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路是什么？”
“第二条路在北边，要比南下苦，更重要的是可能还会有危险。”
方坤这并不是夸大其词，八十年代初期，远在漠河地区已经开始尝试恢复以货易货”的传统贸易方式。
漠河这地界地理位置还特殊，种花最北端，毗邻现在的酥联。
合法边贸虽然停滞，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倒爷贸易可以说是做的如日中天，赚钱的同时，这地界又不是一般的危险。
饭菜上桌，方坤让他们好好想想，也没有催促。
辛辛苦苦拿到驾驶证的喜悦被冲淡，他们的家在冀省伏灵山，千里迢迢来京城已经算是出远门。
方坤给他们出了个难题，一个是最南方一个是最北方，左右都不算近。
三五杯酒下肚，四五口菜入口。
杨大力吐着酒气道：“方，我们决定了，去广州，哥几个都还没娶媳妇呢，你说的漠河就不去了，而且听说广州佛山那边是以前种花国术馆高手云集的地方，没准还能结识一些高手。”
“好，不过出发前我还得叮嘱你们几句”
方坤举杯跟几人碰了一下，他也没有难为他们，漠河那地方非必要其实最好别去，只有在家里实在混不下去了，可能才会想着去那边发展发展。
东北以前包括现在为什么叫北大荒，那地儿他是真的荒，大多数犯了事的穷凶极恶之辈，跑也是往那边跑。
再加之现在众生平等管控不严格，说不危险是假话。
物流运输公司，这才是方想布局的生意，现在谈物流还太早，不过的确可以从货车大队开始建起。
几人需要的货车方掏钱，开公司也是方掏钱，他占六十的股份，馀下四十给形意门。
物流公司不用在京城注册，方让他们南下先去见吴兴国，跟在对方后面多跑跑了解了解那边的情况。
至于物流公司的名字，方想到了现在远没有的顺丰、圆通、韵达这些。
可以搬抄，可方坤又觉着差点意思，最后索性就叫哪都通物流公司。
一切安排叮嘱妥当，方坤送几人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十月中，方坤在京城的报纸上看到了一则国际新闻。
美国因为长期的贸易逆差，尤其是对日笨，使美元汇率过高导致出口竞争力下降。
于是上个月底，在纽约广场饭店签署了一个协议，其内核是诱导日元，马克等非美元货币升值，压低美元汇率，改善美国贸易失衡的情况。
国内报纸只是进行了简单的报道，更深入的分析，如果不是在内参或者大学经济系课堂里，一般人很难了解透彻。
方坤刚看到这则消息，转头华黎扬就把电话打了进来。
“方先生，日笨这边的新闻您看了没有，广场协议一签，日元升值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电话另一头，方坤能很明显听出对方的兴奋，做多日经指数不是神仙下卦决定的，而是在这之前已经有种种迹象表示日笨的经济要开始腾飞。
货币升值，出口企业利润一旦暴跌，为了提振经济，只能持续降息，释放资金流动性。
华黎扬断言，将会有大量的资金和国际游资涌入股市和房地产行业。
方坤等那边没声儿后，才道：“一切按照预定计划走就行，还有一件事，我老婆在日笨的版权收益，从下一笔开始，三成转进国内，馀下的全部进入泰山由你管理适当加大投资，咱们的资本本金太少了！”
他辛辛苦苦三个方案三匹马齐头驾驶，还在东京银行贷款拢共也没有几个亿日元的规模，自家老婆靠版权收益第一笔就是五亿。
方坤倒不后悔龙珠由自己画出来发表，刚开始的五亿就算了，他已经和宁姚商量过，后续的版权收入不能一股脑的全拿回来。
在一定程度上想，宁姚为什么会得到保护，能赚取高额外汇是一方面，资金进入国内，自家媳妇的账户上会自动转成软妹币。
更重要的是，以现在争分论毛的消费环境，别说千万百万了，你手握万把块，家用电器大物件全买一遍后，也就没地方花了。
吃吃喝喝能花几个钱，所以钱还是只能存在银行，只要不全部提出来，这钱就是由银行随意使用。
方坤的本金还是太少了，不得不借用自家老婆的收入来充实。
