖，身旁跪着一名黑衣人，详细地讲解了炎汉演武大营发生的事情。
“有趣”
“吩咐下去将方羽赢得演武大比，却被魏然和杨幼联合戏耍做局，无视炎汉传统的事情传播下去。”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一股渗人的寒意。
“诺。”
黑衣人下去。
司马衷抬头看向天空，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喃喃自语道“魏然你做局害我，真当我看不出来吗？”
“还有杨幼，你敢羞辱我？”
“哈哈哈，那我便将这局势搅浑，我要逼你们做出抉择。”
“乱吧，杀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