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凤天拉着用一个时辰回忆往昔后,凤伍娘提着九命猫妖的脖领避着凤天去谈人生了。
九命不适的瞪着四条腿:“凤伍娘,你给喵松开!”
凤伍娘把黑猫放在一个横着的树枝上,然后恨铁不成钢的给它一个脑瓜崩:“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呢?让你缠着爹让他成为猫奴你都做不到。”
九命垂头丧气,满腔委屈:“你以为我不想嘛,凤天眼里全是你和青山。就算我想让他陪我玩会他都没空。”
“真丢你们猫的脸。”凤伍娘一脸嫌弃的支招:“你要用身体去蹭他的腿,夹着嗓子冲他叫。黏他一段时间然后捣点小乱,该高冷就高冷,该黏糊就黏糊。要那种若即若离……”
九命的猫脸上出现了无语:“你这说得怎么那么不正经呢?”
凤伍娘:“你知道个屁,要不是你早早就离开你猫娘。这些它都会教给你,哪里还用得着我一个木偶来教。”
九命歪歪头:“真的吗?”
凤伍娘摸摸猫猫头:“真不真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你想要得到我爹他的关注,只有这条路了。”
九命打起了精神:“我明天就试试。”
凤伍娘给它打气:“加油!”
隔天,凤伍娘动作僵硬的摆好碗筷,招呼凤天:“爹爹,吃饭。”
凤天乐呵呵的:“来了来了。伍娘今天咱们吃什么啊?”
凤伍娘机械感十足的歪歪头:“糙米粥,囊饼和咸菜。”
凤天坐在上位,端起碗喝了一口粥。看着没有动筷的凤伍娘和凤青山笑着说:“愣着干啥,赶快吃吧。”
凤青山闻言听话的端起碗就就开始面无表情的吃了起来。而凤伍娘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生无可恋的端起碗味同嚼蜡。
凤伍娘内流满面:苍天啊,天知道让一个没有味觉的木偶吃东西有多折磨。
就在凤伍娘数米时,九命这只黑猫踏着猫步一扭一扭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严格按照凤伍娘所教的,先靠近凤天,用身体蹭着凤天的腿。然后抬头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凤天,用嗓子夹冒烟的嗓子叫道:“喵~”
凤天果然被今日别具一格的九命吸引了,他放下碗筷弯腰去抱九命。凤伍娘立马趁机把自己碗里的粥全部倒进身旁凤青山的碗里。
凤青山抬头看着凤伍娘,木头脑袋里一下子没法理解这个行为。本就卡顿的身体,更加卡顿了。
以为九命出毛病的凤天,抱着猫检查一番确定没事后。一抬头就看到凤青天像卡了一样,一直重复着看一下碗又看一下凤伍娘的动作。
凤天:“青天你这是咋了?”
凤伍娘抬手,覆盖一丝灵力在凤青天后背拍了一巴掌:“哥哥,爹爹,叫你。”
凤青山因为灵力重新启动,听见凤伍娘所说,扯出微笑:“爹,有事?”
凤天:“……没事,吃饭吧。”
“爹爹,我吃饱了,去打水浇菜了。”凤伍娘说完就溜了。
凤天看着凤伍娘空了的碗,有些意外:今日咋吃的这么快?
有了九命的茶音茶行,凤天盯凤伍娘的时间少了很多。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凤伍娘十次有八次都能把自己的饭倒给凤青山。就是辛苦木头脑袋凤青山了,总是被凤伍娘时不时的骚操作整的卡顿。
在凤天三十岁这年,归马堡周边发生了瘟疫。本就稀少的人和牲畜都病倒了,就连身体健壮的凤天也不例外。
原本,按照剧情发展,除了被九命用一条命就活的凤天。其他人都死在了这场瘟疫里。
但,见无辜之人死在自己面前,凤伍娘做不了。毕竟这都是功德。
于是,凤伍娘除掉瘟疫源后,催生了一批药材。指挥着凤青山熬了一大锅汤药,在九命的指引下分批灌给得病的人和牲畜们。
最后这场瘟疫,除了最先靠近疫源的三个人和两条狗。其他生灵都活着,他们恢复后,纷纷前来感谢了凤天。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啥的凤天,看着这些不持辛苦走了很远来感谢他救命之恩的众人。连句解释都说不全,就被七嘴八舌的感谢之言堵的自闭了。
送走最后一个人后,凤天转头看着一卡一卡收拾屋子的凤伍娘和在院子里人机劈柴的凤青天。以及蹲在院墙上舔毛的九命。幽幽开口:“你们三不解释一下吗?”
