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
李恒右手伸进衣兜,从里掏出一个首饰盒,打开,一串钻石项链赫然出现在王润文眼帘。
他把首饰盒递到王润文跟前,开口道:“这是我在东京银座路过一家珠宝店时看到的,觉得应该适合你,就买了回来。”
目光落在项链,好一会王润文才说话:“这颗钻石这么大,很贵吧?”
李恒笑道:“千金难买心头好,钻石配有缘人。再说了,老师请你想想我的身家财富,给自己女人买个好一点的怎么了嘛。要不然太寒酸,我也拿不出手啊。”
王润文瞥他一眼,微微一笑,没做声。
见状,李恒亲自拿出钻石项链,帮她戴在脖子上。
随即他退回几步,欣赏一番:“特别漂亮,这项链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听闻,王润文走到化妆镜前边,对着镜子好一阵打量,临了阴阳怪气夸赞说:“难怪能哄到那么多女人,眼光确实不错,这项链我就收了。”
李恒眨巴眼,走到她背后,伸出双手搂住她腰身,望着镜中的两道镜象说:“你瞧瞧,男才女貌,他们多般配啊。”
王润文自嘲,“和她们比,我这也算女貌?”
李恒懒得回话,直接用右手勾住她下巴,转个90度,然后嘴对嘴,凑头吻住了她。
王润文一开始没什么动静,直到某人的酒精灯开始灼烧她的量杯,情动中,才红唇张合,与他热吻在一块。
10来分钟后,一根晶莹丝线在两人之间逐渐断裂,王润文大口呼吸一阵后,右手撩下头发说:“我们出去吧,躲房里太久不是个事。”
“嗯嗯。”李恒嗯嗯两声,松开她。
王润文低头整理整理衣服,中间发现内衣带子竟然断了,死亡凝视他老半天,“渣男,人渣,天天就知道干这种事,又不来点实际的,买衣服不要钱?”
李恒眼皮跳跳,忍住抽她的冲动,伸个懒腰说:“我让你先蹦鞑一会,将来有你求我放过你的时候。”王润文视线在某个地方打个转,罕见地没反驳,她内心深处隐隐有种悸动,无比期待。
斗着嘴皮子,王润文开始换衣服。
李恒也不躲,就那样直勾勾瞅着她。
见状,王润文干脆大大方方当他面换,直到某人眼珠子瞪圆、快瞪出来了,才得意一笑,甩甩长发挪揄:“好久没见到了,高中你就是这种眼神。”
李恒嘀咕:“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再者说了,美好的事物大家都喜欢欣赏,你夏天穿白衬衫的时候,可把班上人迷得不要不要的。”
王润文穿上外套,微笑着走出了卧室。
李恒身体有异,没好第一时间出去,而是在房里又呆了两分钟。
中饭过后,李家5口人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坐到傍晚时分,吃了晚餐才离开。
临走前,王润文郑重嘱咐,“润文,有时间过去家里坐坐,多陪陪奶奶,她老人家可喜欢你了。”王润文右手尖尖扶下红色眼镜,斯斯文文说:“好。”
目送一家人消失在胡同口,稍后王润文原地仰头望了一会灰蒙蒙的天空,心里松了一大口,见父母这一关,总算过了。别看她之前淡定自若,但那都是强装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紧张。她很留恋那个男人在卧室给自己戴项链、吻自己的那一幕,他娴熟的技巧,把她撩拨的心痒痒的,叫人回味无穷。
王润文没有回自己家,也没去找王也,而是敲响了杨应文的租房门。
之所以没去找王也,是因为她知道王也同样钟情李恒,怕刺激到对方,将来对自己的职业生涯不利。毕竟女人这物种嘛,都善妒,弄不好一不小心就撮到了某根敏感神经,得不偿失。
打开房门,见门外是王老师,杨应文意外:“老师,你怎么来了?李恒没去你家?”
王润文走进屋内,“他们刚离开。”
此时肖凤和杨母也在,在烤火取暖,在吃吃饭看电视。
肖凤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王润文脖子上的项链,心里在想:泡妞也是要花代价的,也只有李恒才玩得起了。
杨应文把门关上,贴心问:“老师,我们喝点酒?今天都是下酒好菜。”
王润文心情不错,不客气地点点头:“行。”
屋里的人都没问王润文和李家人见面的情况如何?因为大家都不瞎,能明显感觉出王老师情绪比较高涨,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回到家,田润娥拉着儿子来到书房,满脸担忧问:“满崽,这么多女娃,你真能吃得消?”按道理来讲,一般母亲说话都不会这么露骨,但田润娥也是没了办法,毕竟有赵菁母女前者之鉴在那摆着咧,总不能真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死于非命吧?
李恒幽幽道:“我答应了宋妤,不会再找了。”
这话他答非所问,但等于是一种变相的保证。
听闻,田润娥有些感激宋妤,宋妤在她心里的地位又高了几分,挨着问:“那麦穗,你和她如今到了哪一步?”
李恒道:“她如今是我女人。”
田润娥心一揪,“多久了?”
