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许周身混元之力骤然暴涨,如怒海翻涌,瞬间凝成一柄横贯天地的无匹长剑。
剑光澄澈却带着劈开混沌的曙光之威,裹挟着万载游历的沉淀、三千小世界法则的加持,还有对万界安宁的守护执念,轰然斩向天道宫最深处的核心。
“咔嚓 ——”
脆响震彻九天十地,仿佛天地初开的裂帛之声。
笼罩天道核心的厚重外壳应声碎裂,无数闪烁着微光的法则碎片如流星般四散飞溅,带着破灭的余威划过虚空,露出内里静静悬浮的 “世界之卵”。
卵身通体莹白如羊脂白玉,泛着温润却透着几分诡异的光泽,表面流淌着细密如蛛网的天道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在缓缓流转,仿佛内里正孕育着另一个新生的天地,藏着颠覆万界的秘密。
突然,一道冰冷到极致的机械音从卵中传出,没有丝毫人类的情绪起伏,只有纯粹的毁灭指令:
“清除……”
陆云许眸色骤沉,湛蓝瞳孔中骤然亮起两道璀璨光柱,如同蕴藏着整个万界的星辰之力,带着洞穿一切虚妄的锐芒,直刺那枚诡异的世界之卵。
“噗 ——”
光柱穿透卵壳的瞬间,天苍的身影从卵中狼狈冲出,嘴角喷薄出一大片乌黑的血雾,气息瞬间萎靡如风中残烛。
之前那股机械般的冰冷荡然无存,只剩深入骨髓的极致恐慌,再也没有半分天道主宰的威严。
“陆云许,你不能杀我!”
天苍踉跄着连连后退,声音带着濒死的嘶吼,满是绝望的挣扎。
“你如果杀了我,此方世界也会瞬间毁灭!所有人都要给我陪葬!”
话音未落,他根本不给陆云许回应的机会,转身便要撕裂空间逃窜,只想尽快逃离这必死的绝境。
“想跑?”
兰天、古天阳等九人同时跨步上前,周身燃起熊熊神魂之火。
九道火焰色泽各异却又气息相通,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火焰之网,瞬间化作一座古朴而霸道的弑天阵。
阵纹如金色锁链般蔓延开来,死死锁死了周遭所有空间通道,将天苍所有可能的退路彻底封死。
神魂燃烧时散发出的灼热气息,连虚空都在微微扭曲,连天道法则都为之震颤。
“生而为弑天,死亦为鬼雄!”
古天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彻寰宇,满是视死如归的豪迈。
手中巨斧猛地劈出一道璀璨如星河的斧光,狠狠砸在阵纹之上,让弑天阵的光芒愈发炽盛,威力再涨三分。
天苍疯狂催动体内残存的浊力,想要挣脱阵法的束缚,却惊骇地发现 ——
自己与此方世界的因果联系,竟被这弑天阵彻底切断!
之前能撬动世界本源的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所谓 “世界毁灭” 的威胁,瞬间成了空洞的空谈。
他此刻只是一个孤注一掷的败寇,再也没有任何可以依仗的资本。
阵中火焰越烧越旺,九人组的身影在火光中愈发挺拔。
哪怕神魂燃烧会耗损自身本源,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们的眼神里也只剩斩灭天道余孽的决绝,没有半分退缩。
陆云许缓步上前,混元长剑在他掌心再次凝聚,锋芒直指天苍,周身的法则之力与弑天阵相互呼应,形成一张天罗地网,将天苍彻底困死在这绝境之中。
弑天阵的火焰越烧越烈,神魂之力凝成的锁链死死缚住天苍的四肢与神魂,断绝了他所有逃脱的可能。
他周身的浊力疯狂翻涌,如同困在牢笼里的野兽,却在阵纹的压制下寸寸消散,连一丝波澜都掀不起来。原本的天道威严荡然无存,只剩困兽犹斗的狼狈与绝望。
天苍死死盯着陆云许,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算计,声音突然变得魅惑而诡异,满是诱骗的意味:
“陆云许,你何必如此执着于毁灭?不如成为我,继承这世界之卵的核心,掌控所有天道法则,可得真正的永生!”
他抬手一挥,世界之卵瞬间泛出莹莹光泽,映出无数星辰运转、万界轮回的幻象 ——
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有永恒不灭的生命,有俯瞰众生的荣耀。
“你看这九天万界,皆由我孕育掌控。成为我,你便是这一切的主宰,无人能敌,无物能伤,永生永世,俯瞰众生!这样的诱惑,你真能拒绝?”
那幻象极尽诱惑之能事,永生的承诺像最烈的毒药般在空气中弥漫,连弑天阵的火焰都似乎晃动了几分,仿佛被这虚妄的荣耀所动摇。
天苍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他笃定,没有任何修士能抗拒永生的诱惑,哪怕是陆云许这般意志坚定之人,终究会败给对永恒的渴望。
陆云许闻言,突然发出一声清冽的冷笑,笑声穿透阵中跳跃的火焰,带着万载游历沉淀下的通透与不容置喙的决绝:
“你的永生…… 是囚笼。”
几个字,字字铿锵,如金石落地,瞬间击碎了天苍精心编织的幻象。
那漫天的荣耀光影轰然散去,只剩阵中燃烧的神魂之火,映照着他澄澈的眼眸。
他缓步上前,混元长剑的锋芒愈发凛冽,湛蓝眸中没有半分动摇:
“万载游历,我见过三千小世界的生灭,悟过九重天界的法则。真正的永生,从不是困于天道核心的掌控,不是孤独地俯瞰众生,而是守住本心,护得所爱,让万界生灵各安其道,自由生长。”
他的目光扫过阵中燃烧神魂的九人组,扫过兰天与兰夜并肩而立的身影,语气愈发坚定,字字都藏着对自己道的坚守:
“你所谓的永生,是剥夺万物自由、困死自身道心的枷锁。我陆云许的道,是守护,不是掌控;是给众生自由,不是将一切囚于掌心。这样的永生,就算你双手奉上,我也不屑一顾!”
天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脸上诱惑的笑容僵在原地,眼中最后一丝希冀彻底熄灭。
他看着陆云许那双澄澈却锐利的眼眸,那里面没有半分对永生的渴望,只有对守护之道的绝对坚定。
他知道,自己的算盘彻底落空了。
眼前这人,早已超越了对永生的执念,他的道心,比天道法则更坚不可摧,比世界之卵更难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