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小床上的南兰缓缓睁开眼。
见她醒转,边上的田归农登时露出笑容:“兰妹,你醒啦。”
“归农,归农!”
南兰勉强支起身子,张口欲说些什么。
却瞧见田归农身后,田青文投来的冰冷视线。
她心中一惊,冷不防流下泪来,开始嘤嘤的哭泣。
“你这是怎么了?”
田归农也是听她昏迷,在徒弟的搀扶下来看看她。
微笑道:“别怕,那些水匪已经被陈大侠杀的一干二净,外面的船工正在打扫呢,多亏陈大侠夫妇,他夫人给你做了针灸,说你是忧惧过度,别害怕,现在已经好了。”
南兰咳嗽了几声,却依旧在哭。
见状,田归农微微蹙眉,心道老子牛牛没了都没哭,你不过是见了几个死人有什么可怕的。
田青文冷笑道:“爹爹,我娘是官家小姐,瞧不惯江湖上的打打杀杀,陈哥哥下手重了些,便将她吓成这样,你还是好好安慰下吧。”
田归农听出了自家女儿言语中的讥讽之意。
抬头冷冷的看着她一眼。
田青文轻咬嘴唇,微微侧过头去,不再言语,但眼中分明闪过一缕怨毒。
心道陈哥哥打的好,怎么不干脆吓死这个贱人呢。
“说真的,我知道那姓陈的武功高,没想到竟然高到了这种地步!”
田归农收回视线,神情复杂的叹道:“抛去坠入江中的水匪,光是船上的尸体都有二十多具,大半死于他手!中原武林卧虎藏龙啊嘿。”
转而冷笑:“若是多来几个这样的角色,就不会有人自称什么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自打将南兰带走之后,田归农便一直生活在时刻提防苗人凤上门报复的恐惧中。
对苗人凤,他是又怕又恨。
见自家夫人神色有异,顿时心生不悦。
只当南兰依旧忘不了苗人凤父女,哼道:“夫人,这陈大侠武功高强,我有意请他帮我对付那姓苗的,你觉得如何?”
“我”
看着满眼恨意的丈夫,南兰又是止不住的落泪。
她哪里是在担心苗人凤死活,而是害怕,那人杀这些水匪如同儿戏,日后若与田归农反目,要杀他又该如何是好?
见她这般,田归农愈发愤懑憋屈,叫田青文搀扶自己起来。
冷声道:“我已经想好了,那陈大侠喜欢青文,待这次回去,我便做主让青文嫁给他,再许以重利,不怕他不帮我,至于你”
田归农本欲再警告几句,但见自家夫人楚楚可怜的哀伤模样,总归是念着几分夫妻之情。
一拂袖:“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转身离去。
田青文见南兰惹得父亲生气,心中一喜。
临了还轻蔑的看了她一眼。
待两人走后,南兰看着同样脸色苍白的曹云奇带船工来给她修门。
那一锤一锤的落下,心中恐惧更甚。
仿佛再过不久,就要看见天龙门众人如同那些水匪般,被人生生打碎脑袋。
良久,她猛的抬起头。
自己无论如何要同他说清楚,一定要帮着他得到宝藏。
这边田归农阴沉着脸回到自己的船舱。
见田青文要走,立刻开口叫住:“女儿,你最近同那陈大侠如何了。”
“甚么如何?”
田青文故作诧异,停下脚步:“孩儿不懂爹爹的意思。”
“别装傻。”
田归农因为南兰的事很是不悦,沉声道:“你同他眉来眼去的当我不知道么,我是你爹爹,少在我面前耍心机。”
见田青文俏脸微红,很是扭捏的模样。
田归农叹了口气:“青文,这么多年来,爹爹因为忙于门内事务,总有忽视你的时候,本打算让你嫁给陶家小子的,如今却要靠你去笼络旁人,说实话,你恨爹爹么。”
田青文笑吟吟的摇摇头:“爹爹说的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若是女儿能替您分忧尽孝,高兴还来不及呢,说什么恨不恨。”
“不恨就好。”
田归农露出微笑,招招手:“你来,女儿啊,你仔细跟爹爹说说,那陈大侠待你究竟如何?咱们这是关上门,说的话只有咱们父女知道,你放心,你曹师哥还有陶家小子都不知道。”
田青文乖巧的坐在床畔,面颊晕红,柔声道:“他待我自然是很好的,就是手脚不干净,嘴巴也是,时常轻薄我。”
她的脖颈下方,肩头,胸口。
许多地方都有牙印,吻痕。
田青文总感觉对方是故意的,就像是在告诉她,你是专属于我的
女人?