李恒本不想回答,但看到亲妈的惆怅都快溢到外太空了,于是说:“有半年了吧。”
田润娥听了伸手捏捏儿子面皮,捏捏儿子手臂,又捏捏儿子腰腹,感觉肌肉都挺结实的,没有松垮的迹象,登时缓了口气,但仍旧不放心,又问:“你没有天天腻着麦穗那闺女吧?”
李恒翻翻白眼,“哪能呢。”
他话只说了一半,全话是:他疼爱麦穗还来不及呢,哪能呢,他不可想麦穗受伤进医院啊。田润娥在书房来回走了十多圈,最后停下脚步讲:“你也别嫌妈妈罗嗦,麦穗和润文,这两闺女,你今后要控制好数量,不然…”
不然后面是什么话,她到底是没讲出来。
但那眼神,那神情,已经不言而喻。
李恒敷衍应承:“知道啦,老妈。”
“不许跟我打马虎眼,走,跟妈妈去一趟老中医那。”说着,田润娥欲要带儿子去看医生。李恒无语:“我没事,不去。”
田润娥狠狠剜他一眼,直接放狠话:“身体没事也得去,就当提前滋养身体,8个儿媳妇,我想想头皮都发麻,弄起晚上觉都睡不好了。你今儿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见亲妈罕见地发脾气,李恒没再执拗,跟着出了门。
两人先是联系了熟悉的西医,用相关仪器对李恒身体进行了一番检查,结果屁事儿都没有。然后又跑去看中医。
这中医是给李建国治病的那位老医生,在行业里是权威级别的存在,田润娥很信服对方。
老中医瞧瞧李恒,哟喝,是一名人,是大作家哪,难得难得。
老中医问李恒:“是哪里不舒服?”
屋里没有外人,田润娥期期艾艾说:“没哪里不舒服,我就是带他过来检查下身体。”
老中医笑了笑,都说人老成精,有些话一听就懂嘛,于是伸手替李恒把脉。
等了半天,没等到医生说话,田润娥急眼了,忍不住问:“老先生,我家儿子身体怎么样?您怎么这么严肃,是不是出问题了?”
老中医依旧没吭声,把了左手,把右手,把了右手,又号脉左手,如此来回切换了十多次,最后才出口说:“我把脉的时候,都这么严肃,要屏气凝神,要对医患负责。”
说着,医生收回号脉的手,“令郎身体好得很,你不用担心。我从医几十年了,这么好的底子也十分少见,只要保持锻炼,不会有任何事。”
这是田润娥最愿意听的话,临了支支吾吾问:“您这里,有没有什么滋补养生的秘方?”
老中医瞅瞅一脸老神在在的李恒,有些想笑,其母亲都快愁出白头发了,儿子却淡定地还有闲心四处打量,母子俩反差太大,不愧是名震全国的大文豪。
老中医砸了砸下巴说:“秘方有倒是有,但这位完全不需要,本身就是龙虎之势,要是再用秘方滋补,女方怕是受不住。”
李恒侧目,同老中医隔空对视,心说老扛把子,你有两手的嘛。
老中医含笑,朝他点了点头。
田润娥好想炫富似地说一句:我不只有一个儿媳妇,8个!有8个!您老懂8个的含金量吗?其中还有麦穗和润文这样的顶级尤物啊。
但这话到底是没能说出口,田润娥说:“您老帮忙开张单子吧,我有备无患,以防万一。”听到这话,老中医再次细细望了会李恒,末了伸出手,又号脉半响,最后拿起笔,开了一张润养身体的方子。
老中医心里有数,此配方不会直接起壮阳效果,但能滋身养肾,生生不息,更能细水长流。田润娥欢天喜地地拿了药,付了钱,临走前还不忘嘱咐,“老先生,您看,我家满崽…”
老中医制止她后面的话,笑说:“我懂,出了这个门,我就当今天没见过这位。”
不开玩笑的,圈子里有传言说,这位大作家貌似和馀家的独生女有感情瓜葛。况且背后还有个陈家,哪个都不是他能得罪的,先不谈医德,光馀家和陈家的能量,他就得守口如瓶。
离开老中医,李恒抖了抖手里的大袋中药,“老妈,这玩意我不需要,扔了啊。”
“你敢!”田润娥眦牙,还是不放心,伸手从儿子手里夺过中药,亲自提着。
初四和初五,李恒都没等到子衿回来。
倒是等来子衿的电话。
电话中,陈子衿告诉他,“老公,我今天要去姨妈家拜年,回不来啦,你什么时候离开京城?”李恒道:“明早我要回湘南,会在元宵节前赶回来。”
陈子衿有些小失落,稍后很快调整好心情,笑吟吟说:“那我们娘俩在家等你。”
李恒心有些暖和:“好。”
碍于周边亲戚朋友多,陈子衿并没有和他讲太久电话,前后四五分钟就结束了通话。
旁边的陈子桐悄咪咪问:“姐,姐夫哪天走?”
