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星娘见状,这才作罢,提着裙摆一步三回头地走回御兽峰队伍。
临走时还特意对着陆丰挥了挥手,一双亮晶晶眼睛弯成月牙。
模样落在旁人眼里,更象是与陆丰关系匪浅。
等苗星娘走远,林青雪才侧过头看向陆丰,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陆师兄,你不是说不熟吗?瞧着她对你倒是挺亲近的。”
陆丰回过神,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有些尴尬地说。
“真……不算熟,也就当时打了两三次招呼。”
正说着,脑海中突然传来银汐的嗤笑。
“哼,还不算熟?
人家可是特意绕过来找你说话,你方才那眼神躲闪的模样,明明就是心虚了!”
“别胡闹。”
陆丰在脑海中低声回了句,却没再辩解。
再解释下去,只会越描越黑。
心底也暗自有了思量:银汐这家伙近来越发没规矩,得适当给些教训,免得总是这般肆意妄为。
林青雪见陆丰不愿多说,眼底的好奇更甚,却也没再追问。
她知道陆师兄性子内敛,若是不愿说,再问也无用。
只是目光下意识扫向御兽峰队伍,恰好看到苗星娘正回头望来,两人视线对上时,苗星娘还对着她露出一抹淡笑,那笑容让林青雪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
收回目光的。
广场中央忽传来一阵轻微灵力波动。
陆丰抬头望去,只见执法堂长老已从队列前走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面巴掌大青铜令牌——令牌通体暗沉,上面刻着繁复云纹。
长老抬手祭出令牌,令牌悬空,爆发出浑厚灵力,震得周遭空气微微震颤。
“肃静!”
声音不算高,却带着灵力加持,清淅传进每人心底。
广场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修士目光都齐刷刷汇聚在那枚令牌上。
执法堂长老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严肃。
“南部兽潮已冲毁四座坊市,青阳宗据点告急。
此次支持共三百二十人,具体人员分配到据点后会详细说明。
现在所有人按修为高低列队——筑基修士在前,练气修士在后,随后登舟!”
顿了顿,指尖在青铜令牌上一点,三道淡金色灵光“嗖”地射向空中,化作清淅醒目符文悬在广场上方。
“在此强调三点注意事项:其一,抵达据点后需凭通行令报道,令牌稍后发放,不得擅自离队——据点外围已被妖兽围困,单独行动者,生死自负;其二,所有修士各司其职,不可越权行事。
其三,若遇黑袍修士,无论对方修为高低,第一时间传讯。
切勿单独缠斗,那些人十有八九是血神教的修士。”
连说几条注意事项后,一名执事捧着木盘快步上前,将刻有编号的通行令逐一分发给众人。
陆丰接过属于自己令牌,指尖触到牌面符文,耳边传来长老补充。
“通行令不仅是报道凭证,还能记录战功,凭此可兑换宗门资源。
若是战功足够,宗门宝物任凭兑换。
此外,令牌还能感应同队修士灵力波动,便于相互支持。
好了,准备登舟吧。”
话音落,广场边缘忽然传来“嗡——”低沉嗡鸣,地面随之微微震颤。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艘巨型飞舟破开云层缓缓降落。
舟身泛着厚重灵光,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
底部法阵符文亮起时,激的气流吹得周围弟子衣袍“猎猎”作响。
飞舟两侧,两艘体型稍小辅舟紧随其后。
舱门敞开着,能看到里面堆栈的木箱,箱角贴着“丹药”“符纸”标签。
很快,飞舟停稳,舱门缓缓展开,土黄色灵光顺着舱口流淌而下,在半空铺成一道临时台阶。
执法堂长老立在舱门边,目光扫过列队的修士。
“筑基修士先行登舟,由执事引至内舱单人房;练气弟子随后,按五人一组分配内舱合住间。
不得擅闯筑基修士局域,登舟后各归其位,若需外出活动,需向执事申请!”