好像不大恰当。
田青文心思深沉,自小养成的察言观色的习惯让她十分敏感。
总是感觉陈钰轻薄她的时候眼神怪怪的,有时候甚至不像是在看人,具体是在看什么,她不清楚。
若是寻常父亲,得知自家未出嫁的女儿被男子轻薄,必定义愤填膺。
但田归农完全没有。
看着娇羞不已的田青文,他微笑道:“既如此,他应该是中意你的,你的相貌,身段,家世,远胜过他身旁的灵姑娘,男人嘛,都好色,你觉得他比你曹师哥,陶家小子如何?”
“他们俩哪里比得上陈哥哥。”
田青文咯咯娇笑,但见父亲的眼神逐渐严肃,连忙止住笑声:“爹爹,你有什么吩咐就直说吧。”
田归农点了点头,凝视着女儿,宛若凝视着一件货物。
沉声道:“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将他迷的神魂颠倒,不求对你言听计从,那不现实,但也要让他喜欢你,离不开你。”
田青文惊讶的看了眼父亲,没想到他竟能将勾引说的这般直白。
红着脸扭捏道:“可是女儿不会呀。”
她便是再有心机,也是个待字闺中的处子,许多东西不是说干骚就能解决的。
田归农嘴角微微勾起:“等靠了岸,我派人去附近城镇的青楼挑几个会伺候男人的,让她们传授你技巧。”
田青文娇嗔了一声。
心中却在冷笑,真是好爹爹,让自家女儿跟妓女学。
“青文,你不清楚,近些年为父在江湖上的处境愈发艰难了,早有隐退江湖之意,但咱们若是就这般孑然一身的走了,以后吃什么喝什么,百年之后,子子孙孙出去讨饭么。”
田归农神情复杂,咬牙切齿道:“苗人凤一直想杀了我,好哇,叫他来啊,只要你能把握住这陈大夫,杀个苗人凤不是轻轻松松!”
再度看向田青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好女儿,天龙门的兴衰,如今皆系于你一人身上。”
夜色渐深。
陈钰刚从程灵素那里回来。
阿琪同水匪交战的时候受了些外伤,程灵素心地善良,替她处理了伤口。
这对师姐妹走的时候又是千恩万谢,阿珂还低声询问,以后还能不能来找她说话。
程灵素知道这漂亮姑娘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冲着陈钰。
转头对着他笑,才道:“陈大哥每天忙得很,我也缺个说话的人,你们俩爱来就来吧。”
听她这么说,两女都很欣喜。
陈钰刚刚躺下,细微的敲门声便传了过来。
起身打开房门,只见田青文一袭翠绿色的汉家女子衣衫,美眸流转,羞嗒嗒的瞧着他。
见她画了淡妆,樱桃小嘴涂得红艳艳,便知她来意。
笑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进来吧。”
刚关上门。
田青文便迫不及待的亲吻了上来。
【恶念一:爹爹要我用身体,换陈哥哥对他言听计从,真好笑,既是要用身体换,我何不让陈哥哥对我言听计从,听你的话有什么好处么~】特级奖励
目光扫过她的恶念。
陈钰眼中掠过一抹讥讽之色。
会算计的父亲养了个同样会算计的女儿。
一脉相承了属于是。
缓缓坐回到床上,对面的田青文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将小皮靴踢踏开,雪白的脚丫踩在地板上。
边走边解开腰带,娇躯微微颤动,那肩头的薄纱便缓缓滑溜落在地上。
很快,外面的衣衫、单衣皆散落一地。
裸露的香肩上,吻痕清晰可见。
田青文微微俯身,柔若无骨的缓缓坐在他的腿上。
一双藕臂轻轻搂住陈钰的脖颈,抬起下巴,满面娇羞,吐气如兰:“今晚,让青文伺候你呀,好不好?”
