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审讯室。
这个叫艾迪墨菲的小混混交代完，亚瑟继续问道。
“白管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入奥林匹克区的？”
小混混连连摇头：“警官，这个问题我是真的不知道。”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白管刚开始只允许在南区流通。”
“我们老大拿到货的时候就命令我们，说不准卖到其他区。”
“可是这种事怎么能禁止的了呢？”
“就算我们遵守命令，那些其他从黑曜石帮拿货的帮派也未必会遵守。”
“有钱谁不想赚？南区的瘾君子虽然多，可是他们穷，比奥林匹克区、中心区、科技区差远了。”
“而且就算那些帮派也遵守规则了，很多散户照样会拿出去卖。”
“毒品这种东西，是永远都无法管控的，我一直认为这道命令根本就是形同虚设。”
梅尔靠在墙边冷笑：“想不到你还挺有头脑的，好脑袋不如好好读书，也不会坐在这里。”
闻言，艾迪墨菲却嘲弄地呵呵怪笑。
“警官，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还是我没有说清楚？”
“我来自南区，土生土长的南区人。”
“我妈妈年轻的时候是在酒吧负责跳脱衣舞的，也不知道和哪个混蛋生下了我。
“反正我从小就没见过生理意义上的父亲，也许那个婊子养的家伙早就被人打死了吧。”
“至少我是这么希望的。”
“我能读完小学，就已经很有毅力了。”
“我的朋友们大部分10岁开始就走上街头，小的7岁或者8岁就开始了。”
“盯梢、报信、偷车、藏毒”
“这才是我们南区的孩子该干的事，读书会被人嘲笑的！读书的人在那里是怪胎、是异类！”
这家伙自嘲的说法，让亚瑟不由想起了亚马尔。
对方当时在父母双亡的恶劣环境中，还能坚持读完了高中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确实是有大毅力的人。
“不后悔吗？”
他淡淡地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刚刚还高谈阔论，仿佛自己的混混生涯很光荣的家伙，突然不吱声了。
审讯室中陷入沉默，艾迪墨菲慢慢将脸埋进双手。
过了一会，亚瑟掏出一支烟递给对方。
点燃火光，对方也没有抽，而是继续低声说道。
“后来，我们老大发现白管竟然已经在奥林匹克区开始流通，也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别人能赚钱，我们也要赚，于是我们也开始偷偷接触南区的帮派。”
“老大选择了其中两个作为代理商，血帮就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是狗帮。”
“都是奥林匹克区二三流的帮派，大的我们靠不上。”
“警官，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已经全都说了，真的。”
“求求你们别打我，我混帮派只想混口饭吃。”
“平时抢地盘我不敢上，打架也不参与，最多送个东西、看看场子。”
“你就算打死我，也没有其他线索的。”
亚瑟和梅尔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后走出了审讯室。
两人在休息室闭目养神，又等了半个多小时，科林和琼斯也过来了。
“审完了？”
亚瑟睁开眼睛问道。
科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先是往后仰倒缓解颈椎的疲劳，又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
“今晚就先到这里吧。”
“我和琼斯对了对口供，如果那两个家伙没有撒谎，白管就是从南区流传进奥林匹克区的。”
“黑曜石帮，我对这帮派有一点印象，算是南区比较大的势力，但具体不清楚。”
“你们问出什么了？”
亚瑟喝了口水：“和你们差不多，这个黑曜石帮算是表面上白管的源头。”
“如果能把这个帮派老大抓住，也许就可以找到背后真正的人了。”
梅尔翻身坐起来：“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有两条重要线索。”
“一条是黑曜石帮，一条是圣费尔德医院，并且这两条线索可能会有关联。”
“怎么讲？”
科林问道。
“一个粗糙的推理，帮派混混不可能是自己研究出的毒品，他们没这个能力，而医院有。”
“假如黑曜石帮就是从圣费尔德医院拿到的白管，两条线不就并成一条线了嘛。”
说着梅尔看向亚瑟：“我的建议是，明天先向托德汇报一下情况。”
“然后联系你姑妈，拜托她调查一下这个圣费尔德医院的背景，说不定又和亨特制药那帮王八蛋有联系。”
三人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反正现在只要冒出稀奇古怪的药物。
洛城的人，第一反应就是亨特制药集团又在搞人体实验了。
谁让你家的破烂儿子干出天怒人怨的恶事。
活该！
“然后就是抓人的问题了，黑曜石帮既然势力庞大，肯定不是说抓就能抓的。”
“最好让怀特局长和你姑妈沟通好，看看该怎么下手。”
“那个耶伦医生似乎势单力薄，好象没什么背景。”
“我看不如先编个理由，不要以白管的名义，而是用别的借口抓住他。”
“这家伙既然能搞到白管，多多少少会了解一些内幕，说不定突破口就在他的身上。”
“如果能拿到这个耶伦医生的口供，咱们再申请搜查令，那就水到渠成了。”
梅尔给出的思路，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是很合理的。
离开警局，大家准备先回家休息。
前往停车场的路上，梅尔不禁问道：“亲爱的，你觉得这个案子会不会又和亨特制药有关？”
亚瑟思虑片刻后，最终还是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虽然我很讨厌那些家伙，但最近他们似乎还比较老实。”
“股价到现在还没拉回来，诺亚亨特的尸体也还没有找到。”
“这种时候亨特制药要做的就是低调，慢慢等待公众忘记他们的罪恶。”
“而白管却在明目张胆地拿洛城的瘾君子做实验，大规模实验，这种情况和低调截然相反。”
“那个诺亚亨特可能是个疯狂又高傲的傻子，但我不认为他老爹和大哥也是。”
“只要是个聪明人，应该都不会这样干的。”
梅尔瞬间想通了这个道理。
“你说得对，希望这次不要再牵扯出一堆大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