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兵剁卤肉之际，李恒打量白婉莹的腰身，关心问：“如今身体怎么样？”
白婉莹知晓他的意思，笑说：“还行，还能挺住，谢谢你的关怀。”
接着不待他回话，白婉莹又补充一句：“要是实在熬不过去了，我会来找你借钱手术的。”李恒道：“快过年了，说点好的，吉人自有天相嘛，你这是暂时的难关。不过还是我希望你早点手术，甚至我还能帮你推荐这方面的医生。”
白婉莹又认真地说了声谢谢，随后默然不语。
见状，李恒没再多劝，付完钱，从张兵手里接过卤肉就挥挥手走人。
孙曼宁全程旁观，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跟着进了百货商店，孙曼宁才突然丢一句：“你为什么那么关心白婉莹呀？”
李恒道：“她是我同班同学。”
孙曼宁不太信：“不会是因为她漂亮吧？”
李恒问：“她是蛮漂亮的，但能漂亮过叶展颜学姐？”
孙曼宁撅了撅嘴，“也是，还没隔壁同济大学校花吴思瑶美。但有一说一，白婉莹给我的感觉就是好聪明，你要是真给她治好了病，说不定将来她能为你的事业带来很大帮助。”
李恒摇摇头：“不要抱有挟恩图报的想法，万事顺心就好。再者说了，白姑娘只是暂时残疾，心气高着呢。”
“好吧，老娘思想狭隘了啦。”孙曼宁难得这样一番说辞。
买了一些巧克力，又买了一些日常用品，稍后两人回了学校对面的菜市场，买了晚餐需要做的菜。回到家，李恒主厨，孙曼宁帮着打下手，为晚餐做准备。
见他一股脑切了四五种肉，孙曼宁咋舌，“就我们5个人吃，你到底要做多少菜？”
李恒道：“12个碗，待会孙校长和我师哥会来，今晚陪他们喝点儿。”
孙曼宁问：“你们约好了的？”
李恒点头，“对。”
“难怪噢，我还以为你这么好心，专门做这么好吃的给我们咧。”孙曼宁嘴碎叨逼叨逼。
李恒懒得回复，直接踢了这白眼狼一脚。
孙曼宁吓一跳，右手捂着屁股，脸红红地看着他：“干嘛踢老娘屁股。”
李恒道：“那里肉厚，其他地方容易踢坏啊。”
孙曼宁直接躺地上，呶呶嘴：“来，踢上面，肉也厚。”
李恒端起一锅水，准备照着她的脸倒，吓得孙曼宁一骨碌爬起来，连爬带跑出了厨房。
小样，还敢调戏老子，老子是吓大的？
下午4点半左右，孙校长来了。
没过多久，麦穗、周诗禾和叶宁也进了小楼。
见到孙校长在厨房和李恒聊天，周诗禾洗洗手，来到厨房，来到他身边，自动接过了他手里的菜铲。虽然周姑娘全程没说话，没有和他交流，但李恒却读懂了她的意思：别让孙校长在厨房吃油烟，让他带去二楼，陪客。
这姑娘到底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呃，也不对，应该是一个很识大体的人，没有把私人感情纠纷带入到这种场合来。
李恒感激地看她一眼，然后洗干净手，招呼孙校长上了二楼。
麦穗也跟着上来了，给两人沏一壶热茶，随后又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
孙校长望着麦穗离去的背影，末了砸吧老迈的嘴唇，叹口气道：“你小子真是好福气。周家女娃和麦穗这两位，别人能有一个都是三生有幸，你却…哎，你这是浪费唉。”
李恒无语：“您老的眼光不怎样。”
孙校长笑，手指点点他：“我眼光准着呢，你要是没和周家女娃有感情瓜葛，老头我把这双眼睛剜出来喂狗。”
李恒瞧着他。
孙校长喝口茶，得意地说：“周诗禾是什么样的人？手珍贵着，能轻易给人做饭做菜？
可我看到的，就已经两次了。
上次是查先生来的时候，菜全是她做的吧，今天又不声不响帮你揽下所有家务事，这里面真的简单？”李恒笑笑，没做反驳，由于不想在这话题上多纠缠，干脆转移话题：“怎么没带子悦学妹过来？”果然，提到自己外孙女，孙校长立即没那么从容了，像被针扎了一样，一脸警剔：“这么多优秀女人被你祸害了，还敢惦记我家宝贝？”
“什么叫祸害？这话不中听。”
李恒不爽了，再给他来一刀：“还有，你那宝贝外孙女要看紧呐，这学期都给我写了5封情书。”他纯粹是口嗨，却把孙校长气得眼睛都差点瞪出来了，“此话当真？”
李恒忍着笑：“您老看我这张脸，是不是特帅，是不是才华横溢？能有假？”
孙校长盯着他，忽然嗖一声站起来，“这饭我不吃了，还没吃被你气饱了。”
