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八出城的真实目的,自然是为了离开魔宗范围,前往魔宗与正道势力的边界处,将文山先前藏好的药草,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来。
在刘明如今所有的分身之中,他已是最佳的人选。
刘梦需坐镇洞府,总揽大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万一被人发现她与正道有所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刘符与刘丹则需留在洞府之内,不眠不休地炼制符录与丹药,为宗门大比积蓄底牌。
秦一如今已是宗门真传,身份显赫,此刻还有着更为重要的任务在身,暂时抽不开身。
而刘九,则被困于三才坊内,轻易不得离开,就算能找到机会出来,也定会引来无数有心人的注意。
思来想去,剩下的,也只有最近被召唤出来的刘真真了。
相比于刘八,她还未正式成为宗门弟子,身上没有宗门印,更未曾在旁人面前显露过身形。
刘明原本是打算,将她培养成另一位宗门真传。
可如今,既然秦一已然一步登天,那这宗门真传的身份,对他而言,其实也不再那般遥不可及了。
能有更多的真传分身,自然是好事,却也仅仅只是锦上添花。
就算刘真真此行出了什么意外,不幸殒命,刘明也觉得并非不可接受。
在他的心中,从文山那边偷偷带来的药草,其价值,远比这一具分身要重要得多。
宗门大比已然临近,这将是最后一段平静的时光。
虽说宗门内时常听闻各弟子间摩擦不断,可真正敢在此刻动手的,终究还是少数。
任何在这段时间按捺不住之人,都会受到宗门使者最为严厉的惩罚。
真正的聪明人,都有足够的耐心,他们会静静地等待,等到那场血腥狂欢的正式开始。
既然如此,还是趁此机会,让刘真真尽快将药草取回,避免迟则生变。
刘真真身形如电,在幽暗的林间低空飞掠,带起一阵阵轻微的气流。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可能存在修士的局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那处位于边界的隐蔽山洞。
确认四周并无异样之后,她才闪身而入,按照文山记忆中的位置,很快便将那个深埋于地底的储物囊,重新挖了出来。
神识探入其中,只见囊内堆放着小山般的龙涎香与凤血藤,那浓郁的药香,几乎要化为实质。
刘真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喜悦。
有了这些药草,刘丹便能源源不断地炼制出“固本凝元丹”
到那时,所有分身的修为,都将迎来一次飞跃性的暴涨!
待到宗门大比开始之时,他们便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蝼蚁!
她将储物囊小心地贴身收好,不再有片刻停留,转身便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宗门的方向飞驰而去。
然而,就在她快要返回宗门的时候,却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回宗的时间——似乎有点久。
甚至远远超出了她来时所耗费的时间。
可直到现在,那熟悉的宗门轮廓,却依旧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这是怎么回事?
她放缓速度,警剔地环顾四周,看着周遭那有些似曾相识的场景,心中猛然一沉。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恐怕—一直都在原地打转。
可此地已是魔宗地界,究竞是谁,会在此处埋伏自己?
是特意闯入此地的正道弟子?
还是—某些心怀不轨的魔宗同门?
她紧锁着眉头,缓缓停下身形,陷入了沉思另一边,三才坊的制符工坊内,秦一手上正捏着一张看似平平无奇的空白符纸。
明明看去那只是张废纸,可金万财却是急切地出声:“秦真传!且慢!”
从他脸上那万分焦急的模样,便能看出,秦一手上的这张空白符纸,对他而言,至关重要,这才让他瞬间失态。
秦一好整以暇地转过身,脸上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明知故问道:“怎么了?我只是拿走一张空白的符纸,准备回去练练手,这也不行吗?若是不愿意,那就将两千张符录拿出来吧。”
金万财的脸色阴晴不定,变幻数次。
此刻,他的内心还抱有一丝幻想,或许·秦一只是恰好,随手就选中了这一张符纸呢?
难道他真的知道这张符纸有问题?
可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三才坊的内核机密!
就连上一位负责此事的宗门真传,对此都一无所知!
这初来乍到的秦一,怎么可能刚一来此地,就看破了其中的玄机?
相比于金万财内心的忐忑与惊疑,秦一自己却是气定神闲。
他心中清楚,这张看似空白的符纸内,藏着的符录,恐怕有数千张。
足以让他应付很长一段时间的宗门任务了。
而且,只要刘九继续待在此地,他便能一直找到三才坊藏匿起来的符录。
如今最大的问题——还是炼器与炼丹。
见到金万财迟迟不语,他又主动开口:“少坊主,不必再装傻了。你我心知肚明,这张符纸,究竟意味着什么。想在我面前演戏——你,还是太嫩了些。”
金万财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太嫩。
可他却偏偏不敢发作。
因为他真的被秦一说中了。
现在,那张藏匿了无数符录的空白符纸,还在秦一的手中。
而且,这里面的符录,远不止他先前预想的区区几千张,而是—至少有十万张!
这张储物符纸,乃是三才坊历代积攒下来的底蕴之一,时至今日,就连他自己,都算不清里面究竟藏了多少符录!
更遑论其中大部分,都还是品级不俗的高阶符录,其价值,远非那些低阶符录可比!
该死的——这秦一,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他心中惊怒交加,却怎么也想不通。
至于朝秦一动手,他更是想都没有想过,主动朝宗门真传动手——只会引来所有的宗门使者!
金万财的脸上,不得不强行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艰难地开口问道:“秦真传——要怎么做,才能将这张符纸,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