“贱货。”陈钰似笑非笑,叱骂道:“你果然很喜欢偷情。”
明明是被骂,田青文娇俏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愤懑。
只有娇艳欲滴的妩媚。
贴紧了他,娇声道:“是,青文是贱货,青文生下来就是为了伺候哥哥您的小贱货~”
她轻咬嘴唇,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以后青文就是陈哥哥一个人的,您要打要骂,青文都甘之如饴,若是被灵姐姐发现,我就说呀,都是小妹的错,小妹太喜欢陈哥哥了,你不要怪他~呀~”
话音未落,陈钰便紧紧的掐住了她的咽喉。
见田青文满脸恐惧之色,嘴角翘起:“这种时候,不要提她。”
田青文伸了伸舌头,脸上娇媚之意更甚,待陈钰稍稍松手,便忙不迭扑进了他的怀里:“知道啦~都听你的~”
她轻声絮叨:“爹爹让我勾引你,陈哥哥,他想让你帮他对付个厉害角色,便命令我来献媚于你,说不来就杀了我,嘻嘻。”
田青文舔了舔嘴唇,美目流盼,尽是春情:“他不知道,从我第一天瞧见你,就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你啦,陈哥哥~你本事大,不必理睬他,今夜之后,是去是留,都由得你,小妹会日夜祈祷,让佛祖保佑你平安顺遂。”
【恶念二:嗯是不是哭着说更好?强者就是强者,倘若是对付曹师哥或者子安哥哥,别说献身了,随便勾勾手指就能轻易拿捏两人他见我这般坦诚,是不是该夸夸我,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他怎么的一点表示都没有】中级奖励
“田小姐。”
就在田青文忐忑不已的时候,陈钰的声音忽然传来:“你这般说,我很感动,你待我一片深情,我就更不能弃你而去了。”
田青文娇躯微颤,心头狂喜。
一抬头,眼眶却是微微泛红,颤声道:“你真好~陈哥哥,青文爱你。”
说着便扭捏的爬上了床,用被子将自己裹的紧紧的,小声道:“我,什么都不懂,哥哥,你教教我吧。”
“简单。”
陈钰俯视着以为得逞的田青文,眼神轻蔑,凌厉。
在这瞬间,田青文心头的欢喜有所减退。
因为她又觉察到了面前之人眼神的变化。
那种看待非人的眼神。
俯视一切的眼神。
田青文微微愕然,只见陈钰微微一拽,被子便被他丢到旁边去了。
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只听陈钰淡淡道:“爬。”
“陈哥哥?”
田青文一怔,却乖乖照做。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见陈钰的右手已经放在了腰带上。
脚步声逐渐靠近。
片刻之后,她痛楚的发出了声音。
【恶念二:希望他有所表示】完成
【中级奖励发放:1年精纯内力(目前累计125年)】
船舱内,春色盎然。
而外头的甲板上,一道窈窕的身影缓步走来。
听着船舱内若有若无的轻吟。
她眨了眨眼,如同受惊的鸟儿,慌忙撤下了探出的右手。
一个时辰后。
田青文踉跄着走出陈钰的舱室。
双颊晕红,额头沁着细细的香汗。
待合上舱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夺了她处子之身的男子正眯着眼躺在床上。
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俊朗,平静。
她轻咬嘴唇,适才她迷糊间说了也不知多少情话,却不知是否真就打动了这位谪仙般的人儿。
惴惴不安的一步步朝着自己的舱室走去。
待她走后许久,陈钰方才睁开眼。
淡淡道:“南夫人,既然都来了,何不进来说话。”
舱门再度被推开,目光所及,乃是位肤色白腻,娇俏异常的俏美妇人。
她羞赧的看着陈钰,还有那凌乱的床榻,缓缓走入。
轻轻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