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爽的山洞内,气氛却降至冰点。素白长剑那锋利的剑尖紧贴着少年的喉咙,冰冷的触感让他皮肤泛起细密的疙瘩。这情景,诡异而又危险万分。
萧炎缓缓抬起双手,做出一个示意无害的动作,脸上挤出几分无奈的苦笑,澄清道:“我…我真的没对你做那种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并非害怕,而是源自方才那番激烈挣扎与内心煎熬的疲惫。
闻言,云芝冰寒的俏脸上不可抑制地飞起两抹动人的红晕,一直蔓延至耳根。她心中又羞又恼地狠狠想道:你是没进行到最后一步,可你之前所做的那些……与那事又有多少区别?我的身子几乎被你看了个遍,也摸……想到这里,她握剑的玉指因为用力而更显苍白。
美眸中寒光与羞怒交织闪铄,然而,她手中的长剑却并未真的刺下。目光微动间,她忽然瞟见了萧炎脸庞上那清淅无比、甚至微微肿起的通红巴掌印——那正是昨晚山洞中那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的来源。
盯着那显得有些滑稽却又透着无比真实的巴掌印,云芝冰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一丝。她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先前那般情形,自己药性发作主动纠缠,这少年在最后关头却能强行克制住,甚至不惜自扇巴掌以保持清醒……这份定力,已远超常人。
良久,她终是颓然地轻叹一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手腕一颤,无力地收回了长剑。她不再看萧炎,转身向着山洞内部走去,在与萧炎擦肩而过时,用尽可能平淡清冷的声音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都当做从未发生过吧。忘记它,对你、对我,都好。”
声音虽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以及一份难以言喻的复杂。她是云岚宗宗主,加玛帝国的斗皇强者,今日这荒唐旖旎却又凶险万分的一页,必须彻底翻过。
立在原地,望着云芝那即便在经历这般变故后依旧保持着优雅与曼妙的曲线背影,萧炎缓缓闭上眼,深深吐出一口积郁的浊气,嘴角溢出一抹无奈的苦涩。
是啊,忘记,本该如此。
与她那尊贵的身份和强大的实力相比,如今的自己,渺小得或许真如那井底之蛙。虽因天鹅意外落难,侥幸得以一亲芳泽,窥见那令人心眩神迷的风景。然当天鹅伤势痊愈,重归蓝天,那浩瀚无垠的天空才是她真正的归属。而井蛙,纵使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留守于方寸之井,仰望着那片再也难以触及的天空。
“啊呸!谁特么是井底之蛙了!”这自嘲的念头刚起,萧炎便猛地甩了甩头,强大的武道意志瞬间将这股因身份差距而产生的些许卑微感碾碎。他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老子是身负焚诀和异火、师从药尊者、注定要腾云驾雾、翱翔九天的真龙!斗皇?岂会是终点?!”
只是,这真龙尚且幼小,需时间成长。而从斗者到斗皇,其间横亘的是一条巨大得令人绝望的鸿沟。萧炎自信终有一日能跨越,但这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更何况,这位高傲而高贵的云岚宗宗主,又怎会相信一个年仅十几岁、仅仅斗者实力的少年,拥有踏上那片巅峰的潜力?天赋固然重要,但通往斗皇的道路上,需要的远不止天赋。
“就当是…春梦了无痕吧…”低声自嘲地摇了摇头,萧炎将心中那丝刚刚萌芽便被迫掐灭的异样情愫压下,也是缓缓走进山洞深处。
望着那坐在石台上,俏脸冷淡,已然闭上美眸开始全力运转斗气冲击体内封印的云芝,萧炎无奈地耸了耸肩,识趣地没有打扰。他在距离她不远处找了个地方坐下,也是闭目沉神,尝试进入修炼状态,运转起焚诀功法。
然而,今日体内气血因先前种种而翻腾不休,心境更是难以平复,斗气的运转竟比平日滞涩了许多。试了几次,效果甚微,他只得放弃,干脆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山洞内的沉默如同实质般蔓延开来。
随着两人皆是无言,山洞内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与尴尬。经过白日那难以启齿的亲密接触后,两人之间那原本因共患难而生出的一丝融洽与信任,似乎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厚壁障。
