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场景,正在九域与洪荒的各个角落悄然上演。
那些沉睡了万古的存在,正从混沌中睁开眼,带着跨越时空的古老气息,默默观察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山川换了轮廓,法则添了新韵,连空气中的灵气都带着他们不曾识得的鲜活。
他们没有急于现身,只是潜伏在崩塌的遗迹深处、云雾缭绕的深山之巅、不见天日的海底渊薮,像一群蛰伏的远古猛兽,敛去所有气息,静静等待着某个合适的时机。
流云宗内,秦文从闭关室走出,指尖还残留着空间法则的微凉。
他望着窗外澄澈的天空,眉头却不由自主地微蹙。
冥冥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感应萦绕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带着尘封万古的沉郁,那是一种古老而陌生的气息,让他丹田内的灵力都隐隐泛起不安的涟漪。
“怎么了?”九儿轻步走到他身边,身上带着寒冰法则的清冽,轻声问道,目光里带着关切。
秦文摇摇头,压下心头的异样:“没什么,或许是我多心了。”
他转头看向远处的天际,阳光正好,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点,山林寂静得能听到虫鸣。
可他心底清楚,这片刻的平静之下,或许正有一场席卷天地的风暴在悄然酝酿。
程玉院长曾说过的仙神回归恐怕,已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拉开了序幕。
流云宗的日子,像山间清泉般平静流淌,却又处处透着生机。
每日天刚蒙蒙亮,演武场上便准时传来王胖子与李青锋的切磋声。
拳头与兵器碰撞,拳拳到肉,灵力激荡的闷响在林间盘旋,惊起几只早起的飞鸟;
炼丹房的石门总是最先透出微光,风掌门的身影早已立在丹炉前,翠绿色的生命法则如轻烟般萦绕炉身,伴随着药材的醇厚清香,化作一炉炉莹润的丹药,灵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秦文与九儿则常待在后山的空地上潜心修炼,空间法则撕裂虚空的细微嗡鸣,与寒冰法则凝结时的清脆碎裂声交织成韵,偶尔还能听到两人低声讨论法则融合的细语,在风中轻轻散开;
胡璃要么陪着灵云在药田打理灵植,指尖粉光拂过,枯萎的叶片便能焕新;
要么独自坐在廊下参悟魅惑法则,周身气息愈发内敛。
偶尔被咿呀学语的沐瑶缠着,便会笑着变出几只毛茸茸的小狐影,绕着孩子转圈,引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自道域回来后,风掌门的炼丹术越发精湛。
他新炼出的“蕴灵丹”,能直接滋养修士的法相,让法相凝实如真,刚一问世便被消息灵通的狐族找上门,以高价尽数买断;
而秦文几人改良后的“艺术”,威力更是超乎预期
一次试验中,一枚融入了空间法则的黑色丹药轰然炸开,竟将后山那块数丈高的巨石炸得粉碎,碎石混着空间裂缝在空中弥漫,那裂缝足足残留了半炷香才缓缓弥合。
吓得远处观望的王胖子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半晌才探出头,咋舌道:“乖乖,这玩意儿要是扔出去,道源境怕是都得被炸懵!”
修为的精进也如顺水行舟,水到渠成。
风掌门率先踏入法相境中期,生命法则运转时,周身竟能催生出一片巴掌大的微型灵植园,草木在他掌心抽芽、开花,生机盎然;
秦文与九儿紧随其后,前者将空间法则练得愈发精妙,指尖轻弹便能凝聚出薄如蝉翼的空间刃,划过虚空时悄无声息,却藏着撕裂万物的锋芒;
后者的寒冰法则更胜往昔,心念一动,便能冻结周遭千里气流,霜花在空气中凝结成网,寒意直透骨髓;
胡璃的魅惑法则也愈发高深莫测,一个眼神流转,便能让狂暴的凶兽瞬间收敛戾气,温顺得如同家猫,她的修为亦稳稳站在了法相境中期,粉光萦绕间,法则之力愈发圆融。
王胖子与李青锋则在风掌门偶尔提及的道域感悟与程玉讲道的余韵启发下,卡在灵变境巅峰多年的瓶颈终于松动。
王胖子日夜锤炼肉身,如今体魄强度已堪比法相境妖兽,一拳砸出能震得山石开裂;
李青锋的剑术更是臻至“人剑合一”之境,长剑在手,人与剑仿佛化作一道流光,剑势吞吐间,隐隐有法则之力流转,只差一个契机便能突破。
最令人惊喜的莫过于灵云和小三子。
两人在打理药田时,常听风掌门闲聊程玉讲道的片段,那些看似平淡的话语竟如春雨般浸润了他们的道心…
某日夜里,两人同时感应到天地灵气的召唤,双双突破超凡境,踏入灵变境。
如今打理起药田,灵力运用得愈发娴熟,指尖灵气拂过,灵植便噌噌拔节,两人时常对着长势喜人的药草傻笑,这般进境,对曾经的他们而言,已是想都不敢想的成就。
秦风与判官鬼王重塑肉身之后,在流云宗盘桓了月余。
新铸的肉身蕴含着万象生肌丹的余韵,秦风的修为借着这股力道一路飙升,稳稳踏入天象境;
判官鬼王更是将境界巩固在天象境后期,周身气息沉凝如渊。
离别的那天,流云宗山门处落了场淅淅沥沥的细雨,打湿了石阶上的青苔。
秦文望着儿子挺拔的身影立在雨幕中,双肩已能扛起风雨,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句低沉的“臭小子!路上小心”。
九儿在一旁笑着推了推他的胳膊:“又不是生离死别,鬼族领地离这儿又不远,真要是想他了,咱们去看看便是。”
秦风走后,秦文对着空荡荡的山门站了半晌,雨丝落在他的发间、肩头,凝成细小的水珠。
直到九儿伸出手,轻轻替他拭去脸颊的雨水,或许还有别的什么湿意,他才偏过头,嘴硬道:“风大,迷了眼。”
这话惹得九儿笑弯了眼,抬手替他拢了拢被雨打湿的衣襟,语气带着打趣:“呦,咱们法相境的大修士,也怕风吹吗?”
秦文轻咳一声,转身往山门内走,耳根却悄悄泛起一点红。
雨还在下,落在檐角的声音淅淅沥沥,倒像是替这对夫妻藏起了几分说不出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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