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明心里冷笑，既然对方亮了底牌，自己也无需再演。
“穆董可能忘了，‘顶流’现在是行业最大最强的平台。专不专业另说，光凭三亿就想收购？恐怕不够。您看过昨天的数据吗？单是礼物打赏就收了三个亿。要是多播几期，再推出直播综艺，热度会到什么程度——我想您应该能想到。”
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三亿他根本看不上，至于“专业”？穆氏旗下平台年收入还不如“顶流”一晚的打赏。真论专业，恐怕还不如业余的。
老狐狸脸色顿时变了。
他觉得这年轻人太过猖狂，非得挫挫他的锐气。穆氏几十年根基，难道还怕一个毛头小子？
今天来，除了收购，更是要警告他：竟敢动穆氏投资的产业，哪怕只是个十亿的小项目，也足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沈总这是打定主意不卖了？难道就不怕我们四大家族联手对付你吗？”
“真到了那一步，就算你再有本事，这45平台恐怕也撑不住多久吧。”
穆至诚话里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沈天明自然听得懂。
看来对方是打算动用四大家族的力量，合力打压自己。
毕竟他们之中有些人，还与华夏国层面的管理人员有些交情。
背靠这些大树，自然好乘凉。
无非是自己的顶流直播平台刚起步，却挡了他们赚钱的路，现在要来敲打敲打了。
这些话吓唬别人或许有用，但在沈天明这儿可行不通。
他可不会怕。
“穆董，我既然决定做这件事，自然早就想过各种后果。”
“这倒不必穆董特意提醒。况且据我所知，穆家在四大家族里也并不算多突出吧？”
“你又怎么确定能说动其他三家一起来对付我？这话该不是凭空想象？”
沈天明说得底气十足。
“你——！”
穆至诚一口气堵在胸口，指着沈天明，一时语塞。
他万万没想到，沈天明竟已把四大家族之间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
“小乔，穆董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你替我送送他吧。”
沈天明吩咐乔助理送客。
乔助理很有眼色，立刻上前准备引穆至诚离开。
穆至诚狠狠瞪了沈天明一眼。
“小子，你等着，迟早有一天你的顶流会出问题！咱们走着瞧！”
说完也不等乔助理多劝，甩下狠话便转身离去。
沈天明并不在意。
先不说顶流并没他说的那么脆弱。
就算真有万一，他背后还有盛世。
如今的穆氏，连盛世一个分公司都比不上，拿什么和他斗？
世人都知道盛世娱乐背后有大佬坐镇，势力雄厚，却没人想到——
那位大佬就在眼前。
就是沈天明自己。
只不过沈天明并不想公开。顶流平台从无到有，他想一步步踏实做大。
若太多人知道他的背景，那就像带资进组，反而没人愿意陪他好好玩了。
乔助理送走穆至诚后，很快回到办公室。
他有些担心，忍不住问道：
“沈哥，这样彻底得罪穆氏，会不会有风险？咱们顶流虽然现在做得不错……”
“可眼下正是关键时期，万一穆氏暗中使绊子，恐怕会对我们不利啊。”
“你没瞧见穆至诚跟我下楼那阵势，简直像要活吞了人似的，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乔助理心里其实有点打鼓，倒不是怀疑沈天明的本事应付不了这些麻烦。他只是觉得，眼下一切才刚起步。直播平台虽然顺利带火了顶流，把名气撑了起来，但也可能因此惹上意想不到的是非。穆家如今声势正旺，就怕对方暗中耍手段。哪怕不把顶楼直播卖出去，至少拖一拖时间，等咱们站稳了再回击也不迟啊，现在会不会太急了？乔助理想不通，一向从容的沈天明这回怎么有点沉不住气？
他很想听听沈天明怎么说。
但沈天明只随意听了两句，便走回办公桌批起了文件。见他还是不慌不忙，乔助理真憋不住了。
“沈哥，我一向都听你的，可这件事，我觉得自己说得在理。不是我和你对着干，但这么早和穆家对上，是不是太冒险了？我真不明白。”
说这话时，乔助理心里其实有点慌。毕竟他平时很少反驳沈天明。但今天不知怎么了——也许是知道顶流平台一夜打赏就收了好几个亿，胆子忽然就壮了，脑子也活络起来，特别想说出自己的看法，还觉得自己挺对。
沈天明看得出他的着急，却仍不接话，任由乔助理在旁边干瞪眼。直到笔停下、文件全部批完，他才抬眼看向乔助理，淡淡开口：
“那你觉得，我们是今天才得罪穆家的吗？”
这一问，倒让乔助理一时语塞。
见他答不上来，沈天明觉得有点意思，但也明白，这话在他心里憋久了。或许他一直跟着自己走，却不懂其中道理，那今天不如就摊开讲讲，让他也长长见识，以后能更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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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就结下梁子了，上次十个亿的事你也清楚。这次他来，根本不是谈合作，不过是给我个下马威。我要是不回敬，往后只会处处受制，迟早彻底撕破脸。不如干脆摆明态度——你了解我的，我沈天明从来不吃亏。”