这种沉默且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晌午时分。
萧炎起身,默默走出山洞,不久后带回几条肥美的鲜鱼。他蹲在重新燃起的火堆旁,心不在焉地翻滚着穿着鱼的木棍,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有些出神的脸庞。
心头忽然微微一动,他有所察觉地抬起头。目光恰好与一双不知何时睁开的、灵动的美眸对视在了一起。
两双目光在空中轻轻一碰,仿佛触电般,又都迅速地、若无其事地转移开去,仿佛只是不经意间的扫过。
萧炎继续翻滚着烤鱼,待到鱼皮变得金黄焦脆,诱人的香气弥漫开来时,他从中取出一条品相最好的,迟疑了一下,还是向着云芝递了过去。
“你…吃吧。我不饿。”云芝垂下眼睑,声音轻淡地说道。然而话语刚落,她那不争气的小腹却是微微收缩了一下,发出极其轻微的“咕”声。在这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清淅。一抹窘迫的绯红瞬间爬上她的脸颊,但她仍是倔强地闭着眼,假装没有听到,懒得理会肚子的抗议。
“放心吧,那瓶……东西,我早就扔了。”望着不肯接的云芝,萧炎为了缓和气氛,只得摸了摸鼻子,讪笑着说了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
听到这个笑话,云芝紧闭的小嘴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她抬起脸,美眸瞪了萧炎一眼,却是见到火堆旁那少年一脸和煦甚至带着点笨拙讨好的笑容。他俊朗的面容尚带稚气,眼神清澈,此刻看去,倒显得颇为真诚,让人难以真的生气。
目光落在那条烤得焦香四溢的鱼上,云芝这才恍然回想起,这一切风波的源头,似乎正是源于自己那日烤焦的鱼……而眼前的少年,说起来,更象是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虽然……这种“无妄之灾”,恐怕世间绝大多数男子都会抢着来承受……
心思复杂地轻叹了一口气,云芝终是伸出了纤纤玉手,接过了面前那条烤鱼。小嘴微张,刚欲轻轻触上那鲜嫩的鱼肉,一旁的少年却是忽然有些紧张地出声提醒:“小心些,有点烫……”
听着萧炎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关心,云芝不由得微微一愣,旋即忍不住丢给他一个娇俏的白眼,没好气地道:“你见过哪个斗皇强者,会在乎这点凡火的温度?”话语出口,她才惊觉这语气似乎带着一丝不该有的娇嗔意味,连忙又板起了脸。
“呃…呵呵,是我糊涂了。”萧炎尴尬地笑了笑,也连忙抓起另一条烤鱼,掩饰般地狼吞虎咽起来,仿佛饿极了似的。
云芝微低着头,开始细嚼慢咽地撕下小块鱼肉,优雅地送进红润小嘴中。或许是因为萧炎先前那句略显笨拙却透着关切的提醒,让她紧绷的心弦不知不觉放松了一丝。咽下食物,她望着跳动的火光,轻声道:“明天……我体内的封印,应该便能彻底破解了。”
“咔嚓。”
萧炎大口嚼动的动作猛然一滞,牙齿不小心咬到了鱼骨。他艰难地将嘴里的东西囫囵吞下去,心脏象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一旦云芝恢复斗皇的实力,眼前这虽然尴尬却莫名有着一丝微妙联系的关系,便将会如同泡沫般彻底破碎。
日后,她依然是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云岚宗宗主,斗皇强者云韵。而自己,则依然只是一个在魔兽山脉中苦苦挣扎、为了突破斗师而努力的平凡少年。两者之间的差距,尤如云泥之别。或许今日一别,便是永难再见。
哦,不对。萧炎忽然想起,她是云韵,是纳兰嫣然的老师。那么一年之后,云岚宗上的那场三年之约,自己终究还是会与她相见的。只是那时,彼此的身份和立场,恐怕已是截然不同。
想到这些,手中原本香喷喷的烤鱼顿时变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他三下两口将剩馀的烤鱼胡乱塞进嘴里,含糊地应道:“是么?那……恭喜你了。”
“待我恢复实力,我会再去找紫晶翼狮王。”云芝似乎没有察觉到萧炎语气中那细微的低落,或许察觉到了却选择忽略,她自顾自地说着接下来的计划,声音恢复了清冷与决断。
“我倒是希望你继续被它封印了……”正埋头啃鱼的萧炎,心头莫名一阵烦躁,几乎是没过脑子地,一句带着些赌气意味的话脱口而出。
闻言,云芝柳眉顿时竖了起来,心中的羞恼再次被点燃。她将手中吃了一半的烤鱼,对着萧炎怒砸而去,嗔怒道:“乌鸦嘴!你胡说什么呢?!”
