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那面馆是挣钱，从咱们进去开始，那几张桌子就没冷清过，一茬接着又一茬。”
“四年前，三味饭店开业那会儿，京城有执照的个体餐饮户有131户192人，刚才的报纸你也看了，今年刚开始是5245户，一万一千人，这还不算没有营业执照的流动摊贩。”
方坤笃定，随着下海潮开始出现苗头，个体户的人数在未来四年内会暴涨。
宁姚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不光是因为方坤说的话总是能对，关键是他们每天亲眼见到的接触到的，无不在反馈这种预感。
个体户只是统称，刚开始聊到这个，大多数人想到的就是餐饮和服装，可勤劳聪明的人偏偏知道另辟蹊径。
京城已经出现搬家、清洗等新兴服务业，甭管这个赛道冷门不冷门，你只要是第一个吃螃蟹的，总归不会亏本。
元宵一过，新的一年开始，年后的热闹劲儿渐渐平息。
连播十九天的电视剧潜伏也进入了尾声，馀则成在拿到天津卫的城防图并成功送出后，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和翠萍回到组织，开始新的生活，可老天爷总是那么事与愿违。
馀则成希望能留下负责潜伏任务，吴敬中却不肯放人，希望馀则成跟着他一起去台省。
不少观众指着电视，笃定道：“我怎么感觉吴敬中知道馀则成就是峨眉峰！
”
“把感觉这两个字去掉，陆桥山死了，马奎死了，该死的全死了，结果情报还是在不断送出去，现在就剩站长吴敬中，副站长馀则成，难不成站长是峨眉峰？”
“那”
“是利益，馀则成管理着吴敬中的所有隐晦收入，果党就是这样，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谁是峨眉峰很重要，可在一定程度上只要不危及自身的利益，又显的不是那么重要。”
大结局当天，无数观众黄金档守在电视机前。
馀则成成功拿到所有留下的潜伏人员名单，猛地听到录音机一段明码密文。
“农夫调用深海，请记录回家的方式，农夫调用深海，请记录回家的方式
下面请听一个普通母亲写给儿子深海的诗”
达式常在这一刻的演技堪称入木三分，明码密文让他泪洒当场，激动，颤斗，可常年保持的理智又很快占据高地，不得不冷静下来完成最后的扫尾工作。
就在所有观众都在紧张的等待着，都以为馀则成能顺利离开去和翠萍会合，却直接被特务拦住带到了吴敬中面前。
“这，这算什么，翠萍还等他呢，别去啊老馀！”
“这一去多半就回不来了，这吴敬中真是个老王八蛋！”
电视剧最后一幕，馀则成在台省继续自己的潜伏任务，而翠萍则是在大陆翘首以盼等待着丈夫归来。
这种大结局打了很多人一个猝不及防，实在是太意难平了！
哪怕是看过原着小说的，这时候心口也堵得慌，尤其是那段明码密文，不光馀则成哭了，电视机前的人九成都湿了眼睛。
“这编剧怎么这样啊，就不能让人家馀则成和翠萍团聚？”
“你懂什么，像馀则成这样的潜伏人员，咱们前赴后继不知道有多少，电视剧里是馀则成，却是无数个“馀则成”的缩影。”
“说的那么好听，可这是电视剧！”
yang视和吉林电视台又双轰一次开始疯狂的接收观众来信，六成的感谢信，感谢电影厂电视台能上映这么好看的电视剧，希望再接再厉。
馀下四成，几乎全是吐槽结局不尽人意的。
哪怕如第一个看过手稿的宁姚，在看电视剧后，心里也不自觉的难受。
沪上文艺出版社这一次最早找上门，希望出版潜伏的实体书，《明朝那些事儿》现在每年都能稳定给方坤提供七十万以上的销售分成，对此当然乐意。
聊细节，敲定合同，娄靖川借着恭喜电视剧大热电话催更，王纪刚也借着这个理由上门催更。
电视剧的大火，长春电影厂和电视台，连带着方坤也被叫去一起对这部电视剧做了一个简要的研讨会，最后合作留影留念。
“我们要拍出更多的，像潜伏这样的好作品”
老人家亲自发话，虽然是对电影厂说的，可同样是对方坤的肯定，这让他一时风光无限。
为了避风头，方除了学校上课，下班直接坐车回家，别的地方多一秒都不乐意待的。
方海从家里拍来电报，康师傅产量无时无刻不在扩，可订单真的接到手软了，现在只能委婉的拒绝，因为压根就产不出来。