这般安排倒也合理。
话音刚落,广场上的修士立刻动了起来——筑基修士迅速往前聚拢,练气弟子则在后方排成整齐队列。
陆丰拉着林青雪,指尖捏着那枚黑色通行令,目光扫过周围。
大多弟子神色虽有紧张,却都强作镇定,有的甚至还在低声交流,试图缓解压力。
两人往前半步,随着其他筑基修士踏上灵光台阶。
刚进舱门,便见一名身着灰袍的执事候在旁,手中握著名册,见众人进来立刻分引。
“筑基弟子这边走,房间已然分好,门楣有编号。”
陆丰和林青雪点头应下,很快便被领到所属房间——他是“内舱乙区七”,林青雪是“甲区十四”。
“师妹,登舟后各自安顿,若有要事,传音符联系。”
陆丰叮嘱道。
林青雪点头应下,跟着其他修士往甲区走去。
陆丰也没再停留,顺着走廊前行,两侧房间门楣上的编号依次递增。
走到“乙七”门前,他指尖凝起一缕灵力轻点门环,门锁“咔哒”一声应声而开。
屋内陈设映入眼帘,简单整洁:一张木床、一张书桌,墙角摆着一个架子,最里侧还有一扇小窗,能看到内舱走廊的景象。
刚将储物袋放在桌上,门外便传来执事的声音。
“诸位道友,通行令需挂在门内挂钩上,方便后续清点人数。
飞舟半个时辰后启程,期间请勿外出。”
陆丰闻言应了一声,将通行令挂在门内挂钩上。
做完这些,转身坐在木床边,双腿盘起——没有立刻运转功法,而是先沉下心神,梳理近日的思绪。
从聚仙大会的血神教突袭,到苏夜的托付,再到即将奔赴的南部前线,桩桩件件都透着变量,让他都有些忙不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轻微的灵力嗡鸣。
紧接着,整个房间微微一震,随后便有一股平稳推力从下方传来——飞舟开始升空了。
陆丰睁开眼,指尖诀印散去,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起身走到小窗前,通过窗户往外看。
青阳宗的山峰正缓缓向后退去,云雾被飞舟破开,化作两道白色的气流。
远处天际,两艘体型较小的飞舟正与他们并行,舟身防御法阵泛着淡淡灵光,在晨光中连成一片,象是迁徙的灵鸟。
“启程了。”
陆丰轻声呢喃,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灵兽袋。
里面传来阿白细微的呼吸声,银汐倒是难得安静。
望着外面的风景,心中盘算着。
接下来还有许久路程,首要之事是保持法力充盈。
再者,还得再炼制一些符篆。
念罢,陆丰收回视线,重新盘腿坐回床上,缓缓闭上眼,丹田内的灵力随之缓缓流转。
筑基修士的房间里设有小型聚灵阵,修行速度比外界快上两成,温和的灵力像细流般淌过经脉,慢慢修复着连日画符留下的细微损耗。
丹田中,淡青色的青锋剑静静悬浮,剑身上灵光比往日更凝实了几分。
直到运转功法至经脉法力微滞,陆丰才收了功。
稍作休息片刻后,取出符纸与朱砂,在书桌上一一摆开——只拣最常用防护符、攻击符来练。
前线多突发状况,这类符篆用得最勤,必须确保随手便能取出使用。
狼毫笔蘸取朱砂,笔尖凝起一缕灵力,刚要下笔,腰间的灵兽袋忽然“窸窣”动了动,银汐带着几分不耐的声音随即传进识海。
“闷死了!能不能放我出来逛一逛?
这破袋子里又闷又暗,连灵气都不顺畅,我修为本来就有伤,再待下去,怕是要退回原形了!”
陆丰听到这声,眉头微微一挑,顿时有些心情不畅。
连炼符的心思都淡了几分。
冷哼一声,神识传音带着几分冷意。
“还想出来?还没找你算帐呢!”
储物袋里的银汐顿了顿,象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悦,声音立刻软了几分,还带着点委屈。
“我那不是太久没出门,一时兴起嘛……再说了,这灵兽袋里真的太难受了,又闷又憋,你就放我出来待一会儿,我保证不惹事,就乖乖待在你房间里,行不行?”
“少装可怜。”
陆丰没再理会其抱怨,指尖刚触到新铺好的符纸,眉峰忽然又是一挑。
象是想到了什么,心神忽的一沉,凝出一缕锐利神念,径直往灵兽袋里刺去。
“嘶——!好痛啊!”
仅仅一刹,储物袋里就传来银汐撕心裂肺痛呼,袋内灵力剧烈翻腾,连带着袋外的布料都“簌簌”发抖。
声音里没了半分方才的委屈,满是惊怒。
“陆丰你疯了?!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