反手敏捷地接住飞来的烤鱼,萧炎看着那白淅鱼肉上留下的细巧牙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不知怎地,竟是咧嘴傻笑了一下,然后象是捧着什么宝贝似的,也不嫌弃,慢吞吞地接着她咬过的地方啃了起来。
瞧得萧炎这番举动,云芝俏脸上刚刚褪去的红晕“噌”地一下又涌了上来,甚至更显娇艳。她轻跺了下脚,扭过头去,低声轻啐道:“无赖!吃吧,撑死你算了!”
将第二条烤鱼也解决得精光,萧炎打了个饱嗝,用树枝拨弄了一下火堆,溅起几点火星。他偏过头,看着云芝完美的侧脸,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拿到那紫灵晶不可?以你斗皇的实力和身份,那东西对你来说,应该并无大用吧?”
云芝闻言,仔细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判断他此问的意图,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并非我用,是给我一位…亲人后辈准备的。紫灵晶是炼制一种特殊丹药的主材料,那种丹药能助斗师阶段的人提升实力。”
萧炎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莫名地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酸意,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理解的关切,这关切让他的话语忍不住带上了几分气愤:“那你这位‘亲人’可真是够亲近的!竟然能让你不惜赔上性命也要去为其抢夺!你可曾想过,若是没有恰好遇到我,你堂堂斗皇强者,最终却因为区区一块紫灵晶而身陨在这魔兽山脉!这消息若是传出去,不知会在帝国掀起何等惊涛骇浪,又会让多少人在背后议论嗤笑?!”
“呃……”云芝顿时语塞,怔在了原地。是啊,自己此行,实在是太过冲动和欠考虑了。若非运气好遇上萧炎……后果不堪设想。纵然外人不知详情,但宗内那些长老们,又又如何不知晓?云岚宗宗主为夺宝殒命于六阶魔兽之手?这简直会成为加玛帝国历史上最大的笑谈之一!
而且,自己是否太过自信乃至自大了?即便那紫晶翼狮王没有那诡异的封印术,以它那强横的实力和魔兽山脉的地利,自己强抢成功的希望,本就极其缈茫。
“我…我也未曾料到,那紫晶翼狮王竟掌握了失传已久的封印术。否则,以我的身法和斗技,即便不敌,脱身应当不难,绝不会受此重伤。”斗皇强者的骄傲与自尊,让她下意识地嘴硬强辩了一句,但声音却明显底气不足。
“唉……”萧炎看着她那兀自强撑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好,就算你没想到封印术。那现在呢?你现在总该想到了吧?那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明日恢复实力,再次去找它,结果会如何?”
“除非你能当场将它击杀,否则你怎么可能再次闯入它的洞府,准确找到被它藏起来的紫灵晶?但经过上次一战,你们彼此都已深知对方的底细,它必然对你严防死守。你还有机会轻易得手吗?甚至,它会不会借此机会,联合山脉中的其他强大魔兽,布下陷阱等你钻进去?到时候,你要面对的,可能就不止一头暴怒的六阶狮王了!”
萧炎越说越是激动,最后几乎是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低声嘀咕道:“真是…怎么都修炼到斗皇了,考虑问题还如此…如此直线条呐!”他本想说“愚蠢”,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换了个稍显委婉的词,但在这寂静的山洞里,这嘀咕声依旧清淅可闻。
“你……!”云芝顿时气急,她纵然斗气被封印,感知仍在,萧炎离得这么近的嘀咕她听得一清二楚。她堂堂斗皇,云岚宗宗主,何时被人如此数落和“教训”过?尤其还是被一个比自己小上许多的少年!一股委屈和羞恼涌上心头,她俏脸涨红,嗔怒道:“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管!”
“……不需要我管?”萧炎撇撇嘴,见她仍是这般固执,心中也是窜起一股无名火,言语变得刻薄起来,“难不成你还指望下次身陷绝境时,能再恰好遇到一个人救你?还是你觉得,那头狮子会一直那么蠢,同样的错误犯两次,让你能再次好运地逃掉?”
这番话如同冰冷的刀子,狠狠戳破了云芝最后的侥幸心理。
她沉默了,纤瘦的肩膀微微垂下,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寞与黯然。仔细回想,自己这一趟出行,可谓是诸事不顺,狼狈不堪。不仅未能拿到紫灵晶,反而身负重伤,斗气被封印,险些命丧兽口。侥幸不死,却又……却又与这少年发生了那般旖旎尴尬的纠缠,几乎清白不保……
看着云芝那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和流露出的脆弱,萧炎猛地回过神来,心中顿时被巨大的懊悔所充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么过分和伤人,她毕竟是高高在上的斗皇,能忍自己到现在已属不易,自己却……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山洞中响起。萧炎竟是毫不尤豫地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力道之大,让那原本就未完全消退的巴掌印又清淅了几分。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陷入黯然中的云芝猛然抬起头,美眸中满是错愕与不解:“你……!”