李恒赶忙也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柄小老头摁回座位上：“哎哟，老师行了，心眼这么小，下次喝酒我不喊你喽。你也不想想，喜欢我的女人都是什么身份，馀老师就不说了，肖涵、宋妤和麦穗，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还能对你宝贝孙女下嘴的？放二十四个心吧啊。”
孙校长又不高兴了，翘了翘下巴：“怎么？你小子飘了，还看不上我家子悦？”
李恒打着哈哈，没直接回答，而是歪头问：“那您到底是希望我祸害学妹呢，还是不祸害？”孙校长重新拿起茶杯，呼呼地喝着茶，假装没听到这混不吝的话。
下午5点过，廖主编拎着两瓶茅台来到了庐山村。
开门的麦穗，她跟着李恒喊：“师哥，你来了。”
藏有心事的廖主编情绪不太高，但依旧带着笑容问：“师弟在不？”
麦穗点头：“在二楼和孙校长聊天。”
听闻，廖主编这才走进院子里。他虽说也是个风流人物，但还是比较有节操的，懂得避嫌。如果李恒此时不在家，廖主编就没打算进门，打算先去校园里逛一逛再说。
进屋，把茅台递给麦穗，说：“弟妹，麻烦你帮我准备一盘花生米，今天馋这口，晚上我和师弟好好喝一杯。”
花生家里就有现成的，只要拿去厨房给诗禾炒就行，麦穗自然答应下来。
见廖主编忧愁都快写到了脸上，李恒问：“师哥，你去了京城？”
廖主编坐到一侧单独沙发，“昨天去的。”
李恒问：“你没找馀老师？”
廖主编说：“有找，但不理想。”
两问两答过后，两人默契地撇过这话茬，廖主编说：“拿了两瓶酒过来，你再添点，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李恒道：“成。”
这一晚，孙校长喝多了，廖主编同样醉得不轻。但两人不顾李恒的挽留，都坚持要回家。
李恒不放心，还特意打电话叫陈静帮忙送廖师哥去徐汇。
这样来回一折腾，时间有些晚了，李恒从校门口回来时，刚好遇到麦穗从卧室出来，身披一件大红色睡衣，把他眼睛都给看直了。
四目相视，麦穗面色渐渐变得通红，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在他一把抱住自己，想要亲自己时，麦穗慌忙用右手封住他的嘴，压低声音说：“诗禾在浴室洗澡。”
李恒愣住，“她为什么没在自己家洗？”
麦穗说：“喷洒被宁宁弄坏了，这么晚没办法请人修。”
李恒瞄瞄浴室方向，果然门是关着的，细细倾听，里边还有水流声传出来。
他郁闷坏了，只得把怀里的女人放下来，“今晚陪我睡。”
麦穗看着他，摇了摇头。
李恒急眼了：“寒假要分开这么久，你忍心？”
麦穗被看得毛骨悚然，快速撇淋浴间一眼，随后亲他嘴角一口，温柔地说：“今晚真的不行，我那个来了。”
李恒懵逼，心里算算时间，可不是这两天的事么？
“太准时了吧，是不是诚心和我过不去啊。”临了，李恒闷闷说着。
麦穗柔媚一笑，贴心抱了抱他说：“明天诗禾就走了，今晚我陪她睡。等过完年回来，我再陪你，好不好？”
李恒杵在原地，没说话。
麦穗眨眨眼，俏皮说：“那要不，你今晚同我和诗禾一起睡？”
李恒：…”
这媳妇儿越来越喜欢捉弄他了。他倒是想啊，但能吗？
周姑娘估计能用眼神杀死他。
就在这时，浴室门传来响声，开了。
两人停止聊天，齐齐望过去。
周诗禾一身浅褐色睡袍，外面披一件羽绒服，沉静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一圈，冲他们笑了笑，尔后转身朝楼道口走去。
很显然，周诗禾从某人眼里读出了很多东西，于是选择眼不见为净。
麦穗追了上去，跟着离开了26号小楼。
进到27号小楼卧室，周诗禾这才说话：“你不回去的话，他会怪我的。”
麦穗脱掉鞋子，一把躺床上说：“怪就怪好了。你又不是我，每个星期陪他两回，每次都好累唉。”话落，麦穗故意目不转睛地瞅着闺蜜。
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嘟了嘟，忍了忍，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坐床边温婉说：“穗穗，你变了，你以前可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麦穗笑，很开心。
