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武大官网的服务器，在公告发出的三分钟后，直接瘫痪。
是整个联邦数以亿计的关注度，在这一瞬间，全部压在了这个名字上。
陈凡。
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榜，瞬间被屠榜。
“陈凡星渊”
“古武传人奔赴战场”
“最强新生还是最疯新生”
置顶的那条动态下，评论数以每秒上万条的速度疯涨。
就在之前。
不少人对陈凡依旧怀有刻板印象。
甚至，还有部分极端群体。
认为他是“联邦之耻”。
还有人在帖子里骂陈凡骂他贪得无厌，骂他在高考里把考生坑得底裤都不剩，玷污了神圣的武道。
那些黑陈凡的他帖子，得到的支持并不多。
可现在。
那些骂声消失得干干净净。
“陈凡去了那个连武圣去了都要脱层皮的星渊？”
“陈凡去了？”
“那个一心只顾挣钱的陈凡，竟然会去那种地方？”
那些声讨的陈凡的檄文，被默默删除。
变成了四个字。
“凡神，牛逼。”
这不仅仅是对陈凡个人的改观。
更像是一场迟来的，对古武一脉的致敬。
在这个基因药剂满天飞，机甲轰鸣震天响的时代，古武早就成了“老古董”的代名词。
练得慢，见效快。
谁练谁脑子有坑。
可今天。
当那些身影出现在运兵舰舱门口时。
人们突然想起了高中古武教科书上那句早已被遗忘的话。
“古武者，求诸于己，肉身成圣。”
不靠基因变异。
不靠机械辅助。
只靠一口气，一双拳，一条命。
一个拥有千万粉丝的武道大v，在直播间里红了眼眶。
他对着镜头，声音哽咽。
“兄弟们，我以前说过，古武没落了，是时代的眼泪。”
“我错了。”
“真的，我这辈子没这么想抽自己。”
“基因武道是快，机甲武道是强。”
“但当灾难真的降临，当那群怪物真的冲破防线的时候。”
“古武不弱于人啊！”
弹幕停滞了一瞬。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白色字体覆盖了整个屏幕，如同雪崩。
“古武牛逼！”
“陈凡牛逼！”
“这特么才叫武者！”
“刚才谁骂陈凡贪财的？人家贪财是为了买装备去拼命！你贪财是为了充游戏！”
“泪目了，这反转闪了我的腰。”
“虽千万人，吾往矣。”
京都，最繁华的商业广场。
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原本正在播放最新款基因药剂的广告。
画面突然一闪。
切到了陈凡登机前的画面。
那是一张无数人再熟悉不过的脸，曾经让人大跌眼镜，让人人神共愤。
在那艘漆黑森冷的运兵舰旁。
画面上的陈凡神情庄严回过头，居高临下，俯视着所有人族同胞。
仿佛要为所有人族撑起一片天。
喧闹的广场，瞬间安静得吓人。
车流停滞，行人驻足。
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学生拽了拽旁边父亲的衣角，指着大屏幕，奶声奶气地问道：“爸爸，那个哥哥是谁呀？他要去哪？”
父亲深吸了一口气。
他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他叫陈凡。”
“是个英雄。”
“他去帮我们……守住这片天。”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
大屏幕上，那艘运兵舰喷吐出蓝色的尾焰，如同一柄利剑，刺破苍穹，义无反顾地扎进了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画面陡然一闪，再度变换。
陈凡那个决绝的背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那是第一视角的镜头。
视角极低，沾满了泥浆和黑红色的血污。
“吼！”
一声咆哮，甚至盖过了商业广场上原本喧嚣的音响声。
画面聚焦。
那是一尊重型机甲，足有三层楼高，通体覆盖着厚重的合金装甲。
一只长满黑色鳞片的大手，如同撕扯破布娃娃一般，硬生生插进了机甲的驾驶舱。
火花爆射。
刺耳的金属扭曲声让人牙酸。
“救……救命！”
机甲里传出机甲武者变了调的惨叫。
下一秒。
那只布满黑鳞的大手猛地发力。
合金驾驶舱被连根拔起。
鲜血混合着机油，在这个第一视角的镜头前泼洒开来。
广场上，那个原本还在问爸爸问题的小学生，瞬间吓得哇哇大哭。
人群中的惊呼声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喉咙里涌上来的寒意堵了回去。
这不是电影。
没有任何电影特效能做出这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
画面剧烈摇晃，显然拍摄者正在疯狂奔跑。
镜头扫过侧翼。
一群身材魁梧，浑身长毛，显然已经开启了深度基因变身的武者正在咆哮。
那是基因武道的大成者。
他们有的化身巨熊，有的双臂化为螳螂般的骨刀。
放在后方城市，他们每一个都是能镇压一方的高手。
但在那个镜头里。
他们像是狂风中的落叶。
黑色的洪流从地平线上涌来。
那些怪物有着类人的四肢，但皮肤上覆盖着坚不可摧的黑鳞，眼眸里没有任何情感，只有纯粹的杀戮欲望。
噬星族。
普通民众根本叫不出它们的名字。
在联邦的宣传里，前线一直是“稳中向好”，敌人只是一群“没有脑子的野兽”。
可现在。
遮羞布被狠狠扯下。
一只黑鳞怪物速度快得拉出了残影，瞬间撞入基因武者的防线。
骨断筋折。
那个化身巨熊的武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头颅就被直接拧了下来。
“挡住！挡不住也得挡！”
“身后就是万家灯火！退一步就是死全家！”
镜头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嘶吼。
一个只有半截身子的基因武者，面目狰狞地扑向了那群黑鳞怪物。
轰！
火光冲天。
镜头被气浪掀翻，在泥泞中翻滚了好几圈，最后定格在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上。
那张脸很年轻。
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和陈凡差不多的年纪。
他的半边脸已经被烧焦，但那只剩下的眼睛里，没有恐惧。
只有一股子狠劲。
全网死寂。
商业广场上，原本拿着手机录像的路人，手都在抖。
弹幕消失了。
没有了刚才的玩梗，没有了刚才的热血口号。
所有人都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
原来这就是星渊。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岁月静好”背后的真相。
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和平。
只有这群人在那个地狱里，拿命在填。
画面还在继续切换。
虽然镜头不同，地点不同，但惨烈程度如出一辙。
机甲的残骸堆积如山。
基因武者的尸体铺满了战壕。
那些黑鳞怪物源源不断，像是永远杀不完的噩梦。
“那是……什么东西？”
有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没人回答。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
那个之前还在直播间里感动的武道大v，此刻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看清了。
那些机甲师的精神力在崩溃。
那些基因武者的肉体在崩解。
在那种绝对的力量和数量面前，现有的两大主流武道体系，显得那么脆弱，那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