九命舔毛的动作只停顿了一秒就继续了:我是一只小喵咪,啥都不知道。
凤伍娘更是丝毫不慌:我是木偶,听不懂什么叫解释。
只有当念力吸收不足,造成灵智未开的,木头脑袋般的凤青山停下手里的活,一板一眼的对凤天说道:“熬药,救爹。”
凤天:说了跟没说一样。
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但凤天对一猫两木偶傀儡的关注越发多了。凤伍娘更是小心翼翼装人机,生怕被发现生出灵智。
九夜对凤伍娘的做法感到十分不理解。于是在凤天带着凤青山出去巡逻时。它跳到凤伍娘旁边的桌子上,直接问道:“伍娘,你为什么要向主人隐藏你已经生出灵智的事?”
凤伍娘将擦灰的帕子丢在木盆里,转头看着黑猫:“九命,你要记住。人族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凤天虽然是制造我们得亲人,但他要是知道我们已经变成了妖。他就会生疑,害怕,猜疑我们是否能控制自己的能力。害怕身为妖的我们会伤害他伤害他身边的人。”
九命反驳:“主人那么善良,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凤伍娘嗤笑:“绝对?你都在人的手里丢掉一条命了,难道不明白人性复杂吗?我们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傀儡,他不会有什么。但要是知道我们已经是妖的话。感情和道德的交织下,他会以家人之名,用他自己把我们困在一处,再无自由。”
九命没有在说话,因为它知道凤伍娘说得是对的。人对妖是厌恶的,是害怕的,是人人得而诛之的……
许久之后,九命郑重的说:“伍娘,我知道了,不会让主人发现我们是妖的。”
凤伍娘继续打扫,毫不在意道:“你自己看着办吧。”毕竟就算发现了自己也有b方案。
凤伍娘的演技那是杠杠的,凤天怀疑过时不时抽风(被凤伍娘整的)凤青山,也怀疑过机灵通人性的九命。就是没有怀疑过时时刻刻像个人机的凤伍娘。
直到结束戎边生活准备回乡前,凤天才放弃对一猫两傀儡的怀疑。他一边收拾包袱,一边对凤伍娘絮叨:“伍娘啊,我们就要回家了。家里的院子里有一棵橘树,结的果子可甜了。到时候你一定要尝尝……”
收拾完,一人一猫两傀儡就踏上了回乡的路。几个人跋山涉水全靠一双脚,硬生生走到了凤天的家乡。凤天的鞋子都磨破的六双。
站在山头,看着下方的城池。凤天十分激动,凤伍娘也有些紧张。不知道这次凤天会不会带她回家。
凤天近乡情怯一阵后,笑着说道:“孩子们,走咱们回家。”
凤伍娘笑了:“爹爹,回家。”
凤青山:“回家。”
跟着凤天回到他阔别二十年的家。只是迎接他们的不是年迈的爹娘,而是已经带娃改嫁的前妻和前妻的丈夫,以及看他凤天如陌生人的子女。就连那棵被凤天念叨过多次的橘子树也只剩下枯死的木干……
一个和凤天年轻时有七分相似的男子皱眉看着凤天一行人问道:“有什么事吗?”
男子身后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阳儿,你爹让你去打酒,你还杵在那里干啥呢?”
“马上去。”被唤阳儿的男子应付一声后,转头看向凤天:“那啥,你是来找我爹的吗?”
