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有预感,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顿片刻才接过。
白布揭下,赫然是王权富贵的佩剑——初雪剑。
“那日找到你之后,大概也没有几天。”
“我就收到了这个。”
没有王权弘业的允许,这把剑是送不出来的。
现在情况混乱,世家施压,就算是为了王权富贵好,此时也不应该有什么联系。
但是这把剑送到王权富贵手中,就证明了王权弘业的态度。
他能回家,回到王权山庄。
压力,自有王权弘业自己顶着。
王权弘业没有留下什么话,就算要说什么,也该面对面说。
“我一开始想着立马把剑还给你,但是你一直昏睡着,伤也没好。”
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她想王权富贵过几天松快的日子,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
她知道的,就算他不当兵人,他也有他的责任。
但是在此之前,好好的过一段属于自己的生活。
轻松的,快乐的。
王权富贵:“阿晚。”
他低唤一声,她就扑到怀中,双手用力环抱着,“好困啊,睡觉。”
她脸颊软乎乎的蹭了蹭,又开始说胡话了。
王权富贵的手落在她腰上,然后闭上眼睛。
那一瞬间,心有了归属。
不管未来如何,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分开他们。
生同衾死同穴。
她忽然打了个哆嗦,忽然吓得睁开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怎么感觉自己被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缠上了。”
说罢,江晚自己回到床上,倒头就睡。
“是啊,被我这个难缠鬼,缠上了。”他唇角弯起,手指摩挲着初雪剑的纹路。
冬天极冷,权如沐那边想找的人还没有消息,他就赖在王权富贵这。
你别说,这两兄弟凑在一起甚是养眼。
王权富贵这几日松快,不必每日都修炼提升灵力或者练剑。他可以种种地,学着做做菜。
学着当一个好丈夫,照顾他的妻子。
权如沐倒成了瓦亮瓦亮的大灯泡,江晚不介意,她甚至希望他能在多留一段时间。
有时候另一半太粘人也不好,权如沐可以让王权富贵分散注意力。
有别人在,可以让王权富贵晚上收敛一些,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
开了荤男人太吓人了。
江晚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跟王权富贵商量回王权山庄一事,当然了是她自己一个人回去。
一气盟现在的情况,王权富贵不方便露面。
他心中念着王权弘业,不想父亲在其中为难。
从脱离王权山庄以来,其实王权富贵心中没有一丝恨意,他不怪任何人。
她说:“我只是回去看一看。”
“我还要带你回栖霞山呢。”
王权富贵愿意回去,也得是风头过后才行。
先不说妖界,因为语言,人界的不少世家还在追踪王权富贵的踪迹。
就是想杀了他。
“我随时给你传信,你就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她嘻嘻一笑,伸手捏了捏富贵的脸。
权如沐默默的侧过身体,嘟囔一句:“腻歪。”
他顺势将她的手握住,“好,等你回来。”
这一来一回,最慢也不过七天,最快三天就回来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江晚有些舍不得走了,她琢磨着正要开口的时候。
王权富贵冷不丁开口道:“不要礼物。”
“要你快些回来。”
什么礼物礼物都不要。
此时茶壶里的茶已经好了,权如沐将茶倒出,茶香满溢,安静的只有瓷器碰撞的声音。
她后知后觉的嗯了一声,笑着对他说道:“很快回来。”
“师妹已经很久没有递信了,我这次回去,也正好看看她。”
气氛稍微缓和一点,权如沐见着机会连忙转移话题,聊起了黑狐。
江晚的心却有些不安
平静的表面下,隐隐藏着怪异。
为了让风庭云放心,江晚期间一直和风庭云保持联络。
之前银钱不够的时候,也是风庭云偷偷给的。
隔一段时间就要送些东西来,办事的都是风庭云自己带的人,很小心谨慎。
上次醒来,也没有多说两句,江晚就跑出去找王权富贵了。
江晚决定明日出发,晚上就开始收拾行囊。
他就坐在床边,一直盯着她忙东忙西。
喜欢看着她,不说话也觉得很幸福。
晚上的温存顺其自然,双手紧握交缠,不给她留一点逃走的缝隙。
她有些承受不住这般
头发垂落,凌乱的衣裳,一黑一白的堆叠。
她摸着他的眉眼,有些涣散的眼神与他对视。
稳重沉郁的目光,眼中的情绪犹如实质,要将她锁住。
“这么不想我走?”
王权富贵不说,她看出来了。
他沉默,俯身亲了亲她的眼睛。
湿润润的吻,她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像是被困在某处,怎么都出不去。
“之前想了很多次,若是你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就好了。”
谁也不见,谁也不能靠近。
这疯狂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舍不得剥去她的自由,舍不得让她不开心。
只能这样,在无人的时候,与她亲昵,寻求一点安全感。
王权富贵的前半生是被控制的,所以他不想去控制江晚。
那就用其他办法,让她的目光停留的更久一些,让她更喜欢他一些。
江晚从不说爱,最高兴最情浓的时候,也只是说一句我喜欢你。
爱太沉重,她应该是不懂的,所以不会说。
若是有一天,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王权富贵会被江晚舍弃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知道答案,包括江晚自己。
因为人的底色是复杂的。
她沉默了很久,小心翼翼的将耳朵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这颗心因她而乱,很多话藏在心里,不敢说。
她太自私了。
在几年前那场意外前,江晚从来都没有想和王权富贵有别的关系。
她因为未来而退却,只想过平静安稳的生活。
而在他身边,注定充满是不平静的。
王权富贵将人挖出来,他蹭了蹭她的鼻尖,他安抚道:“不要想那么多。”
“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阿晚只需要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