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愣在原地。
他扭头看了看那些战战兢兢的马夫，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家伙，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
“你说……俺老孙这五品，比你这三品还小？”
天蓬硬着头皮点头，心里却在疯狂打鼓。
“那……那俺老孙这弼马温，到底是个什么官？”
天蓬咽了口唾沫：“就是……养马的。”
“养马的？”
孙悟空的声音陡然拔高，眼里瞬间燃起了两簇足以焚尽九天的怒火！
“好啊！好你个玉帝老儿！”
他猛地一把扯下身上的官服，狠狠摔在地上，一脚踩成了烂布条！
“俺老孙一身本事，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竟然被你骗来养马？！”
天蓬看着那双喷火的眼睛，腿肚子都在打颤。
“你……你别激动，我……”
“你给俺闭嘴！”
孙悟空一把揪住天蓬的衣领，拳头如雨点般砸了下去！
“砰！砰！砰！”
天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他想喊，却被一拳打在嘴上，门牙都飞了两颗。
他想逃，却被孙悟空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整整一刻钟，孙悟空才收了手。
他看着地上那团猪头一样的东西，狠狠啐了一口。
“回去告诉那玉帝老儿，俺老孙不干了！”
说罢，他从耳朵里掏出金箍棒，迎风一晃，化作碗口粗细。
对着御马监的牌匾，就是一棒子！
“轰隆！”
整座御马监的大门，连同那块写着“御马监”三个字的金匾，都被他一棒子砸成了齑粉！
孙悟空纵身一跃，化作一道金光，撕裂南天门，直奔下界而去。
只留下一地狼借，和一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天蓬。
……
第二日，凌霄宝殿。
玉帝高坐九龙宝座，殿下仙班肃立。
今日的朝会，气氛格外微妙。
众仙官你看我，我看你，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玉帝的脸色。
那只猴子昨天把天蓬元帅揍成了猪头，又砸了御马监，这事儿早就传遍了整个天庭。
可玉帝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
各部的奏章一件件汇报完毕，殿内渐渐安静下来。
玉帝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
“那猴子，现在何处？”
声音平淡，不带一丝波澜。
众仙官的心脏都狠狠跳了一下。
一位身着羽衣的凤族仙官走出班列，躬身行礼。
“启禀陛下，据臣探查，那孙悟空已回花果山，自封了个……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
殿内瞬间一片哗然。
“好大的口气！”
“昔日妖庭十大妖圣，个个都是准圣修为，他一个大罗金仙，也敢称圣？”
“这是完全不把我天庭放在眼里啊！”
众仙官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领兵下界，将那猴子碎尸万段。
玉帝抬了抬手，殿内瞬间安静。
“诸位爱卿，有何想法？”
话音落下，殿内死寂一片。
刚才还叫嚣得最凶的那些仙官，此刻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地缝里。
玉帝扫视一圈，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无人察觉的弧度。
就在此时，太白金星缓步走出。
“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玉帝点头：“讲。”
“那孙悟空虽性情暴躁，却也是因不知天庭规矩，一时冲动。”
太白金星捋着胡须，声音温和。
“依老臣愚见，以他的本事，五品官职确实有些屈才。”
“不如……就封他个齐天大圣的虚职，有名无禄，既给了他面子，也不损我天庭威严。”
众仙官的眼睛都直了。
还来？
玉帝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准奏。”
“太白金星，劳你再跑一趟。”
太白金星躬身领命，转身便化作一道星光，消失在殿外。
……
花果山，水帘洞。
孙悟空正坐在石台上，指挥着猴子猴孙们，在洞口竖起一面大旗。
旗上四个大字：齐天大圣。
“哈哈哈！从今往后，俺老孙便是齐天大圣！与那天齐平！”
他正得意，一道星光落在洞外。
太白金星的身影显现，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和煦的笑容。
“大圣，老臣又来了。”
孙悟空一愣，随即冷哼一声。
“你这老头儿，还有脸来？”
太白金星也不恼，只是笑着说：“陛下听闻大圣自封齐天大圣，心中甚是欣喜，特遣老臣前来，请大圣上天，册封为齐天大圣。”
孙悟空的眼睛瞬间亮了。
“你说真的？”
“老臣何时骗过大圣？”
孙悟空挠了挠头，想了想，还是跟着太白金星，再次上了天庭。
……
凌霄宝殿。
孙悟空这次连礼都不行了，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直接开口。
“玉帝老儿，这次是让俺老孙坐那齐天大圣的位置？”
殿下众仙官脸色铁青，却不敢多言。
玉帝看着他，声音依旧平淡。
“封孙悟空为齐天大圣，位列……”
他顿了顿。
殿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位列一品。”
轰！
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陛下！”
“一品？这……这怎么可能？”
众仙官的脸色全变了。
一品官职，那是除了陛下、王母、三清四御之外最高的位置了，现在坐在一品位置的，最低都有准圣中期修为。
就算是个虚职，没有俸禄，天庭气运也是一分不少！
可玉帝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退朝。”
孙悟空咧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对着玉帝拱了拱手，全当是谢过，随即扛着金箍棒，大摇大摆地走了。
众仙官面面相觑，却只能各自散去。
待殿内空无一人，一道身影从后殿走出。
王母看着玉帝，眉头紧皱。
“陛下，那猴子的官职是怎么回事？按理给他个二品都算抬举了，为何……”
玉帝转过身，看着她。
“本来我是打算给三品的。”
他顿了顿。
“但刚才收到了斗姆娘娘的传音，让我给一品职位。”
斗姆娘娘？
她的命令，别说是眼前这个分身，就算是本体昊天，也不敢拒绝。
王母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既然是斗姆娘娘的命令，那就……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