周诗禾看了会闺蜜，良久问：“在那方面，他是不是离不开你了？”
麦穗古怪地瞄她眼，又瞄她一眼，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周诗禾沉吟片刻说：“你现在给我一种肆无忌惮的感觉，感觉你在他那里无可替代。”
麦穗第一时间没回话，掀开被子钻进去，盖好才幽幽开口：“这个话题，等你以后成了他女人，我们两姐妹再聊吧。”
周诗禾语塞，陷入沉默。
过去好一阵，麦穗从被窝里露出两只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调侃说：“还不睡？怎么？在吃味？”周诗禾安静没出声，把身上的羽绒服挂衣架上，上了床。
两女并排躺好，麦穗忽地说：“寒假，他和他父母要去洞庭湖。”
周诗禾依旧无声，但内心却翻江倒海的难受。
麦穗伸手抱住她，把柔弱的身姿紧紧搂在怀里：“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的，太残酷。但，但是，这些日子我有认真观察过你，这辈子你真的能忘掉他吗？”
周诗禾轻轻问：“馀老师知道吗？”
麦穗说：“应该知道的吧，不过…”
话到这，麦穗顿了顿，往下继续讲：“不过沉阿姨明年暑假要去邵市，去他老家。”
听闻，周诗禾侧身，正面静静地注视着闺蜜。
麦穗解释：“这是有一次我在对面馀老师家喝咖啡时，沉阿姨亲口说的。我在想，沉阿姨和他爸妈见面，会不会直接聊到谈婚论嫁的事？”
周诗禾再次沉默，把头贴在闺蜜肩膀，无声眯上了眼睛。
这样刺激都没用，麦穗暗叹口气，也开始睡觉。
次日，等李恒从屋里走出来时，碰到麦穗和孙曼宁在院子里用绳子包扎白菜。
这片白菜还是叶宁种的，后面几女联合管理，包括施肥啊、浇水啊，总算能吃了。
她们把白菜当孩子，还细细数过，一共42颗。
他走过去问：“吃早餐了没，怎么就你们俩？”
孙曼宁撇下嘴：“你想问谁？想诗禾就直接说，何必拐弯抹角？”
李恒翻白眼，看向麦穗。
麦穗憋着笑，故意不理他。
李恒无奈，起身往外走。
路过27号小楼的时候，他发现院门被上了锁，窗户紧闭，连带窗帘都拉了起来。
得咧，根据过往经验，他知道周姑娘已经不告而别。
貌似叶宁那妞也走了。
早餐吃的面，换换口味，他一边吃，一边问旁边的张志勇：“有看天气预报没？我昨晚给大姑打电话，说老家下大雪了，落地上足足有22寸厚，你确定还要带着孩子回去么？”
听闻，缺心眼还没说话，老勇妈妈已经搭话了，“那是不是没车回去？”
李恒道：“这两天肯定没车去镇上，但过个三四天应该问题不大。”
刘春华、张志勇和张妈凑一块商量一番，还是决定回去。
见状，李恒没撤，只得给出建议：“要不这样吧，若是老家还没通车，你们就先到邵市呆两天，那时候我和肖涵应该也回来了，咱一块走。”
张妈问：“那你们要开车回去没？”
李恒点头：“会。你们在邵市等我们就行，我让麦穗给你们安排住处，她们在邵市有好几处房产。”都是熟人，为了孩子着想，缺心眼同意了。
学校还有很多专业在考试，李恒、麦穗和孙曼宁三人无所事事，干脆在五角场闲逛，还在卤菜店坐了下午3点左右，馀淑恒过来了，她和曾云各自开一辆车，送麦穗等人前往火车站。
由于人太多，两辆车被挤满了，李恒庐山村巷子口和麦穗拥抱送别。
临走前，麦穗在他耳边悄悄问：“过完春节，会来邵东吗？”
李恒知其意思，点点头：“会来，端午爷爷过世，我没时间过去。挂ia肯定会来的，初三四我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把挂头ia的具体日子告诉我。我好过来。”
麦穗高兴说：“好。”
按照老家习俗，挂头ia一般在年初六到十五之间，二ia和三ia就随意一些，时间也会往后拖延一些。车子开了。
李恒一动不动站在路边，直到两辆车消失在视线里，才返回家拿行李，晚上他没打算在庐山村过夜，而是要去徐汇。
还是老地方，距离校门口200多米远的树下，一辆桑塔纳停在那。
李恒快步走过去，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有段时间没见他了，黄昭仪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异样。