对此情景,凤天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凤伍娘和九命都时刻注意着凤天的情况,生怕他接受不了,做出什么会后悔的事情。
就在男子失去耐心时,凤天艰难扯出一抹笑容:“抱歉,我们记错地址了。打扰了。”
说完,转身带着凤伍娘他们离开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家。走了许久,凤天一行人住进了一家客栈。凤天交代凤伍娘他们乖乖在客栈待着后,又独自出去了。
凤伍娘瞟了一眼舔爪子的九命:“跟上去看看,小心,别被发现了。”
九命点点猫猫头:“明白。”
一个多时辰后,九命先一步回到了客栈。说凤天是去打听凤家以前的事情了。
原来,在凤天参军后第三年,凤父凤母就双双得病了。凤天寄回来的军饷全都用来给他们治病买药了,一家人人活过得十分拮据。凤天的妻子带着一个三岁不到的小娃娃一直坚持着,直到第八年。以为凤天已经死了的凤父凤母先后离世,昂贵的安葬费(古代土地都不是自己的,埋人需要缴费)让凤天的妻子愁的想死。
就在这个时候,街东头猪肉摊的老板对凤天妻子伸出了援手。帮她安葬了家里的老人。了,甚至照顾了凤天的儿子凤阳。直到守孝期满,凤天妻子才带着儿子改嫁给了猪肉摊老板……
凤伍娘:哎,只能说,凤天他前妻对这个家已经仁至义尽了。
后脚回来时凤父沉默的在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带着凤伍娘他们离开了。像剧情里那样,在山林里开了一家团圆客栈。
只是这次不是为了困住凤伍娘,而是因为无颜面对妻儿,又不想去打扰他们。才在这不远不近的地方开了一家客栈。
凤伍娘对此没啥反应,她关心的是果子树已经死了算不算完成任务?
大概是心有郁结,凤天比以往更加沉默了。每天除了招待客人,就是拿着刻刀雕刻着父母妻儿的人偶。做好了就随意递给凤伍娘,让她拿着玩。
每次凤伍娘都接过来好好收在木箱里。其实身木偶的她并不喜欢玩木偶,看着一个个被主人雕刻出来又不要了的小木偶,凤伍娘总是十分悲伤。因为这些只是凤天想要再次创造出,像她和青山这样傀儡而做出的试验品。
九命看着这样的凤天十分焦急:“伍娘,你快阻止他啊。再这样下去,主人会耗尽心神而死的!”
凤伍娘:“怎么阻止?他的心里充满了对父母妻儿的亏欠。就算我能阻止他一次,也阻止不了他第二次。你也一样,哪怕你是九命猫妖,但你最多也只能救他几次而已。”
九命:“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主人死吧?”
凤伍抿了抿嘴,最后取出稀释过的忘情酒。去做一桌子下酒菜……
一顿酒菜下肚,凤天睡了过去。他会在睡梦中遗忘曾经的一切。
而凤伍娘则解开了身体上的封印。这十几年,她的早已修出会跳动的心脏和血肉。成为了一个和人别无二致的‘人’。
隔天一早,凤天是在一阵吵闹声中醒来的。他揉了揉头,拉开门朝声源走去。
一边指挥傀儡们招待客人一边记账的凤伍娘发现凤天醒了。立马笑着朝他喊道:“爹,你可算是起来了。今天我们客栈来了很多住店的客人。你快来记下账,我去厨房看看。”
一脸懵的凤天手里捧着账本站在柜台后:“我不是……你……”
好在只是没了记忆不是没了脑子,环顾一圈,凤天很快就上手开始记账了。
等安顿好最后一个客人,凤天才有机会拉住凤伍娘解释:“姑娘,我真是你爹吗?可我记不得了。”
凤伍娘闻言,立马进入人设。红着眼惊讶的说:“爹爹,你别吓我,我是你女儿伍娘啊。你怎么能醉一场就把我忘了呢?”
看着眼红的像小兔子,还流着泪委屈的凤伍娘。凤天只觉得心里很虚:“别哭,爹不是故意的,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凤伍娘擦了擦眼泪:“爹,我让哥哥去给你请个大夫。”
凤天:“啊?我还有个儿子啊?”
凤伍娘差点没忍住,强行稳住表情:“嗯呐。”
在凤青山找大夫时,凤伍娘拉着凤天给他讲述新的记忆:“爹爹,你叫凤天,刚解甲归田。我是你在边关收养的女儿,刚刚那个时你怕我一个人孤单,特意学习傀儡术为我造出来的哥哥,你给他取名叫凤青山。我们家海一家一只可爱的黑猫叫九命。这个客栈是我们刚刚才建好没多久的。”
没有记忆的凤天很轻松就接受了凤伍娘这半真半假的过去。一脸轻松的抱起一直仰着头看他的黑猫:“嚯,还挺胖,看来咱家伙食不错啊。”
前一秒还在惊讶凤伍娘的嘴皮子的九命,在听见凤天说它胖。顿时整只猫都裂开了:“喵喵喵……喵喵!!”我这不是胖!是可爱在膨胀,是幸福在叠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