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姑奶奶”
麻子脸盗墓贼道了声谢,便走到蛇哥那边,坐在离他稍远一些的位置!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蛇哥看着陈东的背影,又看看虚弱的董大哥和忙碌的虎妞,眼神闪烁不定,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自打进入墓穴之后,众人就一直被追杀,没怎么吃东西!
如今死里逃生,精神这么一放松,饥饿感顿时就上来了,精神也有些萎靡!
麻子脸盗墓贼躺在火堆边上蜷缩成一团,像是睡着了,想以此节省体力!
盗墓贼老大蛇哥离众人远远的,不知道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什么东西,在那偷偷啃着!
老张一直在照顾受伤的董大叔,虽然他腹中也很饥饿,但没好意思说出来,毕竟他们两个已经拖累陈东他们太多!
就连一向活泼好动的虎妞都蔫头耷拉脑,抱着馒头直说你好香啊,让俺啃一口,吓的馒头在她怀里直往外挣扎!
现在,只有狼青犬馒头和陈东看起来状态还可以!
安顿好众人,陈东在水潭边用刀削尖了一根长树枝,做成了一根长矛。
随后,他带着馒头在水潭浅水区用削尖的树枝插了几条肥鱼。
看到几条大肥鱼虎妞的眼睛都亮了,嘴角也流下口水:“东子,大肥鱼,俺没做梦吧…”
陈东嘿嘿一笑说道:“你在做梦呢?快睡吧,等我们吃完你再醒正好…”
“死东子,平常看你老老实实的,就会欺负小姑娘,尤其是俺这种长的好看的…”
说完,叉着腰的虎妞还甩了甩辫子,把陈东给逗的哈哈大笑!
“别笑了,东子,快烤鱼吧,俺肚皮都饿瘪了,你再墨迹,俺只能吃“馒头”了,乖馒头过来,让俺咬一口”
虎妞这小妮子饿肚子都不老实,这会儿又去追馒头了,把馒头追的上蹿下跳,直吐舌头!
陈东无奈的笑着摇摇头,随后开始准备烤鱼!他熟练地刮鳞去内脏,在清水中洗净,然后用木棍穿好,架在熊熊燃烧的篝火上翻烤。
火焰舔舐着鱼身,油脂滴落火中,发出“滋滋”的悦耳声响。不一会儿,一股诱人的焦香,混合着鱼肉本身的鲜甜气息,勾得饥肠辘辘的众人直咽口水。连日来只能靠干粮果腹,这现捕现烤的野鱼无疑是难得的美味。
烤鱼外皮金黄酥脆,内里雪白鲜嫩,让人食指大动。陈东小心地将烤好的鱼取下,先分给了伤势未愈的董大哥最大的一条,又给了虎妞和张大哥各一条。最后,他撕下一条肥美的鱼腹肉,递给了蜷缩在角落、不敢上前的麻子脸。
麻子脸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己也有份。他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连声道谢:“谢谢…谢谢好汉爷!”
那金黄焦香的鱼肉握在手里,滚烫的温度仿佛顺着掌心一直暖到了他心里,麻子脸儿盗墓贼看向陈东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别看我了,快吃你的…”
陈东被这小子看的有点不自在,随意的说了句!
“哦哦哦,知道了,好汉爷,我不看了…”
说完,麻子脸盗墓贼低头贪婪地嗅着鱼肉香气,眼眶竟然有些湿润,在他心里,这不仅仅是一块鱼,更像是一种他久违了的、被当人看的尊重。
然而,就在麻子脸准备将鱼肉送入口中的瞬间,一只粗糙的手猛地伸了过来,一把将他手中的鱼肉抢了过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蛇哥。
只见蛇哥阴沉着脸,嘴里还在咀嚼着什么,显然是刚刚偷偷摸摸吃完了自己私藏的最后一点食物。
他瞥了一眼陈东,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知道陈东不好惹,蛇哥没敢直接向陈东索要烤鱼。
但他欺负麻子脸早已成了习惯,抢得理所当然。
“饿死我了,这鱼肉不错,麻子,我替你尝尝看有没有毒…你没意见吧?”
蛇哥嘟囔着,看也不看麻子脸,张嘴就狠狠咬了一大口原本属于麻子脸的鱼肉,吃得啧啧有声。
麻子脸伸出去的手还僵在半空,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抬头看向狼吞虎咽、对他没有半分解释甚至歉意的蛇哥,眼神剧烈地闪烁着。
那里面有心痛到嘴的食物,但更多的是一种积压已久、难以抑制的失望与悲凉。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低下头,蜷缩起身体,仿佛这样能减少一点存在感和内心的屈辱。
陈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头微蹙,却没有立刻发作。他再次从自己那条烤鱼上撕下了一大块肉,走到麻子脸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将鱼肉放在了他面前的石头上。
麻子脸身体一颤,抬起头看向陈东。陈东的目光平静无波,没有怜悯,也没有施舍,仿佛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麻子脸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最终低声道:“谢谢”
他拿起那块鱼肉,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也没有再看蛇哥一眼,只是默默地、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鱼肉依旧焦香美味,但咀嚼在嘴里,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他吃着陈东给的鱼,心里想着的却是那个抢走他食物、视他如无物的老大。
他心里某种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东西似乎在今晚伴随着被抢夺的烤鱼,一同悄然碎裂了。
而蛇哥则背对着众人,大口嚼着抢来的鱼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内心深处那丝因为陈东的无视和麻子脸的沉默而升起的莫名烦躁与怒火。
一顿热食下肚,连日来的饥寒与恐惧似乎都被驱散了几分。精疲力尽的众人甚至连守夜都来不及安排,便围着篝火沉沉睡去,连警觉的馒头都趴在陈东脚边,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这一觉众人睡得昏天黑地。直到次日清晨,林间清脆的鸟鸣与透过树枝缝隙洒下带着暖意的阳光,才将众人从深沉的睡眠中唤醒。
虎妞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习惯性地四下张望,目光扫过所有人时她猛地顿住了。
她用力推了推旁边靠在石头上闭着眼睛的陈东:“东子,那个刀疤脸……不是,蛇哥呢?他人怎么不见了?”
张大哥和意识清醒了不少的董大哥也相继醒来,闻言都看向原本蛇哥蜷缩的位置,然而那里早已空空如也,人已不知所踪。
“咦?那坏种跑哪儿去了?难不成是半夜让山猫子叼走了?”
张大哥挠着头,语气里疑惑不多,反倒带着几分如释重负。
唯独麻子脸一听到蛇哥不见了,像是被针扎了屁股,猛地弹坐起来,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他连滚带爬地起身,发疯似的寻找,嘴里不住地喊着“老大”。
然而,除了地上几行清晰的、独自走向密林深处的脚印外,再无任何踪迹。
他失魂落魄地蹒跚回来,瘫坐在冰冷的火堆灰烬旁,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嘴里反复念叨:
“老大……他……他真扔下我自个儿跑了?不可能……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啊……”
对于他这种长期依附强者、自身毫无主见的小喽啰来说,被头目抛弃无异于天塌地陷,比直面古墓里的怪物更让他绝望。
陈东默默往将熄的灰烬里添了几根柴,拿出火折子重新引燃。火苗“噼啪”窜起,映照着他平静无波的脸。
他拨弄着火种,声音平淡无奇:“天快亮那会儿,我听见动静,看到他悄悄起来,自己一个人往东边林子去了。”
陈东没有阻止,甚至没有出声询问。
因为在陈东心里,蛇哥这种心狠手辣、贪婪无度之徒,留在队伍里就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就算他自己不走,陈东也会找机会把他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