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结束了。”
医生看着坐在长椅上的众人,直接摘下口罩,手上的白色手术手套还沾着鲜血。
医生的表情稍微有点沉重,眼白中的血丝清淅可见,看来整整五个小时的手术时长对于他的身体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医生继续道:“抱歉各位同志,我们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但依旧没能阻止伤者死亡。”
“伤者的大脑经受过很严重的创伤,我们尝试修补,但无济于事。”
陈默听闻,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想让自己打起一点精神。
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陈有全自杀的全部过程—
先是不自觉的颤斗,再是眼球快速抖动,再是陷入幻觉开始走马灯。
这个和医生阐述其大脑受到严重创伤的情况完全一致。
但
陈有全是如何做到让自己的大脑遭到创伤的?
在等待的过程中,陈默想过陈有全很多种自杀方法,唯独没有想到陈有全能直接损伤自己的大脑达到自杀的目的。
陈默开口:“大脑损伤?他的大脑是如何损伤的?”
陈默盯着医生,看见医生疑惑和尤豫的表情。
“伤者————他的大脑,”医生顿了顿,似乎在查找更准确的词:“遭受的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毁灭性的创伤。”
从未见过的创伤?
陈默不禁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浓郁的疑惑。
“它不是物理性的撞击或穿刺伤,更象是由内而外的————焚烧”和过载,”
o
医生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主要的神经通路,尤其是与高级认知、生命维持相关的局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熔断状态。”
陈默不懂医学上的词汇:“医生,你可以说的更明显点,什么叫做焚烧过载”?还有熔断”?”
医生摘下手套,用手指挠了挠头:“你可以把死者的大脑想想象成最精密的电路板,里面的每一根神经就是电流经过的线路,然后被瞬间通入了远超设计负荷的强电流,所有的线路不是烧毁,而是————熔断了。”
“神经元大面积不可逆性坏死,生物电信号完全消失。我们尝试了一切可能的手段,但————”
医生摇了摇头,语气沉重而肯定:“那不是现代医学能够修复的损伤。更象是一种————精准、彻底且极其迅速的格式化”。”
他稍作停顿,让陈默消化这些信息,目光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疑:“这种创伤模式,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的自杀手段或意外事故,它太————技术性”了。”
“抱歉,我现在阐述可能不太清淅,但今天这场手术是我执刀二十年生涯最诡异的一次。”
说完,他沉默下来,陈默也一同沉默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陈默看向手术室敞开的细缝,里面就躺着陈有全的尸体。
突然,陈默再次开口:“那么,有什么线索吗?比如,他的脑中是否存在什么异物?”
按照刚刚医生的阐述,这不是单单依靠毒药或者其他手段能达到的自杀手段和死亡状况。
并且陈有全在自杀时候,陈默一直都在身旁,并没有看见他使用自杀工具。
那么只能说明一点——
陈有全自杀的工具就在他的身体内!
并且要达成如此精准地摧毁,极有可能就在大脑或者靠近大脑的位置!
陈默说完,医生点点头:“其实我刚刚准备说,但是我很难阐述清楚,除非各位亲自去查看遗体。”
陈默看向许可问,许可问自然心领神会陈默的想法,于是点点头,对着众人说道:“这样,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我和小陈进去看看。”
说罢,许可问对着医生说道:“那就麻烦刘教授带我们进去看看吧。
于是陈默跟随着两人,朝着手术大门走去。
进入手术室。
此时陈默已经经过了消毒程序,并且还穿上了医用的外套和口罩。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钻进陈默的鼻腔,混杂着空气中弥漫开的淡淡腥味,让他不自觉地耸了耸鼻子。
陈默的目光扫过手术室,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中央的手术床上。
手术床上躺着一具被盖住的尸体,他就是陈有全。
陈有全尸体上方还有很多机械臂,这是重大脑科手术才会动用的尖端科技,称之为“机器人辅助手术系统”,最着名的是达芬奇手术系统。。
跟随着医生,许可问和陈默两人来到了一台机器面前,只见医生一顿操作,一条摄象探头机械臂缓缓下移。
陈默面前的显示器上显示出了陈有全的大脑结构一在脑干上方,灰质与白质的交界区,赫然嵌着一枚异物。
它大概指甲盖大小,方块状,哑光黑色材质,安静地蛰伏在那里,象一只随时准备攻击的虫子。
这个黑色方块四边延伸出很多透明的丝状物,这些丝线比发丝还纤细,要不是在高精度的探头下,肉眼根本无法看清楚。
丝状物呈现出一种近乎生物组织的质感,以一种极其精密的方式,深深植入并缠绕着周围的神经纤维和血管,几乎与大脑本身长在了一起。
一些丝状物的末梢甚至能看到细微的、与脑组织融合的节点。
此刻,这些纤细的丝状物大多已经断裂,甚至有些呈现出焦灼熔毁的痕迹,如同被内部爆发的极高热量烧灼过。
“这些连接丝我们从未见过这种结构。”
医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震撼,机械臂的吸引器尖端不敢有丝毫触碰:“它们不是简单的导线,更象是一种————生物神经的人工替代延伸,直接与他的思维和生命中枢耦合。”
“任何剥离,都会扯碎最后残留的脑组织。”
“这也是我刚刚在外无法口头阐述的原因,这实在是太离奇了,简直可以说是某种奇迹”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肯定无法相信眼前的场景。”
医生语气颤斗,看向站在身旁一言不发的陈默和许可问:“两位领导,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闻医生的话,许可问看向陈默。
陈默看向陈有全的尸体,脑海中诞生了某种猜想,脱口道:“我猜这是内嵌式的脑机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