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试衣间传来痛苦的闷痛,以及拳头落在身体上的声音。路过的学生表情惊恐,“里面的人你们在打架吗?”
良久,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缓缓开口:“没事。“
……
殷颂成抬起淤青的脸,昏暗灯光下的瞳孔漆黑空洞的瘆人,从背后缠上冰冷的银发,似乎要用力勒到骨肉里。
“江榭,你真狠心……”
殷颂成扯动嘴角的伤,衣领凌乱狼狈敞开。这些微不足道的疼痛落在他身上,他已经想好到时候怎么在江榭身上找回来。
“你真有劲,到时候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现在宝宝生气了,他不介意让宝宝消消气。
自小在窒息的家庭环境成长的殷颂成,自然不会形成多健康扭曲的性格。在江榭这场情欲游戏上,他已经给足了自由和耐心。
江榭眉目一冷,直接干脆利落的一掌过去打偏头,迅速泛红浮现火辣辣的红印。
“太轻了……”
啪——
俯身的江榭逆着头顶的灯光,暗色的阴影笼住五官叫人看不清,几乎让目光不受控制落在滚动的喉结。
殷颂成失笑,颇具好心情般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那也是tsuki你的本事啊。”
谁让江榭恰好长了副他神魂颠倒的样子,恰好地在那个时机以tsuki的身份出现,就连每一次对视的眼神都在勾引他。
“你很有当艾斯的潜质”
……
试衣间的门终于被打开。
江榭刚踏出门,便对上祁霍明晃晃的目光。
“……”
祁霍没想到里面的是江榭,猛地推开周围的人挤过去:“江榭你没事吧?”
“没事。”
祁霍替他整理好衣领,注意到泛红的指节。目光极速锁定目标般看向试衣间,正想上前推开门一探究竟。
“等等……”
江榭抓住他的衣袖,“可以陪我去后台拿个东西吗?”
没想到这次祁霍并没有听话转身,装傻糊弄。两只眼睛黑的如同深邃的幽灯,“你和谁待在里面。”
这时门发出动静。
殷颂成整理好衣领,随意拍掉衬衫上的灰尘,脸上的淤青伤口丝毫没有损失他的俊美。他笑着瞥向祁霍满是敌意的眼睛,“是我。”
“殷颂成?怎么会是你?”
“不小心在里面摔了一跤。”
祁霍拳头猛地攥紧,咬肌用力紧绷鼓起。他忽地松开,转头看向江榭低声道:“江榭,是你打了他?”
江榭对上祁霍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在对方眼里看到冷静沉稳的情绪。
“恩。”
祁霍沉默地低下头,脑里闪过很多想法,殷颂成怎么和江榭认识,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什么。最终他只是低声道:
“江榭,他欺负你了吗?”
殷颂成歪过头,抹过淤青的嘴角:“我和江榭关系最为要好,怎么能说欺负呢?”
江榭不知道如何开口,眼神复杂。
下一瞬,祁霍在所有人反应不过来时提拳冲上前,干脆利落地砸在殷颂成侧脸。祁家老爷子因为早年入过伍的缘故,小时候就将祁霍往兵营里丢。
祁霍的格斗技巧和江榭不一样,是正儿八经训练过的。下手比江榭还狠厉,揪起殷颂成领口把人逼得涨红了脸。
祁霍不是江榭,殷颂成当然不会乖乖就范,他被殷母当作完美的物品打造,早些年也是接受过格斗技巧训练。
两人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打成一块。
巨大的声响吸引越来越多的路人,祁霍阴故意拔高音量,难以言喻的愤怒从牙间挤出:
“殷颂成,我早就看你不爽了。今天让我祁霍看到你算你倒楣。”
拳头重重直击腹部。
殷颂成眉头痛苦到紧紧拧作一团,“祁霍,我们两个之间的矛盾一定要当这么多人的面解决吗?”
“老子特么就是看你不爽怎么了?”
围观的众人如梦初醒,惊呼上前拉架。
不知是谁扯一嗓子:“老师来了——”
两人才堪堪停手,默契对视片刻顺势离场。
祁霍收敛起打架时那副凶相,像卸下攻击性的狼狗委屈地垂眼,侧脸还带着小块淤青。
低声道:“我帮你报仇了。”
殷颂成路过两人时,嘴角浮现一抹笑意,眼睛直勾勾盯着江榭:“江榭,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我会永永远远缠上你的。”
“滚。”
祁霍脸上褪去笑意,剑眉下压。
待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他才拉着江榭离开。
人流越来越小,此时晚会还没结束,几乎所有人都在台下看表演。楼梯道没有一个人影,无比空旷。
祁霍:“当时我就该下手重一点。”
江榭:“谢谢你,很抱歉。”
祁霍:“我们是好兄弟,你往前冲,我自然也不能落后。”
江榭还想张口说些什么,祁霍忽然慌里慌张摸着后脑勺,抓起手机冲出去:“我有事打个电话,待会再回来找你,记得离殷颂成那个傻逼远点。”
祁霍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不到片刻,一道清淅的皮鞋声落在身后。
九方慎一双眼睛黑如墨,黑发随意松散地散落在额前,上身穿着剪裁完美的衬衫马甲,倒是比之前的模样更显年轻。
他目光冷冽,脚步停在江榭面前:“你没有在奈町等我。”
“九方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奈町说tsuki离职了。”
江榭轻笑:“原来你真的需要我倾听你的心事吗?”
九方慎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深,冷硬锋利轮廓透出强势的压迫。他抬起江榭下巴,俯身逼近:
“你骗我。”
粗大的手腕被按住。
九方慎缓缓开口:“你今天对殷颂成下手,你知道殷家会怎么对你吗?”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这种豪门隐秘,京城圈内的上流家族基本都知道殷家的事。
殷母对殷颂成的在意无人不知,控制欲已经到疯魔的程度,特别是殷颂成与男人的关系。
如今江榭一个普通人敢对殷颂成下手,就要做好殷家的报复。
九方慎:“祁霍为了你故意在众人面前打殷颂成,试图转移视线将一切揽到自己身上。祁家虽然宠这个独孙,但他也少不了一顿教训。”
九方慎松开手,漫不经心搭在腰间。“你若是想和九方家对着干,你觉得祁霍同样的方法还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