“对不起!”萧炎打断了她的话,脸上带着真诚的歉意,声音低沉而懊悔,“是我混蛋!我不该那么说你!我只是……我只是……”他有些语无伦次,最终颓然道:“我只是觉得那样太危险了。对不起,我说话经常不过脑子,脾气又臭,你别往心里去。”
看着少年脸上那鲜红的掌印和他眼中毫不作伪的懊恼与关切,云芝心中那点委屈和怒气,忽然间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奇异的暖流。她明白,这个少年方才那番刻薄的言语,归根结底,是源于一种笨拙的关心和担忧。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没事……你说的,其实是对的。是我自己……考虑不周,太过冲动任性了。”她坦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这份气度,反而更显其不凡。
山洞内的气氛,因这突如其来的道歉与谅解,悄然缓和了几分。
萧炎看着云芝不再那般冰冷的神色,尤豫了片刻,手掌在纳戒上轻轻一抹。
下一刻,一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紫色火焰在流动、散发着柔和而纯净能量的菱形晶体,出现在了他的掌心。那晶体出现的瞬间,周围的光线都似乎明亮了几分,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弥漫开来。
“那什么……这个……给你……”萧炎将手中的紫色晶体递了过去,脸上带着几分讪讪和不太自然的表情。
“这是……紫灵晶?!”
云芝愕然地看着眼前这块光芒流转、能量充沛的晶体,作为苦苦追寻它的人,她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自己所要找寻的东西!而且,这块紫灵晶的品质,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纯净!
她猛地抬起头,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惊疑不定地看着萧炎:“紫灵晶?!你……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东西?!”
“呃……这个嘛……”萧炎挠了挠头,表情变得更加尴尬和窘迫。趁着人家在外面打生打死,自己偷偷摸摸潜进老巢把东西顺走了……这事儿,怎么说都显得不太光彩啊!尤其还是当着苦主的面。
他内心剧烈地挣扎起来。是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过去,还是……坦白?
目光对上云芝那双清澈而带着疑惑的美丽眸子,再想到之前那旖旎尴尬的接触以及自己心中那丝难以言喻的悸动,萧炎忽然觉得,欺骗她,似乎是一件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那短暂的亲密在他心中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记,或许是因为他对这位外表高贵冰冷、实则也有着一丝脆弱的女子生出了一些奇异的遐想和保护欲,他不想在她眼中看到失望。
咬了咬牙,萧炎心一横,决定坦诚相告,尽管这可能会引来对方的怒火。
“就……就是,在你跟那紫晶翼狮王在天上打得……呃,惊天动地的时候,”萧炎吭吭哧哧,语速极快,仿佛这样能减少一些尴尬,“我……我偷偷摸摸,溜进了它的洞府……然后,无意间,就……就找到了这个……”
他尽量简化了过程,省略了药老的存在和伴生紫晶源,只将事情说成是自己运气好,胆大包天撞大运所得。说完,他有些忐忑地抬起头,已经做好了迎接对方怒火的准备。
果然,云芝在短暂的惊愕过后,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随即又被一种后怕的怒气所充斥,涨得通红。她猛地站起身,甚至因为激动,身体都微微有些颤斗。
“你!你竟然敢独自闯进六阶魔兽的洞府?!”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后怕而拔高,带着一丝尖锐,“你知不知道你什么实力?!区区斗者!那里面随便一头三阶魔兽都能轻易要了你的命!更别说里面可能还有其他的陷阱或者守卫!你……你怎么敢如此莽撞!如此不要命!”
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伸出的手指都因愤怒而微微颤斗。这一刻,她想到的不是紫灵晶的失而复得,而是这个少年为了这东西,竟然冒了如此巨大的、几乎是十死无生的风险!
“啊……”预想中因被“偷家”而产生的愤怒没有出现,反而是扑面而来的、毫不掩饰的关切与责备,这让原本准备硬着头皮承受怒火的萧炎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云芝那双因后怕和生气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眸子,那里面的担忧是如此真实而急切。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将他整个心脏都包裹得紧紧的,一种酸酸麻麻的感觉直冲鼻尖。
他原以为……
他原以为等待他的会是冰冷的质问和因宝物被窃的怒火。
却万万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