有了潜伏的gg先例，的确很多企业都静极思动，四十万不行，那我们可以少点嘛，我们一家不行，那就多找几家一起投资嘛。
进入四月，天气渐渐回暖。
冀省伏灵山上下来六号人，带头的还是之前有过接触的杨大力。
“大力，怎么是你？”方坤有些惊喜。
后者挠了挠后脑勺：“练武我天赋不行，师傅让我下山看看能不能做些生意。”
跟几人一一握手后，方坤把他们带到饭店。
“这事儿赵彦跟我讲过了，原意上是安排你们去天津卫和广州，你们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农地我们在行，可这做生意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事儿哪怕来之前思考了一路，可还是毫无头绪。
杨大力苦道：“要是在古代就好了，咱们好歹有些功夫傍身，可以弄个镖局送送货什么的，现在空有把式，完全没用武之地。”
方坤却猛地想到了快递行业，可这玩意儿现在属实太早了些。
“恩我的建议呢，是先在天津卫发展，毕竟这边离着京城近，我想帮忙也能帮得到，你们有没有会开车的？”
见众人摇头，方坤继续道：“那就选四个人，先去报名把车练出来，小车大货车都要学，大力你说的这个镖局，虽然现在不是古代，倒是也给了我思路，是不是可以开一家运输公司，专门给企业拉送运输货物？”
“那这可得需要大货车，这”
“不急，做什么都得稳扎稳打，你们先学车，光这一个生意还不行，我看你们六个人就分两拨，再开个教程生的武馆兴趣班怎么样？”
“武馆？兴趣班？”
方坤一阵解释，成人武馆现在是主流，可随着武侠热气功热的出现，武术风自然也随之兴起。
不面向成人，而是侧重面向小孩儿，天津要办，京城这边也能办一个。
听着方坤的话，这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六个人都热衷于开武馆当馆长，至于学车弄什么运输公司，完全没有兴趣。
方坤现在说话很好使，最后让杨大力带着人去学车，这运输公司现在搞虽然太早，但是也可以先搞起来，慢慢发展嘛。
联系邓辉，他们在天津那边同样有不少弟兄，先安顿好几人，方坤又等来了郑卫东上门。
“我这儿有套房子你要不要？”
方坤一愣：“房子？”
“是四合院，就是有点大。”
“有点大，能有多大？”
“后海，占地有个九亩地左右吧。”
“6
”
方坤瞪着郑卫东，这特娘的你叫有点大？
一亩地六百六十六平，他现在住的四合院也才七百多平，一亩地出头。
九亩，相当于现在九个院子大小！
方坤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疑惑，甚至很想直接了断的拒绝。
这种规格的四合院，有可能会出现在私人手上，毕竟世事无绝对，可拥有这房产的人绝对极贵，好端端的卖房子干嘛，而且自己买后会不会惹什么麻烦。
“九亩地啊大哥，我老子老娘在农村种地也才十三亩，你让我住九亩地的大宅子，这以前怎么着也是个贝勒住的规格吧。”
“要么我说这院子大呢，这机会可遇不可求，卖家我不能说，你要是想买我可以带你去见见，风险什么的你放心，这房子的产权是绝对清淅的。”
方坤还是不为所动：“你怎么不买？”
郑卫东撇嘴道：“快别提了，这半导体芯片不投不知道，简直就是个吞金兽，你要是有一百万老老实实做点其他生意，你有一千万它吃一千万，就是一个亿我感觉也扛不住这么烧。”
郑卫东现在是终于明白上面为什么要压缩科研经费了，光一个半导体就这么烧钱，全笼络到一起，科研见成果慢，这投入和回报比真扛不住。
郑卫东邀请他回头去看看，给点指导意见，随之话题又转到了房子上。
方坤爱买房子，当初连破的只剩四面墙的四合院他都花钱买了，郑卫东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卖家他得喊哥，真要买，这价格最好别还价。
而且得找个靠谱的富哥，郑卫东瞬间就想到了方坤。
方坤眼神怪怪的，合著是身份比你还贵的人呗。
“九亩地啊，先去看看？”方坤最后还是没忍住诱惑，当然买另说，他实在是好奇九亩地的院子长什么样儿。
郑卫东笑道：“行，这样吧，今儿下午等我电话，我约你们见一面，看完房子晚上咱们组个局，信我的，认识这人对你只有好处没坏处。”
