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白兄弟,这次能顺利抢出药品,你功不可没。”火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的温和,脚步却缓缓挪动,挡在了白良和板车之间。虎哥和剩下的几个青帮弟子也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围了上来,隐隐将白良的队员们包围在中间。
白良心中咯噔一下,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握紧了腰间的匕首,眼神锐利地看向火爷:“火爷这是什么意思?”
火爷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贪婪与狠厉:“白兄弟,实不相瞒,这一整车药品,我青帮要了。”
“你说什么?”小张立刻端起枪,对准了火爷,“我们说好的四六分,你想黑吃黑?”
“四六分?”火爷嗤笑一声,眼神轻蔑,“那是在能活着出来的前提下。现在药品到手了,我的人死伤过半,凭什么分你四成?再说了,这上海地界,向来是强者为尊,谁的拳头硬,东西就归谁。”
虎哥也上前一步,虽然手臂受伤,但气势依旧凶悍:“白兄弟,识相点就把药品留下,我们还能放你们一条活路。不然,这黄浦江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白良的队员们立刻纷纷端起枪,与青帮弟子对峙起来。木船空间狭小,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白良扫视了一圈,心里暗暗叫苦:青帮弟子虽然死伤惨重,但还有七八个好手,而自己这边连小张在内只有五个人,且都经过连番战斗,早已疲惫不堪;更关键的是,木船在江中心,一旦交火,双方都可能船毁人亡,药品也会沉入江底。
“火爷,你可想清楚了。”白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试图稳住局面,“我们能一起从日军药仓突围,就说明合作能共赢。你现在黑吃黑,就不怕传出去,坏了青帮的名声?以后没人敢再跟你们合作?”
“名声?在这乱世,有了这些药品,我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到时候有的是人为我卖命,名声值几个钱?”火爷毫不在意,眼神里只有对药品的渴望,“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枪放下,留下药品,滚!”
虎哥已经掏出了腰间的驳壳枪,枪口对准了白良:“白兄弟,别逼我们动手!”
白良看着眼前的局面,知道硬拼毫无胜算。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小张使了个眼色,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步枪:“好,药品可以给你们。但我们的人必须安全离开。”
“识时务者为俊杰。”火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放心,我说话算话,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就放你们走。”
小张等人虽然不甘,但在白良的示意下,还是纷纷放下了枪。火爷挥了挥手,两个青帮弟子上前,将白良等人的武器全部收缴,扔到了江里。
“把板车看好,靠岸!”火爷对着划船的青帮弟子下令。木船调转方向,朝着岸边驶去。白良站在船边,目光死死盯着板车上的药品,手指悄悄在板车的木架上划了一个不起眼的记号——那是他事先约定的追踪标记,用特殊的颜料绘制,在月光下不明显,但在特定光线照射下会显现出来。
很快,木船靠岸。火爷带着青帮弟子,推着板车,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岸边的小巷。临走前,虎哥还恶狠狠地瞪了白良一眼:“别想着报复,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看着青帮弟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小张气得浑身发抖:“站长,我们就这么让他们把药品抢走了?太窝囊了!”
其他队员也纷纷附和,眼神里满是不甘。白良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攥着拳头,指节都泛了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江风刮过,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面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走!”白良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们先找地方休整。火爷、虎哥,还有青帮,这笔账,我一定会跟他们算清楚!药品,我也一定会拿回来!”
众人跟着白良,朝着法租界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没人说话,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在夜色中回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与憋屈,尤其是想到那些为了抢药牺牲的兄弟,更是心如刀绞。
凌晨时分,他们终于回到了老槐树茶馆的后院。戴蓝布帽的老汉早已备好干净的布条和伤药,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没有多问,只是默默递上了热水和食物。
白良简单处理了肩膀上的伤口,然后召集众人围坐在一起。“现在,我们必须立刻制定计划,夺回药品,端掉火爷的老巢。”白良的眼神锐利如刀,“火爷以为黑吃黑能得逞,他不知道,我早就留了后手。”
他把自己在板车上做标记的事告诉了众人,然后说道:“小张,你带两个人,沿着我们回来的路线,顺着标记追踪,摸清火爷把药品藏在了哪里,还有他的堂口具体布防。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能打草惊蛇。”
“明白!”小张立刻站起身,眼神里燃起了斗志。
“剩下的人,留在茶馆休整,检查装备。”白良继续部署,“我会联系上海地下党的同志,向他们借一些武器和人手。火爷的堂口戒备森严,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一击必中。”
接下来的两天,白良一边等待小张的消息,一边积极联络地下党。地下党负责人得知情况后,立刻同意支援,不仅给他们送来了十支冲锋枪和二十枚手榴弹,还派了五名经验丰富的战士协助他们。
第三天傍晚,小张终于回来了,脸上带着兴奋:“站长!找到了!火爷把药品藏在了他堂口后院的地窖里,而且我们还摸清了他堂口的布防——前门有四个哨兵,后院有两个,堂口里面还有十几个青帮弟子驻守。另外,我们还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那个叛徒阿坤,现在成了火爷的红人,火爷还给他升了职,让他负责看管药品。”
“叛徒阿坤?”白良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好,真是天助我也。一个叛徒,刚好可以成为我们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