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在育阳待了七天。
这七天,他白天在育阳黄家宅邸,在书房和阚泽一起处理书籍。
晚上,他则带着阚泽和胡车儿回家。
回家之后,他必定要和胡车儿一起练武。
练完武之后,他才回刘氏的房间。
每次丁晓都要将刘氏折腾到精疲力尽才结束。
刘氏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模样,但是,在床上的时候,却极力迎合丁晓。
和之前有些拘谨不同,如今的刘氏主动了很多。
很多时候,丁晓一个手势,她就知道摆出什么姿势了。
七天之后,丁晓和育阳黄家的管家、主记黄晓告别,嘱咐阚泽要多勤奋,他这才带着胡车儿和众部曲往襄阳城赶去。
赶到襄阳的时候,诸葛玄已经下葬好几天了。
丁晓带着胡车儿和众部曲赶到襄阳黄家,安排了众人的居住,这才带着胡车儿赶往蒯家,准备见蒯褀。
之前丁晓来过蒯家,却没有去过诸葛亮的住处。
此次找蒯褀,主要是想通过蒯褀去诸葛亮的住处。
丁晓在蒯家门口等了许久,才见到蒯褀带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出来。
年轻女子甚至要比蒯褀高一个头,高近一米八的样子。
只是,她此刻双眼通红,左肩膀上还箍着一片白布。
此时,蒯褀一边跟着她走出来,一边低声安慰着什么。
然而,年轻女子只是低着头,并没有回应什么。
两人一直走到大门口,蒯褀才叹息了口气,将视线从年轻女子身上移开,看向门口的丁晓行了一礼,陪笑道:“丁郎回来了?这次看起来很顺利。”
胡车儿没有动。
丁晓迎上去,回了一礼道:“还好。”
看了一眼蒯褀,丁晓道:“我想去拜访孔明,祭奠下诸葛先生。”
“之前我就准备拜访诸葛先生老人家。”
“却没有想到,还没有拜访到,诸葛先生就驾鹤西去了。”
年轻女子依旧低着头,没有吭声。
蒯褀见状,指了下身旁的年轻女子道:“这就是老先生的大侄女,我的妻子诸葛氏。”
“老先生去世没有多久,她很忧伤,有失礼节,还请——”
丁晓忙摆手道:“无妨。”
“亲人离世,这悲伤让人难以承受。”
“更别说,夫人从小被诸葛老先生带大,恩同父女。”
年轻女子这才抬起头,冲丁晓行了一礼。
蒯褀冲丁晓挤出一抹笑容道:“我送你过去吧!”
“原本正常来说,这个时候我和妻子不适合过去。”
“但是夫人茶饭不思。”
“让她去祭奠下,也好。”
“最主要的是,她放不下我那两个小舅子。”
蒯家的下人牵来几匹马匹。
几个人骑着马匹离开。
一路上,蒯褀和年轻女子都没有做声。
一直走了许久,才在城南门一栋院落门口停下。
整个院落有三栋木房子。
此刻,正中间的木房子大厅,站在院落外面,就能看到一灵牌矗立着。
在灵牌的左侧,跪着两个穿着缟素的人。
灵牌的前方,正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穿着奢华,一眼看上去颇为威严的男子。
男子头发夹杂着白发。
此刻,他正和旁边跪着的两人说着什么。
蒯褀停在院落门口,回头对丁晓道:“荆州牧来了。”
“我先带着妻子进去。”
“丁郎你尚未有官职,不方便见他,权且留在外面等侯。”
“等荆州牧走后,我再带你进去。”
说着,也不容丁晓回答,低声冲着年轻女子说着什么,两人这才一前一后进入院落里面。
胡车儿走到丁晓身旁,低声不满道:“好牛气!”
“你怎么说,也是荆州牧指定的商队长。”
“怎么就没有资格见他?”
丁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这里和凉州不同。”
“这里世家大族规矩森严。”
“想要见荆州牧,一定得荆州牧主动召见,或者你达到身份。”
这是丁晓穿越过来学习到的官场规则。
在大汉官场,下级想要见上级,不能直接跳过中间的官员,否则是冒犯。
除非上级官员想要见下级官员,才能直接见,否则,必须一层一层申请。
没有足够官职的普通人,想要见荆州牧刘表这样的,基本上没有可能。
这也是丁晓早就死了直接去找刘表和曹操的原因。
想要到他们面前出谋划策,那是天方夜谭。
强行去见,最大可能是还没有看到刘表和曹操的影子,就被他们手底下的人给弄死了。
更别说,经过宛城看到的《恤嫁令》,丁晓对曹操完全无感了。
曹操或许是枭雄,或许是最有可能统一江山的人。
但是,丁晓清楚,他自己就是个普通人。
真投奔曹操,可能还没有见到曹操,他的妻女就被《恤嫁令》祸害了。
他自己也在见到曹操之前,被杀死了。
曹操的所谓举贤任能,那都是史书写出来的,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关系。
丁晓和胡车儿在门口等了没有多久,就看到两骑从远处走来。
为首一骑看着丁晓的穿着,还有身旁胡车儿强壮的身姿,主动下马,冲丁晓行了一礼道:“南阳人张羡,请问这位郎君,这里可是诸葛玄先生的住处?”
丁晓有些惊讶。
南阳人张羡?
这不是后来的长沙太守张羡吗?
怎么出现在这里?
丁晓回了一礼,道:“育阳黄家丁晓,这厢有礼了!这里的确是诸葛老先生的住处,不过,诸葛老先生已经病故了。”
张羡眺望着大厅方向,叹息了口气道:“我知道。”
“此次我要南下,原本想向老先生打听一些事情的。”
“毕竟,他老人家在豫章郡待了很长时间。”
“却在城门口,听说了他老人家仙去的事情。”
“这真是天公不作美。”
摇了摇头,张羡将战马缰绳交给身后的人,就要进去。
胡车儿忙道:“别进去!”
张羡狐疑地看向胡车儿。
胡车儿指了指大厅里还在的刘表道:“那是荆州牧!”
“这里的官场规则繁琐得要死。”
“你一个普通人,不能直接见荆州牧的。”
张羡笑了一声道:“你是哪里人?什么叫做这里的官场?”
丁晓示意胡车儿后退,对张羡道:“他是武威人,我的兄弟,不懂这里的规则。”
“张先生不要怪罪。”
“以你的身份,足够进去的。”
胡车儿原本有些郁闷。
这些不都是丁晓刚才教自己的?
不过,听丁晓说自己是他兄弟,他的郁闷又烟消云散了。
张羡听丁晓这么说,饶有意味道:“你之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