李恒伸手在她大腿内侧摩挲小会。
海浪拍打沙滩，如潮狂涌，50分钟后，两人到了卧室。
再过去一个小时，黄昭仪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淋浴间的地板上，闭上眼睛，用力大口呼吸着，耳边全是靡靡之音。
李恒好好地淋了个澡，然后意得志满地坐在沙发上等。
又足足过去半个小时，黄昭仪才衣衫整齐地出现在他跟前。在这期间，她偷偷吃了避孕药。李恒仰头笑着道：“不错嘛，恢复地挺快。”
黄昭仪有些窘迫，但还是大大方方坐在他身边，把头偎依在他肩膀上，用商量的口气说：“前两天跟妈妈通电话，她邀请我去前镇。”
她口里的妈妈，是指田润娥。
李恒怔了一下，心说亲妈这是添乱啊，但嘴上却说：“好，不过我们这次不会在老家呆太久。”黄昭仪说：“我知道。”
她确实知道，自己男人这次回前镇，目的是去肖家送年祭，去看看大姐、大姑和二姑，然后会去洞庭湖，最后会带着奶奶去京城的。
奶奶在电话里说了，老李家第4代的第一个孩子，她要帮着带。
李建国和田润娥没拒绝，因为老两口清楚奶奶的心思，怕没几年好活了，所以想带带孩子。在沙发上，两人说了会家常话。
直到天快要黑了时，李恒和黄昭仪才再次出发，赶往徐汇，同肖涵和张海燕汇合吃晚餐。
路上，李恒问：“肖涵女保镖的事，你有着落了没？”
黄家主要的能量在部队里，李恒这方面也是找的她。
黄昭仪说：“这次我正打算和你说这事，有两个人选，一个已经结婚生子，但丈夫生病走了，有个2岁大的小女孩，放在娘家养着；一个是大龄女青年。两女相貌都比较一般，但人很机灵，资料在后座，你可以过过目。”
李恒问：“2岁小女孩为什么放娘家养着？”
黄昭仪说：“因为男方家里兄弟姐妹多，孙子外孙多达两位数，公公婆婆重男轻女思想严重，不愿意带孙女。”
李恒默然，稍后半转身，从后座拿过一个包，从里面找出两份资料。
细细对比一番，他问：“你更倾向于谁？”
黄昭仪说：“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两个女保镖都可以。我的想法是，一个安排给肖涵，一个安排给宋妤。”
李恒惊讶，抬起头道：“看来上次你和宋妤聊得很愉快。”
黄昭仪没否认，想了想说：“我现在能理解你为什么非要娶宋妤了，除了出身比不上那两位，其他方面宋妤绰绰有馀。”
李恒听出了话外之音，大青衣很支持宋妤做李家女主人。
他笑了笑，把资料收回去，“你这算什么？算两头押注吗？”
没想到黄昭仪反应很平静：“算不上，宋妤和肖涵，我更喜欢和肖涵生活在一块。”
李恒错愕：“理由呢？”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更喜欢肖涵的。
前生那么多亲朋好友，都觉得宋妤更加贤惠，更加大度，更加善解人意。
黄昭仪说：“肖涵有情趣的多。宋妤讲原则，可我们这样的家庭，见惯了原则，也腻了原则，但又不得不遵守原则。
而和肖涵在一起，永远不会枯燥，生活有着不一样的味道。”
好吧，论情调，那肯定是肖涵占优势，那古灵精怪的鬼点子层出不穷，一个接一个，生活处处有惊喜。但惊喜归惊喜啊，要是驾驭不住，也很累的，因为她太聪明了，你在她面前就是一个透明人，没有什么隐私可言。
至于宋妤，不是没有情调，而是她的浪漫门坎比较高，轻易不做小女人姿态而已。
两人商量商量，最后决定把大龄女青年留给肖涵，把结婚生子的女保镖派到宋妤身边。
这样分配的理由十分简单：结婚生子的女保镖老家在辽宁，京城离家更近，同时由于有孩子的缘故，更稳重一些，非常契合宋妤的性格。
两人赶到护士医科大学的时候，恰巧碰到肖涵和张海燕提着行李箱从宿舍下来。
李恒落车，小跑过去狗腿式地帮着拿行李：“媳妇，让你久等了，饿不饿？”
“嗯，还好，李先生，我们去哪吃饭？”见他一副讨好自己的表情，肖涵眉眼弯弯地问。
李恒道：“去富春小苑怎么样？你黄姐已经定了包厢，我们去那吃晚餐，然后回武康路休息一晚，明早去机场。咱们到长市住两天，我要去一趟味好美公司。”
“好，听我家先生的。”肖涵甜甜一笑，随后和黄昭仪打起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