我能不能不认识？
这是方的心里话，郑卫东能这么说，身份是一方面的，起码还说明了两家是属同一阵营，而且关系还很不错。
中午做饭的档口，方等到了电话，下午三点后海碰头。
虽然是周末，可由于宁姚往上提的建议被采纳了，上午加了半天的班开会，当得知方坤又要买房而且还是九亩。
“老天爷，咱可别买，九亩地啊，咱一家三口子住进去不瘆得慌，而且九亩地这得多少钱。”
“没说买，先看看嘛，除了恭王府，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宅子呢。”
方坤笑嘻嘻的，前者当然是没法儿跟恭王府做比较的，恭王府占地六万平，九亩地也就五千来平，要么说是以前贝勒的规格呢。
京城现存的公主格格的府邸很多，要么是被单位征用，要么就是大门紧闭从来没见开过。
宁姚也突然好奇心上来了：“我下午也没事儿，一起去看看？”
“去看看！全当观光景点了。”
方坤一语成地，当天下午，人站在大门口看着那气派的大门和一左一右的石狮子，真就有种逛景点的感觉。
和郑卫东碰头，身旁跟着一个瘦高瘦高的年轻人，皮肤很白净，还带着眼镜。
“方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左立辉你跟我一起喊辉哥就行，这就是我哥们儿方坤，这是他爱人宁姚。”
方坤主动伸手，笑道：“辉哥。”
左立辉伸出手和气道：“闻名不如见面，我以为小东会给我介绍那个大买家呢，原来是你，我可是你的忠实书迷。”
左立辉的确是方坤的书迷，再加之有郑卫东这层关系在，气氛融洽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在做进出口贸易，好巧不巧一批货遇到了海盗，导致资金链直接断了。
“货轮上的水手都是配了枪的，谁知道索马里的海盗火力那么强，我这资金链一下子断了，小东原意是缺多少给我拿，这份心做哥哥的心领了，可事儿不能这么办，这院子原先是一个朋友转给我的，地契房契都很全，虽然现在用来抵一百万不值，可这院子绝对是个好院子。”
一伙人靠近大门，方坤心里呐喊值啊，一百万京城九亩地的大宅子，这不是漏是什么。
大门口一左一右除了两个大石狮子外，门口左右还有各三个抱鼓石，大门极其厚重。
“这院子我就来过一次，这是一进院儿这是二进，重点不是这里，往这儿走是后花园。”
左立辉介绍的很简单，或者说压根就没想着用什么华丽的词汇修饰一下。
一进院不同于方坤见过的任何一套二进三进四合院，很大，大的让人感觉走几步路都累挺。
二进院比前院更甚，绿植装饰上更精致高雅，最关键的是左立辉带他们从侧廊到的后花园。
后花园不是说在房子的最后面，最后面长宽那才多大，而是从左侧长廊进去，九亩地的宅子，这花园估计就占一半，植被树木，阁楼长廊，干枯的湖泊弯弯绕绕，没人打理杂草很多，视线被阻挡隐隐约约仿佛看不到头。
当然不是说真的看不到头，可这是私家园林，这后花园太夸张了。
“这花园太大了，跟公园似的。”宁姚在方坤身旁情不自禁说了一句。
左立辉笑道：“毕竟以前是贝勒住的地方，民国时期住过军阀，也住过名人大家。”
“千年田换八百主，一人口插几张匙，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辛弃疾诚不欺我。”方坤由衷感叹了一句。
左立辉竖着大拇指：“到底是当代文豪，怎么样，这院子还满意吧，小东跟我说了，你要是乐意，就匀给你。”
方坤看向宁姚，后者也是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宅子太大了，这就是缺点，可缺点在这个后花园面前又显的那么微不足道。
现在一眼看，是因为四月初万物刚刚复苏，植被还没有恢复生机，而且缺乏打理杂草太高太密。
可俩人是越看越喜欢，这院子但凡收拾出来，绝对没人能拒绝得了。
一百万现在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天价，可这里是京城，是可以给后人传世的九亩地大宅，对方坤来说绝对属于惊天大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