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道确信了目标,要支持孙健的建议,让他帮着佛子,进一步控制高原。
要让高原凝聚实力,让他们以为能跟大乾打,让他们以为自己厉害。
那大乾的大炮,才有了目标。
大炮打蚊子,太费劲了,而且成本合不上,也没有震慑作用。
但是大炮打一头高原雄狮,够本,还吓人。
有时候,必须跟属下,把自己的意图说清楚,劲儿才能往一块用。
当然顺便夹杂一点鸡汤在所难免。
受到鼓励的三个人,精神头十足地去干活,一句话悄然在大将军府流传。
大将军府,只有一个目标,把大乾的疆域,扩展到亘古以来最大。
顾道给楚王府送了拜帖。
楚王不在家,带着楚王妃和云栖去了终寒山避暑,家里只有李望。
李望没想到,顾道真的要来做客。
他还不够资格招待,赶紧让管家把拜帖送到了山中别院,给父王。
楚王看到顾道的拜帖,面临两个选择。
第一个礼貌的给顾道回帖,告诉顾道,我不在家,等我回去亲自上门拜访。
但是他选择了第二个。
立即回京城,命令管家立即收拾楚王府,准备好一切,迎接顾道的正式拜访。
这里面有说道。
如果顾道只是想念楚王,想要续一续交情,大不了等楚王回来,两个人在楚江楼喝一顿酒,也就完了。
或者顾道带着全家,跑到终寒山,跟楚王一家游山玩水也可以。
但是顾道用了十分正式的拜帖,隆重地告知楚王他要来拜访。
这就不关乎交情,而是有十分要紧的大事。
以顾道的如今的身份,用出如此郑重的方法,楚王不得不郑重其事。
到了拜访当日,顾道特意打全了所有仪仗,让全京城的人都看到。
前驱,为吴王仪仗。
一队龙骧卫士,赤色麒麟服,腰佩金吞口仪刀。紧随其后的是各色幡幢以锦绣制成,上绘日月山川。
随后是手持金瓜、戟、槊、骨朵的仪卫,四匹纯白骏马拉着盖车缓缓而行。
车盖以青绢为里,泥银绘饰,车旁护卫手持曲柄的“王命”金伞。
之后,是更肃杀的大将军仪仗。
首先是高逾两丈的大将军纛,玄底金线,一只踏火焚风的狻猊神兽,代表着节制天下兵马的无上权柄。
纛下,三十六名玄甲骁骑,人马皆覆重甲,只露出一双眼睛。
大将军的旌节被高高举起,九重旄尾象征着“如朕亲临,代天征伐”。
马蹄如战鼓,每一步都踏得人心跳不止。
“好威风!”
这就是大将军,节制天下兵马的吴王,才能拥有的威仪。
这两套仪仗一出,整个京城为之震动。
到是顾道那驸马的身份,此时已经被人忽略,完全不值一提。
“壮哉,这才是大将军,该有的气势!”
也有武将,双眼露出羡慕。
但是更多的人则是猜测,吴王如此大张旗鼓,仪仗全开到底要干什么?
除了当今陛下,谁能承受的起这样的仪仗?
很快答案揭晓。
吴王前往的地方,竟然是楚王府,而且顾道的仪仗还在三里之外,楚王府就中门大开了。
为什么?
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吴王想要干什么?楚王又怎么了?
为何需要吴王如此拜见?
仪仗在楚王府门前停住,楚王妃震惊地看了一眼丈夫。
“王爷,修之这是干什么?”
楚王妃声音发颤。
好人,谁带着这样两套仪仗上门,这不是给主人家找麻烦么?
顾道拿出这样的仪仗,那楚王府必须把全部仪仗打开,迎接。
问题是,楚王府的仪仗就是摆设,太多年没有用过了,拿出来有点老旧。
看着有点丢人。
“今日要称吴王。”
楚王沉声说道,楚王妃点头,李望却在旁边汗流浃背。
动静太大了,简直是气势汹汹,连父王都如此慎重紧张。
可千万不要是因为自己来的。
李望在心中祈祷。
仪仗停下,顾道穿着属于外姓王的蟒袍,下了伞盖车架,来到楚王门前。
楚王出门迎接,两人做足了礼仪之后,这才把顾道从大门请进了王府。
落座上茶,闲杂人等都退下了,只留下楚王和楚王妃。
连李望都没资格留下。
“吴王如此隆重,真是让本王府蓬荜生辉,可有要事指教?”
寒暄之后,楚王开口询问。
“王爷,您对当年让出江山,后悔么?”
顾道放下茶碗,笑问道。
楚王脸色一冷,端着茶碗的手顿在空中,楚王妃更是震惊得花容失色。
“吴王,今日打这么大的仪仗,就是刻意来调笑本王来的么?”
楚王很不开心。
“也是,吴王现在权倾朝野,李家江山都你说了算,调戏本王算不得什么?”
楚王话不好听。
顾道坐在那里,听着楚王话里的火气越来越大,还挺满意。
火气大,效果才能好。
“调戏王爷我可不敢,我知道,当年王爷让出皇位并非自愿,我母亲也出力了。”
“我这个当儿子的,自然要给母亲还债,帮王爷做点事情!”
“王爷想要要回皇位么?也不是不可以,太上皇已经离去,您拿回大位也正常!”
顾道说道。
楚王妃蒙了,看看顾道,又看看丈夫,不知道顾道说的是真是假。
“呵呵……”
啪的一声,楚王把茶碗顿在桌上。
“吴王是来试探本王么?”
楚王盯着顾道,声音变得激昂。
“那本王给你一句实话。”
“本王当年的大位,的确是被逼着让出来的,你母亲在其中居功至伟。”
说到这里楚王咬了咬牙,不过紧接着却松懈下来。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本王这个心结早就散了,事实证明,他比本王适合这个皇位。”
“本王当个守成的文皇帝或许可以,可面对内有外困,二十年忍常人所不能忍,本王自认做不到!”
“熬了二十年,他油尽灯干,我享受二十年富贵,然后夺了他孩子的江山?”
“本王做不到,本王也不想。这大乾江山,该是他和他的子孙的。”
楚王说完,整个人都平静了。
楚王妃却有些失望。
“这就是本王心中所想,信不信由你,今日就到这,本王不送了!”
楚王要送客,顾道却没有动地方。
“王爷既然说的是真心话,那本王也很好奇,为何让世子拜宁秀为师?”
“为何接手江南书坊的死士,胁迫害死太皇太后,杀死慎王,刺杀陛下,栽赃谨王……”
“这架势,分明是要把太上皇血脉清理干净,才肯罢休啊!”
顾道盯着楚王说道。
啪的一声,楚王把茶碗扫落,摔得粉碎。
“顾道,你岂敢如此胡说栽赃,真当我这富贵王爷没有血性了?”
“来来来,我的头在这里,拿去就是!”
楚王怒视顾道。
楚王妃却脸色煞白,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浑身颤抖不可抑制。
“王爷,要不你问问王妃,再说?”
顾道指了指王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