陈子衿说:“明天。”
陈子桐大眼睛忽闪忽闪,“要不我们跑路,现在就赶去见姐夫。”
陈子衿露出一个嗔怪的眼神:“现在跑了,爸妈待会得气的进医院。”
陈子桐撇撇嘴,不以为然:“姨妈只是我们人生中的一道风景。有姐夫罩着你,怕啥,爸妈和姨妈也拿你没办法。”
陈子衿最终还是没听妹妹唆使,给足了父母脸面,留在了姨妈家。
挂掉电话后,李恒利用剩馀的时间去了一趟新未来培训学校,同王也、王润文、老抹布、赵莉教授和李文老师一起共进晚餐。
期间,李恒问王也:“新年哪天开始招生?”
王也说:“计划正月初10招生,过完元宵正式上课。”
李恒道:“新年除了建分校外,教辅资料也是重中之重,咱们要高度重视,早点把名气普遍整个市场。”
王也说:“好。后天就是新年教研组例会,我们会根据形势和市场需要,推出一些新的教辅资料,以便更好地把触角延伸到初中和小学阶段。”
饭后,李恒挨个跟赵莉教授和李文老师聊了一会,作为从一众老师中脱颖而出的两位,他很重视,谈话内容不仅有工作内容,还包括生活琐事,主打一个感情牌,套近乎。
晚上8点过,李恒离开了培训学校,同行的有杨应文。
王润文没来送他,一脸嫌弃地说看到他就厌烦,干脆和王也讨论新年工作规划去了。
王润文之所以嫌弃,是因为这男人每次都点到为止,把她弄得上不上、下不下,很烦躁。若不是碍于天道,她好几次都想反客为主,把这男人给就地法办了。
在靠近租房附近时,一直闭目养神的杨应文忽然问:“你明天是去邵东,还是要回老家?”李恒道:“先去邵东,也要去老家给姑姑和大姐拜年,咋啦?你有事?”
杨应文尤豫一下说:“我妈最近老是做梦,梦到那人在下面没吃没喝、说房子漏水严重、经常被人欺负,她不忍心,想跟你回家看看。”
老抹布口里的那人,指的是过世的父亲。
至于房子漏水,指的是坟场。
李恒偏头望着她:“你的意思是?”
杨应文说:“如果方便的话,就带我妈一起回去吧。他们毕竟夫妻一场,我可以不孝顺,但不能阻止妈妈的心意。”
李恒点了点头:“好,反正我爸也要回村,给我祖上修坟山。正好顺道一块。”
随后他问:“那你妈妈还返回京城不?”
杨应文说:“回,她待老家干什么?还不如来我身边,至少我可以照顾她。到时候麻烦一下叔叔吧,回来时再带她一程。”
“诶,没问题。我爸和你们家也是老朋友了,不用说这种客气话。”李恒满口答应。
初六,李恒、李建国和杨母三人一大清早就上了飞机,于下午2点左右赶到邵市。
三人在汽车站旁边一家小饭馆用餐后,就分开了。
李恒径直去城南公园,同麦穗汇合。
李建国和杨母则直接回前镇,回上湾村。
北方很冷,原本以为南方会好一些,结果刚冒头,天灵盖都差点被朔风给刮走了。
真他娘的咧,后世就没这么冷过,李恒咕咚一句,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正向自己招手。定睛一瞧,不是麦穗是谁?
旁边还跟着孙曼宁和麦冬。
孙曼宁大声喊:“李恒,这边,这边!”
麦冬嘴里叼着一根烟,视线通过眼圈看着李恒,不言不语,嘴角带笑,内心很恨不得把这个小混蛋剁碎喂狗。唉,穗穗是不是魔怔了?怎么会心甘情愿给人做小?
怎么会去给李恒做情人?
每每思及此,麦冬就心里堵得慌,但又不能去戳破。因为他能感受到,女儿是真心实意喜欢李恒的,喜欢到了骨子里的那种。
李恒横过马路,小跑过去问:“曼宁同志,你也去邵东啊?”
孙曼宁说:“当然,麦爷爷以前可照顾我了、经常给我好吃的,我得给他老人家挂ia。”李恒同麦穗对视两眼,情意绵绵,一切尽在不言中。
麦穗帮他提东西,关心问:“吃过中饭了没?”
李恒道:“刚吃,你们呢?”
麦穗还没说话,孙曼宁已经插嘴:“还没,麦穗说要等你咧,你看我们对你好吧。”
李恒有心想抱一下麦穗,但忍住了,朝麦冬打招呼:“叔叔,这么冷的天,让你久等了。”麦冬掐掉烟,把内心的怨念排除掉,满面笑容说:“不麻烦。你既然吃过午饭,那我们直接回邵东,等到了家啊,咱们喝点小酒暖暖身子。”
未来岳父相邀,李恒自是不会拒绝:“好,听叔您的。”
麦冬从女儿手中接过行李,放面包车上,内心在腹诽:还叔叔的叫着,我家穗宝嘴都被你小子给亲肿了,但凡我要多一个儿子女儿,改天就背后套麻袋给你丫胖揍一顿狠的。
面包车出发了,李恒三人坐后排,凑一块说个不停。
驾驶座的麦冬从进入车后,就没再开口,但耳朵却悄悄竖起来,听女儿和李恒的对话。至于那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叫地欢乐的曼宁丫头,他自动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