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死在了春天到来后的第七日。
这是密会成员最近都知道的大事。
新的圣女要诞生了。
——
悲伤淹没了圣堂。
他站得笔直，象一柄直插天空的利剑，前来参加仪式的密会成员无不感叹“护教者”加布奥顿的坚强意志。
圣堂是一间不算大的地下建筑，石壁上刻着密会传承千年的誓言。
穹顶上绘着褪色的星图，据说是“大沉寂”之前夜空的真实记录。
那时候的人还会抬头看向天空。
八根石柱分立两侧，每根代表一个缔结血誓的家族，柱底刻着家徽，有些已经模糊得只剩轮廓。
薇薇安躺在圣堂中央的石台上。
石台是整块黑曜石雕成的，边缘刻着缠绕的橄榄枝与书卷纹样。
薇薇安穿着密会圣女的白袍，金发铺散在黑色的石台上像流淌的阳光。
她的双眼闭着，看起来只是睡着了。
可加布知道不是。
三天前，密会的医师检查后给出一致结论：生命力自然枯竭，没有任何外力干扰的痕迹，灵魂已逝，只剩躯壳。
仪式必须立刻进行。
密会的圣女诞生仪式已经传承了千年，上一代圣女死去，新一代圣女才能诞生。
圣女的职位与其说是继承，不如说是转移。
教内会以一种极为特殊的契约将“圣女”的权能与责任，从逝者转移到生者身上。
而新的圣女则会在仪式完成的一年后从八个血誓家族中降生。
圣堂里很安静。
除了加布，还有包括伊莎贝拉在内另外七人也都穿着庄重的深色礼服，脸上是统一的肃穆。
主持仪式的是奥顿伯爵，查尔斯。
刚刚承受丧女之痛的他看起来消瘦了不少，不过面色却极为沉静。
“开始吧。”
加布闭上了眼睛。
众人齐齐取出一本书放在胸前，书名赫然正是——
除了密会成员，恐怕没有人会想到这本在大陆上广为流传的儿童读物竟然会是密会的内核教典之一。
大陆广为流传的版本极为粗略，并且许多剧情都进行了巨大的魔改。
相比之下，密会的版本则要详细许多。
密会流传至今三神器。
一件用来获取神力，一件用来感应神明复苏的消息，一件用来掩饰真正绑定的职业以及神力来源。
圣女的诞生仪式对神力消耗巨大，必须借助《大魔法师沃夏·比安德传奇》才能完成。
众人齐声朗诵起这首古老的歌谣：
“故事与神同在，故事就是神。
这故事在时间之初已被讲述，
万有是借它造的；
凡被造的，没有一样不是故事的化身。”
“故事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
充充满满地有恩典，有真理。”
“看啊，我必在旷野开道路，
在沙漠开江河——
这道路是下一个讲述者的舌，
这江河是所有聆听者眼中汇成的海。”
“那日子将到，
寓言不再是掩盖的面纱。
人人都是沃夏，人人都是比安德，
人人都是真理，人人都是魔法师。”
“在那日之前，我们隐藏如草籽，
我们蔓延如地下的水系，
我们守望如永不闭合的、
等待黎明到来的眼睑。
这故事尚未完结，
这故事刚刚开始。”
——
石台上的薇薇安身体微微发光。
白光从她身体内部透出来，通过白袍，柔和而圣洁。
光越来越亮，薇薇安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象要融化在光里。
按照典籍记载，此刻光会从逝去的圣女身上脱离，飞向圣堂中代表被选中的家族的石柱。
新一代圣女将从那个家族的适龄女性腹中诞生，她们会在一瞬间感应到召唤。
众人无声地盯着光芒的选择。
然而……
一个光球从薇薇安身上脱离，却静静悬在空中。
时间一秒秒过去。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光球忽然消失了！
圣堂里一片死寂，众人面面相觑。
这到底什么情况？
“……神明抛弃了我们？”伊莎贝拉忍不住问。
加布奥顿挺直的身躯猛地一颤，甚至有一位老人抽泣出声。
“查尔斯，怎么回事？”加布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查尔斯也一副呆愣的模样。
“仪式成功了，可这一次他选择了仪式之外的人……”
圣堂里再次陷入沉默。
很快代表们开始低声讨论，声音越来越大。
“圣女之位被外人占据了？”
“是谁？怎么做到的？”
“密会的誓言被打破了吗？”
问题一个接一个，没有人能回答。
查尔斯示意大家安静：“我们必须找到她。”
“她？”
“新的圣女。”查尔斯说，“我们绝不能让新圣女信仰别的神明……”
——
“神明大人，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着艾拉无辜的眼神，齐岳也很懵。
艾拉本来在焦急地等待伯恩回来，突然就出现了意外。
齐岳甚至怀疑是不是面板显示出错了。
【姓名：艾拉】
【职业：丰饶巫女（山民）】
【等级：lv30】
【状态：生命气息充盈，灵魂轻微扰动】
【技能：神启感应 lv3，元素亲和（生命）lv3，灰麦的庇护 lv2，月光滋养 lv1】
【祝福：狐假虎威】
【晋升伟业：
第三伟业：培育优良高产棉花并大规模应用进度：1】
齐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葩的情况。
艾拉前几天才刚刚确定选定培育棉花作为第三伟业，等级怎么突然就暴涨到三十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