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虎这事够吓人的,很快就传开了,成了许多村民茶余饭后,吓唬孩子别下河的鬼故事。
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可没想,到从那之后,那个淹死曹虎的黄河河眼就不太平了。
总有人走到那里,听见女人的哭声,还有人晚上看到,有个女人在那露出半个身体,朝着他打招呼。
弄得住在河边的几户人家,天天提心吊胆的。
之后,几家人就共同出钱,找了个法师过来看看。
那法师,又是在河边杀鸡往河里扔,又是烧纸的,连着折腾了三天。
可闹鬼的事没解决,自己却病了,发了两天的高烧,还说着胡话,乌里乌涂的,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总之是在村里闹了两天后就逃走了,连尾款都没要。
“那个法师走的时候说,那黄河河眼里的女鬼是什么厉鬼,他再去请他的师父过来抓。”
老牛头讲到这,又叹了口气:“这不都走了半个多月了,也没见他再回来,估计是被吓破胆了。”
说完看向了老秦师徒:“秦警官,我知道你有真本事的,要是方便……去帮着给看看吧。”
老秦带着胡不凡站起身:“那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老牛有些迟愣:“这……眼看着天黑了,要晚上去吗?”
“老哥,就是晚上去,才对呢。”
这小庙也没有僧人,只有公园管理处,平时在这发个香烛、打扫卫生之类的。
老牛把扫帚一交,就算打了招呼,便上了老秦师徒的车,一直回了骨头沟村。
路上胡不凡出于好奇,便问道:“牛叔,我看路牌上人家都叫什么张家峪,刘家湾的,你们村怎么叫骨头沟呢?”
老牛嘿嘿一乐:“早年间,我们村那个河道,就跟三岔河口地藏庙那一样,是个缓水区的水湾。”
“上游的尸体都会留在那段河底,等枯水期一退,河底都是白骨。”
老牛望了一眼窗外的黄河:“后来黄河改道,淹死的人少了,没有骨头了。”
“不过,村子的地名是留下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村没发生过,像您遇到的那种,怨魂上岸的情况吗?”
“没有,我们村那段河道里,有个几十吨重的大石牛在河底镇着呢!”
老秦此时插了句:“是啊,这黄河里从古至今,不知道投进了多少镇河的神物……”
相距也就十里地,三个人聊了没几句,就到了骨头沟村。
老牛一指路旁的河段:“就是那里,以前村里人晚上都到这来遛弯,可现在你看,天一擦黑,一个人都没有了。”
胡不凡把车停在了路边,本想着在村里找个小饭店,师徒俩简单吃点东西的。
可老牛死活不同意,非拉着到了他家。
这老牛家里就他一个人,老伴走后,孩子也去了城里打工。
本来师徒俩都怕麻烦他,可一听他说家里养了几只大公鸡,今晚要宰一只,老秦就拦住了,还在客套推辞的胡不凡,竟然同意了,弄得胡不凡倒是一愣。
到了老牛家,老牛去杀鸡,老秦弄了不少的稻草,扎起了草人。
胡不凡蹲在旁边看着:“师父,您这手艺一般呀,扎的还没我好呢。”
“那你来!”老秦把草人扔到了胡不凡怀里,自己又去找了纸和笔。
这些东西老牛家倒是还真有,小孙子来玩时,留下的一些。
老秦在白纸上画了眼睛、鼻子、嘴巴,还给画了个红脸蛋,见胡不凡那扎的差不多了,就往草人的脸上一贴。
“师父,咱这东西能行吗?”
“也……太糙了。”
老秦撇撇嘴道:“这东西有个样子就行,最重要的还是公鸡血。”
“公鸡血?”
还没等胡不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老秦就找了个瓶子,去老牛那接了半瓶子公鸡血拿了回来。
“你知道不,那些卖纸人纸马的,做的再像,不开光一点用也没有。”
“而开光……”说着一指那瓶子:“就靠这个!”
老牛那只大公鸡也下了锅,还贴了好几个玉米饼子,没一会儿就端上了桌,满屋飘着诱人的肉香。
师徒俩没客气,饱饱的吃了一顿。
老秦跟老牛还喝了半斤酒,这才告辞去了河滩。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夜风微凉,四周除了风吹过柳树的沙沙声非常寂静。
这一段的黄河同样是缓水区,跟不流动似的。
老秦让胡不凡把那草人放在了河滩上:“行了,去吧。”
胡不凡一愣:“去哪儿?下河吗?”他倒是不怕下河,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什么河?在河边就行,唤魂问魂这一套还得我来吗?”
胡不凡一听就明白了,马上显出了兴奋之色:“不用,我来,我来,您歇着就好。”
说着走到了河边,找了个草多的地方坐了下来,重复着之前的那一套。“速报司”、“生死勾押”的符纸一贴,燃上香念咒语,唤起了女鬼的魂魄。
没多久,四下一黑,一个女人的上半身就从水中冒了出来。
胡不凡已经一次比一次更有经验了:“我乃阴阳两界生死勾押,在此害人,罪不容恕,若有冤屈,速速报来。”
那女鬼听到胡不凡的话后,突然仰起了头,这一仰头,长长的头发向肩后甩去。
身体也露出了更多,前胸全部暴露了出来,竟是裸体,弄得胡不凡脸一红。
“我冤枉……是那个曹虎害死的我……”
这一点,胡不凡已经想到了,不然为什么是勾他跳河眼。
稳了稳心神,接着问道:“如何害你?”
“速速陈诉冤情。”
那女人一边双眼流泪,一边咬牙切齿的讲了起来。
这个女人叫娜娜,从小就叛逆。
初一就不上学了,与一些社会上的黄毛青年混在了一起,天天出了歌厅就进酒吧。
父母也管不了,最后就当没有她这个闺女,彻底不联系了。
这样的日子,混到了二十二,混不下去了。
人也多少懂事了一些,就想着找个工作,然后交个正经男朋友,嫁人算了。
可混惯了社会的她,又哪能干得了正经工作。
好一点的工作,没学历,没技能,人家不用她。
不好的工作,她又嫌累,挣得少,接连换了七八个工作都干不住。
就在这么个时候,她在酒吧里遇到了曹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