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接连告捷(1 / 1)

(两章一起发)

“怎么回事?”

赵韪快步走出大帐,登上望楼,朝着周围望去。

一支兵马似乎正在冲击中军。

“赵韪!”

刘焉也走了出来,听着耳畔传来的‘诛杀刘焉老贼’之声,怒道:“你欲叛我乎?”

赵韪连忙解释,“牧伯勿要误会,末将也不知到底发生何事了。”

刘焉是他的恩主,中平年间,他能在雒阳担任太仓令,得到这个管理粮草的肥差,全靠刘焉举荐。

因此在刘焉入蜀之时,他义无反顾的辞职跟随,入蜀之后,也利用自己在家乡的影响力,一直尽力辅佐。

为的,就是报答刘焉的恩情。

他可不想被世人误解成忘恩负义之人。

正在此时,一名前线士卒跑了回来,身上带血。

“司马,李司马反了!”

“李异?他怎么会反?”

赵韪一愣,突然想起那日在阳平关大营发生的事。

是了。

断后的命令是自己下的,李异为了掩护主力撤退,力战被俘,罪不在他。

刘焉上来就要斩他,还是得了吴懿求情,这才改为杖责,保住了一条性命。

饶是如此,五十军棍对于一个人来说,也和死没什么区别了。

也就是李异久在军中,体魄强健,这才能扛的下来。

若是换个身子稍微弱点的文士,二十棍都有可能直接打死。

李异挨了这五十棍,虽然没死,却也是数日高热不退,卧病在榻。

刘焉赏罚如此不公,他因此心生怨恨,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先前刘焉实力强劲,李异纵使有怨,也不敢表现出来。

如今刘焉兵败势孤,他这是找到发难的机会流了!

想通了这一层,赵韪连忙对刘焉说道:“牧伯勿慌。”

“此地交由末将处置,定保牧伯无虞。”

李异麾下只有千余兵马,只要他稳住阵脚,指挥反击,平定叛乱并不困难。

刘焉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心下稍安,点头说道:“那便交给你了。”

如今他势单力孤,所能倚仗之人,也就只有赵韪了。

“末将领命。”

赵韪抱拳,带着亲卫来到两军混战之处,高声大呼。

“李异,欲叛我乎?”

“我不叛司马!”

李异听到赵韪声音,往后退了两步,脱离交战区,高声回道:“我起义兵,只为诛杀国贼刘焉,与司马无关!”

“刘焉不顾蜀中儿郎性命,以下土之士逆朝廷王师”

李异将说服麾下将校和庞乐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赵韪听完,沉默不语。

刘焉确实不占大义,他无法辩驳。

人家张新打的那是朝廷旗号,怎么辩?

他又不是董卓、李傕之流。

名声好得很!

李异见状,趁机对着赵韪麾下的士卒喊道:“诸君!尔等给国贼卖命,难道就不怕大将军的王师么?”

士卒们听闻此言,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纷纷扭头看向赵韪。

李司马好像说的对啊!

领导,您怎么说?

怎么说?

赵韪无话可说。

刘焉自己就不忠不义,他难道还能以忠义要求这些士卒吗?

汉朝以忠孝治国,没了忠,那就只剩孝了。

关键刘焉也不是他们爹啊!

正在此时,身后又是一阵喊杀声起。

庞乐也反了。

赵韪军瞬间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士卒们望向赵韪的眼神变得焦急起来,迫切的希望他能给句话。

赵韪突然指向李异。

“你”

话没说完,就是一阵剧烈咳嗽。

随后赵韪在马上晃了两下,捂住心口,一头栽在地上。

“司马!司马!”

左右连忙接住,大声呼喊。

赵韪双目紧闭,好像突然犯病,晕了过去。

李异心中一动,再次喊道:“将士们!”

士卒们的注意力被李异拉了过来。

“我等皆是蜀地乡亲,难道要为了刘焉这个国贼,与乡人残杀吗?”

李异拔出腰间佩刀,一指中军大帐,“尔等还不随我一起,诛杀国贼刘焉,将功赎罪?”

士卒们本就觉得李异之言有理,又见赵韪突然倒地不起,无法理事,于是不再犹豫,纷纷转过身去,矛头直指刘焉。

“杀!”

“牧伯,好像有些不妙啊。”

中军大帐内,张鲁神情十分凝重。

李异在阵前喊的话,他这边自然听不到。

但庞乐军喊出的杀声还是能听到的。

“公祺。”

刘焉当然也听到了新传来的喊杀之声,面色十分惊慌,“你说赵韪他能平定叛乱么?”