华黎扬听着一点也不意外，应道：“老板，在这之前我就想说这件事，香江那边的银行收购应该已经开始进入流程了，三家银行同时拍卖，沉总那边已经跟港府私下做了谈判，拍卖会只是流程，会按照预定的金额拍下，到时候夫人的版权收益可以进入重组后的银行，再由泰山投资抽借出来。”
泰山资本现在完全由华黎扬打理，方垫强调过，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出现在台前。
而对于银行收购这几天沉修杰也跟他打电话汇报过，银行拍卖不是小事，一般情况下事先已经跟买家做好了对接，不然不会激活拍卖流程。
华黎扬很兴奋，他觉着这份工作比帮人打官司有意思多了。
更为重要的是，他心里也有一种期待，想看看泰山在自己手里，最后能发展到什么规模。
挂断电话，方坤出了会儿神，他在总结，总结过去，思考当下，计划未来。
明年的全球股灾他不会错过，可金融股票这个玩意儿，可以搞，但并不是长久之计。
方坤更有意往工业和科技方面探索，脑子里杂絮乱作一团，麻溜去书房拿出纸笔。
“中智科的半导体芯片研究可以持续加大投入，计算机技术的普及和应用，移动通信市场”
秋风萧瑟，微风吹拂在脸上，已经稍微有了点凉气。
沉修杰那边的动作很快，拍卖会一开始，一切流程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恒隆，友安，康年三家小银行重组，正式成立宏泰恒丰银行。
方坤觉着这名字中规中矩，原先沉修杰还想叫康隆友银行，反正怎么叫解释起来都有理，寓意好，顺口能让储户容易记住，愿意把钱存进来才是硬道理。
港府相关代表和沉修杰一起出面开了个新闻发布会，三家银行重组成立一家新的银行，这不是一件小事。
太平山顶某处巨大豪宅内，电视机上播放的正是这则新闻。
电视机前的沙发上，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另外还有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o
“阿静，这小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一个年轻人翘着二郎腿纳闷道。
中年人身旁的女孩儿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看着电视上的年轻人，神色复杂。
倒是一旁的中年人对其印象深刻，霍震山开口道：“阿静，这不就是之前在学校追你的那个臭小子嘛。”
“就是他。”
霍静和咬着嘴唇，香江大学大一时期的种种在眼前象是走马观花一样回忆。
当初那个男孩儿很青涩文艺，虽然生活拮据，可性格她很喜欢，门第之见在她心里是不存在的，所以并不在乎对方家里到底有没有钱。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感情，物资金钱对于十八九岁的少男少女来说，好象可以很轻松的说一句都是浮云。
可她错了，霍静和万万没想到，沉修杰为了区区二十万，就答应了她父亲离开了自己。
什么金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那是价钱没给到位！
沉修杰拿了钱，霍震山答应放过这小子，可最后霍静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很任性的动用权利，影响学校董事会开除了对方。
二哥霍静东坐直身子，稀奇道：“不会吧啊静，就那个穷小子，他那来的本事收购三家银行，现在还成了什么，宏泰恒丰银行主席？”
“前面不是还有前缀么，华成贸易投资有限公司的执行董事，这个名字好象在哪里听过，华成地产集团是不是子公司？”大哥霍静耀提醒道。
霍静和听着心里更复杂了，她有些欣喜，起码自己当初看上的男孩好象挺有本事的，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可更多的还是胸闷堵得慌，二十万虽然于不了什么，可现在更象是沉修杰用贩卖爱情得来的二十万块钱，创业成功了一样。
不就是二十万嘛，真缺这点钱，大可以提出来啊！
