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死死盯着那个身影。
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
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世人对陈凡战力的印象,还停留在高考结束后的那一战。
高考结束后,陈凡以五阶中期的境界,硬生生干翻了七阶强者。
那可是跨越了接近两个大境界的碾压。
那时候的陈凡就已经是个怪物。
现在几个月过去了。
以这小子的妖孽天赋,鬼知道他又进化到了什么地步?
比肩八阶?
张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这几个月拼了命地练,好不容易才摸到了六阶的门槛。
本来以为自己挺牛逼了。
可跟陈凡一比,自己这就跟幼儿园大班刚毕业差不多。
要是真打起来
张狂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自己被打成马赛克的画面。
张狂深吸一口气,双腿微微下蹲,重心压低。
全身肌肉紧绷,皮肤表面隐隐泛起金属般的光泽。
只要不被一招秒了就行。
只要能扛住三招,哪怕是输,那也是虽败犹荣。
全场的空气都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凡身上。
只见陈凡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
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接着。
在万众瞩目之下。
他又坐了回去。
顺手抄起保温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
全场死一般的安静。
张狂维持着防御姿态,整个人僵在原地。
像个滑稽的雕塑。
什么情况?
不上?
陈凡放下杯子,偏过头,对着身边那人努了努嘴。
“师兄,该你了。”
坐在陈凡旁边的青年闻言,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古籍。
他站起身。
并没有直接冲上擂台。
而是先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摆。
把袖口挽得整整齐齐,连一点褶皱都没有。
又理了理头发。
确认仪容仪表没有任何问题后,这才迈着方步,不急不缓地走向擂台。
张狂眨了眨眼。
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
巨大的惊喜瞬间充斥胸腔。
不是陈凡!
哈哈哈哈!
只要不是那个变态,谁上来老子都不怕!
张狂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只要不是陈凡,一切都好说。
上一场比赛,顾长风的实力虽然也很可怕。
但人家还算客气。
把雷哲的机甲打坏了,还问需不需要赔偿。
这是个大好人啊!
跟陈凡比起来,这位兄台简直是活菩萨在世!
甚至。
如果他打败了顾长风,基因学院就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想到这里,张狂的心脏忍不住疯狂跳动起来。
自己竟然真的捡到便宜了!
他在心中狂笑。
顾长风走得很慢。
每一步都像是尺子量过一样,距离分毫不差。
直到站定在擂台中央,他才缓缓抬起双手,左掌右拳,在胸前合拢。
接着。
他对着张狂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下古武学院,顾长风。”
顾长风直起腰,脸上挂着温和腼腆的笑容,眼神清澈得像个大学生。
“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张师兄多多包涵,不吝赐教。”
说完。
他又鞠了一躬。
全场观众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张狂更是乐得开花。
这么有礼貌,待会儿打哭他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得稍微温柔点?
“好说好说!”
张狂豪迈地一挥手,脸上的横肉都笑得挤在了一起。
“既然顾师弟这么客气,师兄我也不能小气。”
“你放心,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绝对不会留手!”
话音未落。
张狂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狰狞的狂热。
轰!
一股灼热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
擂台上的空气瞬间扭曲。
张狂原本就魁梧的身躯,竟然再次膨胀了一圈。
皮肤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赤红色的角质,像是烧红的铠甲。
头发根根倒竖,在这个瞬间化作了燃烧的烈焰。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
张狂身后,一头足有三米高的赤色雄狮虚影凭空浮现。
那狮子浑身浴火,双目赤红,獠牙外翻,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凶煞之气。
星兽——赤炎狂狮!
恐怖的高温让擂台边的防护罩都泛起了涟漪。
张狂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是你们要给我这个机会的,我可不能辜负你们的好意。
只要不是陈凡那个变态,谁能挡我?
这一刻。
张狂又再次“狂”了回来。
面对这扑面而来的滔天热浪。
顾长风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然后。
他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柄红色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上。
剑身修长,材质不似金属,反倒像是一块打磨得极薄的红玉。
剑柄上刻着古朴的云纹。
顾长风握住剑柄。
手腕轻轻一抖。
嗡。
空气中荡开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
那把红剑在他手中显得异常安静,却又让人莫名觉得心悸。
顾长风单手持剑,剑尖斜指地面四十五度。
左手背在身后。
身姿挺拔如松。
“张师兄,请。”
他语气依旧温和,听不出半点杀气。
张狂冷哼一声,双腿微曲,整个人像是一张拉满的强弓。
赤红色的狮子虚影在他身后仰天长啸。
裁判看了一眼双方的状态。
咽了口唾沫。
随后高举右手,猛地挥下。
“比赛开始!”
轰!
赤红的火浪铺天盖地。
张狂这一拳,没留半点后手。
那头三米高的火焰雄狮虚影,张开血盆大口,要把眼前这个瘦弱的青年一口吞下。
热浪滚滚。
前排观众甚至能闻到头发被烤焦的糊味。
顾长风原本背在身后的左手,缓缓伸向了腰间。
这个动作很慢。
但在全场观众眼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古武学院备战席上,所有人都猛地站了起来。
“卧槽?又要来?”
“那是黑剑!”
只见顾长风再次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一把黑色长剑。
锵。
一声轻吟。
不同于红剑出鞘时的清越。
这声音低沉,像是古老的钟摆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一把通体漆黑,连光线都能吞噬的长剑,被他握在了左手。
左手黑剑。
右手红剑。
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诡异气场,再次降临擂台。
原本还在疯狂积蓄力量的张狂,动作猛地僵住了。
他看着那把黑剑,脑子里瞬间闪过刚才光耀机甲被拦腰斩断的画面。
那一剑的风情。
那一剑的恐怖。
至今还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等”
张狂喉咙发干,刚想说点什么。
不是,哥们儿,你上来就开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