“我看难。”

张鲁摇摇头,“一夜之间,两部皆反,赵司马纵使能够镇压,至少也得战至天明。”

“天亮之后,我等再想逃脱,恐怕难躲敌军斥侯探查啊”

刘焉十分烦躁。

他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如今他已黔驴技穷,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了,只能求助张鲁。

毕竟张鲁曾从汉军的魔爪下逃出过一次,有经验。

“那依你之见,我等当如何是好?”

“只能再趁着夜色走了。”

张鲁走到帐门口,抬头望了眼天上的月亮。

“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若是走的快,我等或许还能在敌军骑兵追上来之前,赶到阳平关。”

“那就走吧。”

刘焉点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赵韪营中发生叛乱,他实在是不敢再待在这里了。

“牧伯稍待。”

张鲁快步走出大帐,熟练的将小驴车拉了过来,又从赵韪的帅案上取过一支令箭,藏在怀中。

“牧伯请上车。”

刘焉带着张鲁老娘再次上了驴车。

张鲁将带来的十几名亲卫召集起来,领着人驴,往北门而去。

北门紧贴褒谷,无需太多防御,只有几个不明所以的士卒在此守门。

此时守门士卒正踮起脚尖,朝着营中张望,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鲁驱车来到,掏出赵韪令箭。

“营中叛乱,我奉司马之命出营请援,速速开门!”

请援?

守门士卒看向张鲁身后。

请援怎么还带驴车的?

不过他们也不敢多问。

令箭是真的。

张鲁身后的那十几名甲士,看着也比他们高级。

再加上他们人少,若是起了冲突,肯定吃亏。

因此士卒们也没有多问,爽快的打开营门之后,继续踮起脚尖吃瓜。

张鲁顺利出营,驾着驴车就往西边赶去。

行不多时,来到褒水东岸。

这里是赵韪军的水源所在,距离大营并不远。

“坏了!”

张鲁心中‘咯噔’一声。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过河?

把驴车拆了,抱着木板游过去吗?

他是无所谓。

可刘焉和老娘的年事已高,这大冬天的下水一泡,就算不死,估计也得丢掉半条命。

刘焉他可以不在乎。

老娘不行!

那就只有找船了。

可问题又来了。

这黑灯瞎火的,他上哪去找?

这时刘焉的声音从车里传了出来。

“公祺,何以停滞不前?”

张鲁正准备将情况汇报一下,突然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牧伯勿要出声。”

张鲁连忙提醒,随后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数百汉骑打着火把,似乎正在西岸巡逻。

张鲁暗道一声幸运。

还好他出营的时候没打火把,否则就要被汉军发现了。

“不好!”

张鲁突然反应过来。

汉军骑兵的距离如此之近,想来也已听到了营内的喊杀之声。

他们能到西岸,显然是已经搭好了浮桥。

若是他们察觉到机会,渡河前来劫营

“快,快回头!”

张鲁连忙调转驴头,一路往东疾行。

“公祺,慢点。”

刘焉被颠的难受,“怎么突然如此急切?”

张鲁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为今之计,只有去成固投孙校尉了。”

“牧伯到成固后,可顺汉水直下荆州,再经水路回到益州。”

“蜀道难行,我等若是走得快,兴许还能抢在敌军前面,回到蜀中,再做打算!”

刘焉听完之后,坐在车内久久不语。

他还回得去么?

诚然,荆州水网密布,水路发达便利,他或许真能抢在汉军前面,回到益州。

可汉军完全可以不用入蜀。

他战败逃亡,蜀地群龙无首,张新手握朝廷大义,又挟大胜之威,只需一封诏书,重新委派一个益州刺史,就能将他统治益州的合法性剥夺殆尽。

蜀地豪强素不服他,定会欣然接受朝廷任命。

到那时,他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唉”

刘焉重重的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要不老夫还是回家养老吧。”

他是江夏人,老家就在荆州。

张新的手暂时还伸不到这里。

他年事已高,又有背疽绝症,没有几年好活了。

刘表也是汉室宗亲,哪怕知道他逃回家中,看在他年老多病份上,想必不会过于为难。

事到如今,刘焉已不敢奢望什么攻入长安,把持朝政之类的事了。

甚至连刘瑁、刘璋等人的性命也没法想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

他现在只求能平安回到江夏老家,得一个善终。

想到这里,刘焉掀开车帘,看着张鲁奋力挥舞驴鞭的背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

他已经没牌可打了。

唯有把阳城侯的爵位拿出来,诱惑一下张鲁,好让他效死力。

毕竟一个势单力孤的老头,想要在这兵荒马乱的地方活下去,只能以依靠眼前的年轻人。

张鲁老娘闻言,瞪大眼睛,捂住嘴巴。

老东西终于肯给我儿好处了么?

