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小子劲儿怎么这么大?”崔浩甩着手,刚才一刹那真有种被铁钳子握住的感觉,那股力道的差距感让人室息。
方坤还是一副人畜无害乐呵呵的样子,笑道:“练拳的嘛,手上力气难免大了些,崔队,要是没什么事儿,我真走了。”
“走吧走吧,后续要是有情况,会再联系你。”
看着方坤离开的背影,身后的警员上前:“头儿,这种武林中人算是危险分子,不备案?”
崔浩撇嘴道:“备个屁的案,人家又没犯事儿,北大学生,天之骄子,我儿子高考要是能考上北大,我做梦都能睡醒,能文能武的,先观察观察”
当警察,日常生活中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案子都能碰到。
现在还好点,下面有街道办,邻里出现矛盾,不可能直愣愣找派出所民警调解,那样对街道办来说影响太过不好。
而且大杂院里,原先为了方便管理,让年龄大有威望的老头儿当一大爷二大爷,平常负责调解矛盾纠纷。
这种芝麻小事是层层往上递的,如果真闹到派出所,那一准儿是下面解决不了的大事麻烦事。
崔浩接触过这些练武的人,给他们打的标签就是刺儿头,麻烦,
两拨人可能比个武就能把人打死,你要抓吧,人家讲江湖规矩,死在比武的过程中是技不如人,死的那方都不追究,他们能怎么办。
关键是特娘的不是真不追究,这些人认死理儿,这个生死仇迟早是会报回来的,但不是指他们警察把凶手绳之以法。
所以对于这些人,处理起来都很麻烦,只要不是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事件,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而且就崔浩进警局刚开始跟的师父告诉他,管理这些人,上面有一个专门的机构,国安三局下属的一个机构。
听是听说过,可崔浩至今都没见过这里面的人,
练武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在信息不发达的现在,是有一层神秘面纱的,而练武真的会不会成为高手,就连崔浩之前都心存疑惑。
他们在部队服役,警察学院进修,学的最多的那是格斗,擒拿,枪械,硬气功,侦破反侦破这些的,他今天还是第一次接触到,练武能练到这个程度的。
人贩子从医院转移至派出所,嘴角是真的止不住的往下淌口水。
方坤这边,他可不知道自己随意一拳,带来的伤害是终生性的,当然,就算事先知道,该下手时他还是会下。
救人,自保,对上的还是人贩子,方坤现在还能回忆起那个老妇人阴冷的倒三角眼神,这种人丝毫没有人味,是没有人性的,没给直接打死,已经够仁慈的了。
回家的路上,他在出神,细细回忆复盘当时的情景。
其实这跟小时候打架一样,打的时候你给我一拳,我还你一脚,火气直冲脑门,怎么可能会想那么多,
可事后回忆,总觉着太亏,当时应该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应该连着打不给对方反击机会的!
结果真到了下一次打架的时候,还是轮王八拳,身上该挨的一下没少。
方坤现在就觉着自己的动作还是太蠢了,一个人都需要十几秒,如果对方是两个,甚至三个人拿着刀围过来,那他得用多少时间?
或者能不能完璧归赵。
废掉对方骼膊,用的是碾压性的力量,可打碎对方下巴,却是本能的使出了钻拳。
他的功夫正在真正的上身,但是缺少实战的经验,以前方坤还觉着练习武术套路,纯纯花架子,毕竟跟人打架,人家难不成还等你摆个起手式?
按着你练的套路,配合你的节奏?
可只有练到本能才知道,在自身遇到人身威胁,危及到生命的时候,这种本能的动作,只是五行拳中普通的一个钻拳,就能让对方落个终生残疾。
可能这也是,上面不普及,甚至有意往套路表演化的原因。
毕竟和平社会,不需要这么多争强好斗,动不动要人命的技能。
拐个弯去商场把该买的买上,刚到家门口,便对上宁姚守在门前。
方坤连忙上前:“这大冷天儿的,外面干嘛?”
“你还好意思说,上午出门,不是说买东西去了么,这天都要黑了。”
“我的错,我的错,你看手这么凉,咱们先进屋。”
方坤握着宁姚的手,刚一进屋就看见桌上摆着,已经凉了的饭菜,这让他心里一暖。
“你坐着,我热一热菜,今天上午出门,路过民”
方坤把这事儿说了说,不过人贩子拿刀的情节删减了一下,就这也给这妮子听的愣愣的。
“你没受伤吧?”
