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疏看了一眼只管喝茶,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的人:“都听见了。”
“恩。”男人特有的低沉嗓音带着不悦,“你……不许嫁人!”
乔疏笑笑:“我嫁人干嘛,我有外祖父母亲还有儿子,多好。傻傻的去服侍外人!”
谢成自然高兴,但是还是不满足:“你……还有夫君。”
说完,一只大手伸过去,盖在小手上。
在上面摩挲着。
乔疏一张脸通红,露出少有的羞涩感。
有种自己在谈恋爱牵手的感觉。
就在谢成享受着靠近乔疏,握着她的手缱绻,而乔疏也没有推开他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乔疏算着吴莲要进来了,从谢成的手掌下把手抽了出来。
谢成感觉一空的手握紧拳头搁在桌子上,好想这拳头变成一个锤子,捶向来人。
吴莲撩起门帘,声音跟着响起:“乔娘子,乔莺走之前还说再也不来宅子了。”
好高兴呀!
“那便好。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乔疏回道。
“恩嗯。”吴莲痛快的点头,以为眼前的谢成也会跟她一样高兴,却发现这人跟刚才看见乔莺一样阴沉着一张脸,“你还不高兴?”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碍眼的存在的吴莲,斜着脑袋看着谢成。
谢成站了起来:“我回住处去。”丢下一句话之后,便起身离开。
吴莲盯着撩起门帘离开的谢成,吐槽:“乔娘子,这人为什么一直不高兴呀?”
“随他,又不是小孩子。”乔疏笑道。
正因为不是小孩子才觉的奇怪。动不动就板着一张脸,得跟乔娘子学学,多笑笑才对。
吴莲指着已经离开的谢成轻声说道:“乔娘子,幸好是给你做婢子,要是给他做婢子,一天到晚人都得吓死。”
乔疏:呵呵,这两人不在一个脑回路上……
乔莺回到傅家时,傅探冉已经在她院子里等着。
乔莺非常惊喜,这还是傅探冉第一次等她。
她摇摆着走过去。
“你和乔疏见面可还好?”傅探冉开口问道。
乔莺气呼呼:“刚开始聊的好好的,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到河道税,就……聊不下去了。”
她抬眼看了一眼傅探冉,见他依旧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便大着胆子道:“这河道税怎么回事?他们说的我云里雾里的。”
“除了乔疏说到河道税,还有谁跟你说到河道税?”
“谢成。”
傅探冉眼睛里暗芒闪过,原来他们都知道是他在背后搞的鬼。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也懒得装了,就等着大京那边的行动,自己配合着就成。
先把贺洗王海搞倒,再是毫无根基的豆腐坊。
想到这里,他脸上牵扯出一丝微笑。
乔莺看着傅探冉那丝微笑,心里十分欣喜,老爷对她笑了。看来自己听从他吩咐让他很高兴。
“老爷,我……要换个婢子?”乔莺撒娇道,“这聋婆子实在木纳得很,一天到晚连句话都听不到。我要的她不知道,我不要的她尽管端来。”
乔莺的话让傅探冉从畅想中回转过来。
看着眼前叽叽喳喳的女人:“换婢子?”
乔莺点头,还以为傅探冉没有听清楚呢?
“不行。聋子刚好配你。”傅探冉随即说出口。
乔莺一时呆了:“老爷,你说什么?她配我!?”
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说出了不该说出的话,傅探冉轻咳一声:“府中人手少,再加之其他婢子不听管教,暂时用着吧,以后再说。”
说完,起身便要走。
乔莺不舍,把对聋婆子的不满已经抛之脑后,想起乔疏说的日日陪餐,说道:“老爷,我们还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呢。”
脸上一副撒娇的样子,身子也跟着摇晃起来。
可是看在傅探冉眼中,实在笨拙的很,比起心中那只小俏狐狸逊色多了。
不过也不能不应付,他搂搂眼前的人:“下次吧,今日还要见几个客人。”
说完,放下搂人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乔莺又是高兴又是失望。
这该怎么办呢?老爷明显是疼自己的,就是太忙了!
……
大京吏部得到匿名举报,信缄中批评太平县贺洗,中饱私囊,联合青州官员王海,对豆腐坊的豆腐乳船只私自要河道税。豆腐坊只好变卖家产,换得银子来贿赂两人,才得以通行。这等伤害百姓的官员不能姑息,应当惩处以儆效尤……
言语恳切,象是苦主哀诉。
吏部赶紧派出官吏,从大京出发,一路行驶往太平县而来。
贺洗刚刚洗漱完毕,正准备到官衙中去处理一些政务,随后便回来吃点早饭。
这是他一贯以来的作息习惯。
仆从从外面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大京吏部来人了。传命令来要大人去一趟官衙。”
贺洗一僵,这大京官员到来,理应会事先通知,如今不见任何文书直接莅临,他这个县令好不知情,怕是不妙。
他看向仆从:“现在谁在官衙招待他们?”
仆从拱手:“戴秉。”
贺洗一听戴秉,整个人更不好了。
一个县丞比他这个县令更早知道大京吏部来人,消息灵通的太奇怪了。
“你派个可靠的人赶紧赶往青州,告诉王海大京吏部来人找我的事情。切记,一定要让你派去的人亲自见到王海。”
仆从领命。
贺洗已经顾不上正衣冠了,稍微理理就往官衙奔来。
一进官衙,便看见官衙大堂外站着几个穿着皂色衣服的公役。那颜色显得格外扎眼,刺得他眼睛疼,果然是吏部的人!
贺洗不由的两股发颤,险些站不稳。
吏部来人让他始料未及!
而且十有八九是冲着自己来的!
完了完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隐隐不安,总觉的戴秉在河道税这件事情上,妥协的太痛快了。
好强好胜的戴秉,事后也没有对他进行任何回击。
这实在不是戴秉的风格!
贺洗越想越拔凉,心里像怀着七八个吊桶,走进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