也不枉老娘尽心尽力的伺候你这许多年。

“多谢牧伯哦不。”

张鲁大喜,“多谢父亲!”

若不是怕张新铲除他这个异教徒,他早就投了,哪里还会等到今日?

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阳城侯,那可是县侯啊

张鲁的驴鞭挥舞得更加卖力了。

“待到江夏,我便正式收他为子吧。”

刘焉心里还是有点感动的。

他以前咋没发现张鲁这么孝顺呢?

反正此战过后,他的那些儿孙估计也难逃一死。

绝嗣在即,收养张鲁也能使他宗庙不绝。

众人跑到天亮,实在是跑不动了。

好在战乱一起,百姓逃难,张新又迁了不少人口充实关中,汉中大地上空置的民居很多。

众人找了一处空置的民居藏好,打算先好好歇息一番,待到入夜之后再跑。

南郑大营。

张新在天亮之后,立刻派了一支兵马前往南郑。

南郑守军早已摆烂,刘焉又已经跑了,见汉军来到,二话不说,开城投降。

张新兵不血刃,就将这座郡城轻松收复。

随后他并未急着入城,而是一面张榜安民,一面在营中杀猪宰羊,犒赏三军。

当然了,蜀军的那些降卒,也是人人有份的。

昨日大胜,汉军缴获辎重粮草无数,可谓是富得流油。

敞开了吃,管饱!

一顿肉食下肚,降卒之心彻底安定。

张新若是要杀他们,就不会浪费珍贵的肉食给他们吃了。

正午,庞德派人回到营中,向张新汇报了昨夜发生之事。

赵韪装晕之后,李异、庞乐二人杀入中军大帐,结果却没有找到刘焉。

正在众人寻找之时,庞德果如张鲁所料,渡河回去,突袭劫营。

蜀军很麻溜的就降了。

一番询问过后,庞德从北门守军的口中得知,昨夜有十余人护着一辆驴车,从北门出营去了。

“下去领赏吧。”

张新挥手屏退信使。

那辆驴车里的,估计就是刘焉本人了。

“阳平关那里,到底如何了?”

张新手指不断敲击着帅案。

他不怕刘焉跑,就怕刘焉跑回阳平关。

只要左豹能顺利拿下关城,阻断刘焉归西之路,他就算跑掉了也无所谓。

正在此时,左豹派人来报。

阳平关已下!

正如张新所料,阳平关的守将作为吴懿副将,先闻刘焉大败,全军覆没,再见吴懿病重,心中顿时慌乱。

他不仅打开了关城,甚至还直接冲到吴懿车驾旁边,想要查看吴懿情况。

然后左豹就拔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好!”

张新一拍帅案,站了起来,“下去领赏,休息吧。”

“多谢主公。”

这名玄甲面色一喜,行礼告退。

“来人。”

张新叫来两名亲卫,“去给老左传令,让他善待降卒,再派人于关外各处小道设卡,谨防刘焉偷过。”

“诺!”

亲卫领命而去。

张新又把徐和叫了过来,让他带着青州兵去攻打张任大营。

打下之后,前往阳平关把左豹替回来。

徐和领命。

张新又叫来一名亲卫,“你去定军山,告诉景略,让他下山,配合徐和拿下张任大营!”

亲卫还没来得及应诺,典韦就大步走了进来。

“主公,好消息!”

“定军山来人,说景略已经攻破蜀军营寨,生擒蜀将张任!”

张新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来来来,传进来。”

“今儿个都是好消息啊!”

“哦,对了。”

张新看向那名亲卫,“你去追上徐和,告诉他,不必去攻张任营寨了,直接把老左替回来即可。”

“诺。”

亲卫抱拳,转身离去。

片刻,王猛使者来到,呈上战报。

张新接过,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听法正求见。

“让孝直进来吧。”

张新暂时放下战报。

少顷,法正来到。

“拜见明公。”

“不必多礼。”

张新上前扶起,“蜀军新降,事务繁多,孝直不在帐中处理,反而过来见我,可是有要事?”

“是。”

法正点点头,“臣请明公遣一军驻守子午道,谨防刘焉顺汉水东下,逃往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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