听完沈天明的大致说明，乔助理竟意外地很快接受了。
明明刚才还打定主意，不管对方说什么都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可沈天明一开口，他就彻底被说服了，脑子晕乎乎的，只觉得他说得都对。
“那……那好吧，既然沈哥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信你。”
“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觉得穆至诚不是随便说说，看他刚才那架势，真有可能对我们下手。”
乔助理说着，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没别的原因——沈天明刚刚淡淡瞥了他一眼。
“你觉得我会怕他吗？”
“这、这我也说不准……沈哥你虽然厉害，可穆氏也确实挺强的……”
乔助理不敢再说下去了。
“手里没点真东西，我也不会和他正面硬碰。”
“放心吧，我掌握的材料足够了，就怕穆氏不来找事——他们不动作，我反而可能心软放过他们。”
沈天明其实早就收集了穆氏的一些负面消息。
有穆天佑这么大一个漏洞在，从他那儿下手总不会错。
总不至于到时候穆至诚连自己儿子都不认了吧？要真那样，穆天佑也太惨了。
“沈哥，到底是什么事啊？还有我不知道的吗？”
乔助理冒着再挨一记白眼的危险，小声问道。
“你知道什么呀，赶紧去干活。服务器的问题必须解决，不然下次直播又得卡。”
“这点小事要是都办不好，你这个月工资就充公，给技术部买咖啡零食去，让他们加把劲下次做好。”
这话对乔助理简直是沉重打击。
毕竟沈天明这人说到做到，从不来虚的。
乔助理吓得一溜烟就跑出了办公室。
看他跑得比兔子还快，沈天明对着他的背影轻轻笑了笑。
这一笑带着几分宠溺，和当面相处时完全不一样。
到底是自己手把手带出来的人，沈天明其实只是想吓唬他一下。
但乔助理总是怕他，也就真觉得沈天明很凶。偶尔开句玩笑，换来的也是白眼，只好默默把委屈咽回肚子里。
与此同时，对比沈天明那边直播人气火爆，麒麟娱乐这边却冷清得很——观众全跑隔壁去了，剩下的人还在手忙脚乱收拾残局。
气得麒麟的总负责人直跳脚：
“你们怎么办事的？连个顶流都搞不定吗！”
“我砸了这么多钱捧起来的组合，居然还比不上ary。”
“让你们搞个线上经济，开直播也做不过别人，我要你们到底有什么用？”
他脾气向来不好，全公司都知道。
这会儿更是火冒三丈，对着所有人指桑骂槐。
要不是怕丢了工作，底下的人真想顶他几句。
“对不起李总，下次我们一定做好。”
大家只能这样低头认错。
可他显然不肯罢休。
“光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们知道公司损失有多大吗？”
“把你们一辈子工资赔上都不够！所有人听好，现在必须拿出一个解决方案。”
“在新方案出来之前，策划组全部不准下班，加班赶工。”
“我就不信每次都被别人压一头。你们自己看着办，要是再做不好，全都给我走人！”
说完，他把手里的文件狠狠一摔，转身就走。
他这番举动，让公司里很多人心里都不满。
“哼，神气什么，有本事他自己来啊。”
“只会使唤我们，当初方案也是他看过点头的。”
“现在倒好，全推给我们背锅，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策划组里怨声一片。
大家早就看不惯他那副欺压员工的做派。
“嘘，小声点，别被他听到了。各位祖宗，好好干活吧，别再说了。”
“隔墙有耳，万一被他的人听见就麻烦了。赶紧做事，别提了。”
策划组组长还是很顾忌的。
他不想丢掉这份工作，好不容易才升上来，更不想一下子打回原形。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也就不再多嘴。
组长平时对大家挺包容的，大家也愿意听他的。
而在恒城电视台那边，赵文博因为一部小成本剧《冥光画影》受到了台里表扬。
领导夸他眼光独到，那么多大制作不选，偏偏挑中这部戏，让恒城电视台的知名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前阵子还有热搜说恒城电视台是《冥光画影》的“最佳伯乐”。
话题直接冲上榜单前三，让电视台小火了一把。
赵文博现在被同事称作“捕风捉影能手”。
其实别人不知道，这个“能手”另有其人——要不是当初和沈天明打赌，他也不会得到领导的赏识。
所以他现在打算赶紧给沈天明打个电话，好好约下一部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