霍静和心里呐喊，她不懂当时沉修杰的自尊和纠结，爱情和面包，男孩败给了现实。
“我出去走走。”
“唉，小妹，你该不会是要去找这家伙吧？！”
沉修杰这边，他们的银行总部没有选择新地址，仍旧使用的是香江中环皇后大道99号恒隆中心十一楼。
总部设在这里，毕竟中环是香江的商业中心，汇集银行、跨国机构及金融机构，更有利于洽谈业务。
当然也有个现实条件，那就是他们没钱租更气派的办公楼了。
原先三家银行在全香江，一共有四个分行营业厅，十七个小的储蓄点。
现在集成一家，机构合并，人员去留，新规章制度的确认，未来发展规划，可以说是千头万绪。
沉修杰迎来了自己人生的第二个高光时期，宏泰恒丰银行主席，虽然仍旧在打工，可方坤已经画了张大饼，跟华黎扬一样会拿到分红期权。
这是方坤对他的认可，打工仔变老板，扑街仔终于混出头，这种感觉只有从底层爬上来的人才会懂。
京城。
方坤远在内地，没办法亲力亲为事事俱到。
他能做的就是该提醒的提醒到位，把自己的规划给几人说清楚，馀下的就是选择相信自己选的人。
华黎扬和沉修杰一直想不通，方坤好歹现在也是沃尓沃一枚了，有可能还是内地最大的沃尓沃，怎么还每天早九晚五的去上班，做什么大学老师。
他们眼里，大学老师就是一份工作，虽然名头上好听，可有你大沃尓沃的头衔来的给力？
方坤没有明说，他上辈子当了半辈子中学老师，这辈子当大学老师，是自己希望的。
干到现在，方坤的目标很简单，讲师四年后，怎么着也得评个副教授的职称当当。
以后出门就不是方老师，横竖得改口叫咱一声方教授。
谁要是在前面带个副字，方坤一准给他穿小鞋。
回家吃晚饭，宁姚回得早，饭就是她做。
红烧肉，红枣枸杞清炖羊排，还有一个爽口小凉菜。
方坤是无肉不欢的，吃饭不吃肉，索然无味。
宁姚端着碗筷刚坐下，象是想到什么，又起身进屋给方坤拿过一封电报。
“差点忘了这事儿，晋省拍来的电报，说是二伯家的方辉和方芳来京城了，让咱们照顾一下。”
“来京城了？”方坤一脸懵，二伯不是跟他老子方汉民小爸方汉升亲兄弟，而是他爷爷方于善的弟弟方于水家的小辈。
电报拍的相当长，落款是他老子，方坤很难想象他爹舍得拍这么多字。
看的过程中，宁姚显然已经看过，开口道：“还不是刚来，看电报内容来了京城有一段时间了，这兄妹俩是离家出走，隔了有一个月的时间才往家里寄了信，顺带暴露了京城的地址。”
方坤没好气道：“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在京城，来了这么长时间，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太不象话了。”
方辉方芳相差一岁，哥哥小方坤五岁，家里旁系的小辈关系要说特别好，谈不上，可毕竟都姓方，总比外人强。
电报看完，再看盆里的羊排，瞬间没了食欲。
“这俩人也就混了个小学毕业，在村里除了种地啥也不会，来京城能干嘛，不行，我现在就去看看。”
宁姚拦住他：“急什么，过了一个月还能给家里寄信，说明生活上有保障，这个点也晚了，等明天周末的，我和你一起去。”
方坤坐下，又看了一眼电报。
“这兄妹俩胆子是真大，我们那小山村，除了上大学过年走亲戚的，出过最远的门可能就是县城市里了，要换我，我肯定不敢。”
宁姚思索道：“我看还是知道你在京城，俩人才敢跑这么远，不会是不认路，没找见吧？”
“没找见，长了张嘴，问也给问过来了，当初薛建军不就是靠一张嘴问到了北大校门口。”
说到这里，更是堵上添堵，警察转正跟肖从南结婚后，这家伙真是越来越难见了。
可能是工作太忙，求上进顾不过来，也可能是认为不需要太过再巴结自己。
方坤也不指望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这连基本的关系都不维持了，是不是太不象话了。
俩人计划明天就去，结果吃完饭，宁姚在书房对龙珠第二部进行完善的时候，一直跟在邓辉身边的小子跑了进来。
王凯上气不接下气道：“哥，辉哥，在，在医院得了个大胖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