“没有,你当我平常起那么早白练的,俩人贩子而已,小意思。”
“太危险了,以后遇见这种事,多喊些人一起抓,你一个人多危险,万一他们手里有刀”
方坤点头应下,安全肯定是要考虑的,可当时那种情况,他总不能转身跑出去叫人吧,说不准那人直愣愣扑过来把自己扑倒,就是一阵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练武的本身心里就有种往前冲的勇劲儿,再来一次,方坤还是会选择自己冲上去,只是动作应该更利索一些。
热饭菜,四九城冬天老三样儿,土豆白菜箩卜最多,大白菜是绝对主力。
其他的青菜,像黄瓜茄子在北方基本上是绝迹的,好在家里肉类足够。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宁姚心里甜滋滋的,虽然她嘴上没说,其实心里是期待方坤评价的,
奈何方某人的嘴太甜,都有点甜的。
饭菜热好,俩人吃罢饭早早熄灯,方坤想过没羞没燥的日子。
可昨天劲儿使大了,他看着宁姚有些心疼两手撑着,又平躺回去:“算了,以后日子长着呢,你的身体要紧。”
宁姚那双大眼睛在漆黑的屋里眨啊眨,人儿缩在被子里。
“明天就要走了,我舍不得你。”
“我也不想跟你分开,不过哪有不分别的,短暂的分别只是为了更好的相见。”
“就你嘴甜,方坤,你,你要真想,我应该可以的。”
方坤瞅着屋顶,咽了口口水,作为一个二十唧当岁的小伙砸,这种情况对他的诱惑,不亚于面前放着一盘唐僧肉。
“姚姚,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保护你还来不及,更不会去伤害你。
“可,可你这样很难受吧?”
何止是难受,方坤的兄弟这会儿感觉已经快要炸了。
方坤勉强笑道:“没事,睡吧,明天我送你去车站。”
声音落罢,没有等到宁姚的回音,不等他反应,被窝右侧突然被掀起一个口子。
先是灌进一股温凉小风,接着就是一个小人儿钻了进来。
方坤在下面,漆黑的夜里,依稀还能看见彼此的眼睛。
“姚姚,你”
唔,方坤瞪大了老眼,他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一天。
不等反应,嘴里钻进一条探索的小蛇。
东北火炕好就好在敦实,跟老木床相比,如果受力太大,不会吱呀吱呀的乱响。
唯一的缺点就是火劲儿太大,俩人干的又是力气活,的落了一身汗。
许是明天就要分别,又是一宿未睡,方坤这次没有抗住,三点过后,眼皮子猛打架,一闭就睡了过去。
再醒已经日上三竿,宁姚大眼晴一眨一眨的看着他。
笑道:“你不是说自己平常都是五点起床的么,现在已经八点十分了。”
方坤仰天长叹:“鲁迅那句老话一点不假。”
“什么老话?”
“秀色可餐,可美色误人。”
“去你的,鲁迅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方坤乐呵呵的凑过去:“夸你是美人呢。”
宁姚往后缩着脖子:“还来啊,韩铮马上要窜过来了。”
“大门上着栓呢,没事儿。”
久久无言,方坤觉着自己堕落了,他甚至有点庆幸宁姚今天上午的火车,这要再住两天,自己真要破功了。
饶是他铁打的身子,晨练结束后,下地都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在这种感觉不强烈。
俩人起床熬了点小米粥,又煮了儿个鸡蛋。
方坤把冰箱里放着的卤牛肉拿出来:“带路上,饿了就啃。”
“这得有一斤了吧,我吃不了。”
“吃不了慢慢吃,这次是四人软卧,够宽够安静,不过该注意的地方还是要注意,东西都拿好。”
宁姚美滋滋的:“这还没到火车站呢,你比我妈还罗嗦。”
“哎,不啰不行啊,谁让我是天下第一好男人,得到我,你就偷着乐去吧。”
似是回想到昨晚的疯狂,宁姚狠狠瞪了他一眼。
吃罢饭,收拾好东西,主要是些穿的衣服,吃食上的特产,宁姚没有空间,纯两个手不方便拿,方坤没办法一股脑买。
只是问着尺码,给未来老丈人丈母娘买了件衣服,又带了些糕点。
送到火车站,俩人感情进一步升温,这时候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腻歪在一起的,这一分别就是一个月,是真舍不得。
拥抱,一阵叮瞩,方坤看着火车离站,才转身离开。
回到香山,却是一愣,除了韩铮,院门口站着两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郑哥,朝阳,你们怎么来了?”
张朝阳上前搭住他的肩膀,乐道:“可以啊,昨儿见义勇为了?”
“这才过了一宿,你们怎么知道的?”
“宋子武的一个表哥在警察系统,这家伙昨天晚上十二点窜过来,一顿讲,北大方坤,除了你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