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县衙内部分院子已经开拆,林月转悠一圈后清点人数,见原本的三十八人果真是少了一人。
林月见状瞬间轻挑眉笑道,“你们之所以能离开大牢自是知晓中了毒,若是有人私自离开也无用,明日早晨若是没有解药,逃跑的人便能有幸体会虫子噬心般死去。”
这般冰冷的话被林月嬉笑着说出来,众人不知为何猛的头皮发麻,忙跪下来求饶。
林月表情虽笑眼底却满是寒意的扫视过众人,“你们这些人罪不至死,将功补过能保一条命,可若是有些原本助纣为虐却愚蠢至极的人,呵”
话音落下,林月语气淡淡的开口,“行了都别跪着了,还有这么多院子等着拆呢,别耽误时间。”说完果断转身离开。
原本从院墙角狗洞里爬出去的师爷,整个后背紧紧靠着墙壁,当听到院里林月的话传来时,整个人不由一哆嗦,紧接着忙抬手捂住胸口。
此时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前边是不是不应该跑?
可转念一想,他就算不跑也没好日子过,更何况家里除了儿子还有财产,他在姓金的跟前装了那么久的孙子才得到的,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失去!
下定决心的师爷双手紧握,紧接着转身快步离开,直到走到一处无人处,回头目光警惕的四处望去,紧接着抬手扒开墙角的杂草,带露出一个狗洞后,忙弯身向外爬去。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林月,满眼寒光的看着师爷从狗洞里极其狼狈的爬出来,随后抬手随意的扒拉下头上的杂草,脚步匆匆的向一条巷子里跑去。
林月收神,抬步紧跟其后。
直到走到一炷香的功夫,见师爷跑进一条破旧的巷子里,紧接着走到一家院门口停住,抬手着急忙慌的敲着院门。
院里的妇人听到声音后连声问道,“谁啊?别敲了。”
师爷趴在门缝上,语气着急道,“春儿是我,快给我开门。”
院里的妇人听到声音后忙将门打开,看着门外狼狈不堪的师爷忙开口,“老爷,你这是咋了?我听到消息后便带着儿子来这蹲着了。”
师爷忙抬手将妇人推进院里,抬手关上院门后连声问道,“银子呢?咱家的银子呢?”
妇人转身看向屋里,“银子我昨日来的时候便检查过了,都在屋里地下呢,一两不少。”
听到这话,师爷瞬间放下心来,长出口气出声,“在了便好,在了便好,这几日我们得想办法带着这些银子离开,这东沙县是不能再待了。”
妇人表情难堪,眉头紧拧的看过去,“老爷,今日我在街上看到县令游街示众了,如今他的尸首已然挂在城门上,你是不是也难逃一劫?”
这话师爷自然是不乐意听的,表情刷的一遍,连声“呸呸呸”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啥也不知道在乱说啥?姓金的之所以那样那是他短命!”
妇人刚想张嘴说什么,只见一位十岁的男孩两手握着白花花的银子跑出来,看着院里的二人高兴的喊道,“爹!娘!我找到咱家的银子了!我要出去逛街!”
这话让师爷心里一惊,忙冲上前去抬手捂住男孩的嘴,语气厉声呵斥道,“住嘴!难道你想让这四周的人都知道咱家有银子吗?!!!”
男孩挣扎着发出“唔唔”声,这可将妇人看着心疼坏了,忙冲上前去抬手推开师爷,表情满是心疼的开口,“老爷你这是做什么?齐儿还这般小你不能跟他好好说吗?”
这话让师爷嗓子眼一噎,语气着急的看向妇人质问道,“这家你是怎么照看的?齐儿怎么会知道放银子的地方?”
男孩闻言把玩着手中的银两,对着师爷做鬼脸,“爹你可真笨,我娘去暗道的时候我都看到的,再说了你的银子不都是留给我的吗?这会怎么反倒计较起来了。”
师爷看着眼前的逆子,只觉得胸口一痛,整个人瞬间向后倒退几步,哑声道,“逆子!我向你这般大的时候已经极其懂事了!更何况你爹我成亲的时候才十五岁。”
妇人见状并未上前安抚他,反倒语气轻飘飘的开口,“老爷你瞧你这话说的,就算你十五成亲又如何,之前的夫人还不是没给你生个儿子,
再说了,当年府内你那么多的妾室都没有身孕,我能有孕并给你生个儿子是多么不容易,怎么到这会了你反倒提起那些陈年往事了。”
师爷听着这话,整个人用力的捂紧胸口倒在地上,随后抬眼看向妇人呢喃道,“是啊,无论我的原配夫人还是那么多的妾室都没用,怎么就你偏偏有孕了”
妇人闻言心里瞬间一惊,忙伸长脖子着急道,“那是我命好,老爷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话音落下,妇人脸上努力堆起抹笑意,紧接着快步上前扶着师爷起来。
师爷从站起身后一言不发的看向男孩,紧接着眼神里闪过抹质疑的光开口,“说的也是,想来是你命中有一子。”
说着不由抬手紧按胸口,深吸口气后努力扬起抹笑意看向妇人,“春儿啊,我在县衙处受了惊,此时觉得心口不适,你跟齐儿先在家等着,我出去抓点药马上回来。”
话音落下,只见师爷上前用力夺过男孩手中的银子,表情极为阴森的开口,“你先跟你娘在家等我,这些银子我先拿去抓药。”
说完拿过院里架子上的斗笠,戴在头上后脚步匆忙的向外走去。
随着师爷的离开,林月从旁边门廊里出来,随后慢跟在师爷后边,直到见他熟门熟路的走到一家药堂外,药堂掌柜的笑容满面的对着师爷拱手行礼,紧接着彬彬有礼的将人迎进去。
林月双眸微眯,抬眼看向药堂门口高挂牌匾上的“仁心斋”三个字,冷笑声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