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院休整了半月,体内的灵力早已稳固如初,连带着连日来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
某个清晨,陆云许望着院角老槐树上的晨露,突然想起当年青石巷的纸鸢危机——
那些悬在半空的孩童,那些绝望的哭喊,还有自己拼尽全力救下众人的模样。
心念一动,他索性起身,决定去那方承载着旧忆的小巷故地重游。
踏入巷口的瞬间,熟悉的触感从脚底传来,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缝隙里还嵌着些细碎的草叶,和记忆里的模样差不了太多。
只是两侧的房屋翻新了不少,土坯墙换成了青砖黛瓦,窗台上摆着些五颜六色的花草,透着烟火气。
巷子里满是孩童的嬉笑,几个半大孩子正追着跑,手中牵着绘有星辰图案的纸鸢,风一吹,纸鸢翅尖沾着朝阳的暖光,星辰纹路是用金粉细细描的——
那是当年他救孩童时,随手在纸鸢上画下的印记,竟一代代传了下来。
“是星许仙长!真的是星许仙长!”
一道苍老的惊呼突然响起,打破了巷中的喧闹。
不远处,一位白发老者拄着拐杖,快步朝他走来,拐杖戳在青石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枯瘦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狂喜,像是见了什么稀世珍宝。
陆云许认出,这老者正是当年被他救下的孩童的后人,如今已是青石巷的族长。
那当年被救的孩童,早已寿终正寝,只是他的故事,还有自己当年的援手,竟被这般郑重地留了下来,一代代传承下去。
随着老者的呼喊,巷子里的人们纷纷从家里走了出来。
男人们放下手中的活计,女人们擦着手从灶台边起身,连怀里的孩童都被抱了出来,围在巷道两侧,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敬畏与感激,嘴里一声声唤着:
“仙长回来了!星许仙长真的回来了!”
有人甚至红了眼眶,悄悄抹着眼泪,那是久别重逢的激动,更是对救命恩人的感念。
陆云许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头突然一暖。
他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才发现家家户户的堂屋门口,都摆着一个简易的牌位。
牌位是用整块桃木做的,边缘被常年擦拭得光滑发亮,上面工工整整写着“星许仙长”四个大字,没有繁复的装饰,却透着最质朴的虔诚。
牌位前的供桌上,摆着新鲜的瓜果——
青枣还带着晨露,蜜桃透着粉润的光泽,旁边还放着个巴掌大的纸鸢模型,和巷里孩童手中的样式一模一样。
“当年若不是仙长您出手相救,我们的长辈早就没了,也就没有我们这些后人了。”
一位穿着素色布裙的妇人,用围裙角擦着眼睛,声音带着哽咽。
“这些年,我们巷子里家家户户都供奉着您的牌位,逢年过节从不间断,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再见到您,好好谢谢您。”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纷纷点头附和,眼神里的感激,真切得让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