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爪为风,蛇为势,腿为海(下)(23)
人在风中,或是感受到了撕裂之感,但是在这种种撕裂之中,却又触摸到了其原本所在。
寻常来说,这般的不断撕毁,对于人的心神来说,便已经是不可逆转之大伤害。
养气血不易。
想要养神,则是更难。
炼养神魂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伤害到了三宝之一的“神”,就是伤到了最早养炼出来的“精神”,那也极其难以补救,人终日萎靡,头发花白,眼神浑浊。
此正合“天有道,损有馀而补不足”之感觉。
人非天道。
就算是知道方法,也难以查找到自己“多馀”的部分,只会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处处掣肘,处处缺少而查找不得富裕,人话就是“穷的没法补裤裆”。
只不过吴峰此番的“交感”之方法,代“玄冥之尸”,总算是将这些风险降低到了最低点。
编撰了此法的人,早就想到了此危险之处,不然的话,哪里敢用这法子,以“人之躯壳”,代指了的“神灵之壳”。
成神之法,哪里又有简单的哩?
再三“交感”之后,吴峰总是抓到了“冥冥之中”一点“玄之又玄”的感觉。
就象是抓住了“风”的本质。
大风、飓风、龙卷风,都是空气之流动,都不过是风的各种表现形式罢了,便是掌握到了其本源,就相当于是解开了“公式”,有了“公式”之后,大多数情况之下,就可以借用了这“公式”乱套起来。
他站在了原地,却象是拿到了来自于天地本源的钥匙,就象是神话之中的“大道”,化作了一道道的“众妙之门”在他的面前展开,他寻得了一扇名字叫做“风”的大道本源,随后插入了钥匙。
拧开!
风吹了出来,吴峰在这“风”中,将自己当做了一名叫做“玄冥”的神。有了名字,有了种族,就有了“独立之性”。
和其馀的“风”,形成了不同。
而在这“玄冥”之下,则是“玄冥之尸”,不过是用以假扮“玄冥”之人,代替了他的人。
在这前面,就是一层一层的“皮套”。
“皮套”之后,就是吴峰!
这一切,说起来“水到渠成”,一切自然,可是实际上也就是和“内丹”的修行一样。
成不成,就在一瞬之间,过了就是过了,过不去多久也过不去。
就算不提“内丹”。
就是说“炼养精神”。
这样的修行人士——佛道两家,都有这般的人。
特别是川蜀之地,石洞之中。
他们在凿开的“石洞”之中,进入了“交感”之后。
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睁一闭的时间。
可是对于外面来说,却是一个不曾修行之人的“呱呱坠地”,“结婚生子”,“子孙落地”。
“天理”或成,从中而出,获得新生。
不成。
那就坐化,化作了一抱黄土,一地骨殖。
在这般的情况之下,此物实属大风险,但是吴峰不知道时间,旁边的两位道长是知道时间的。
“三炷香时间过去了。”
“祝熊生”往下望着,笃定说道:“这火之中,象是人蕴养出来的真火,但是却并非是真火。这火里头,还能找到一些巫韵,是本地的端公之法?”
“清弘道人”不说话,闭目,在这“火”之一味中,“清弘道人”自知道是不如“祝熊生”的,“祝熊生”不知道的,他就一点也不知道。
不过随着一阵阵看似“轻柔无骨”,“二月春风”也似的风从吴峰这边吹过来的时候。
他睁开了眼睛。
一点大风轻巧的落在了这底下的风中,却可轻易改变了此处风的动向,但是叫“清弘道人”在意的不是这个,都是各中方家,“清弘道人”看到的不是这一点风的改变,而是“令”!是他对于这“大风”的掌握。
难以言说之情况,在他的目光之中,他就看到这些风,转眼之间都在他的面前打着旋儿流转,其中都无“神韵”、“咒令”之变化,就好象是这风自然如此,可是哪里来的自然如此的风,能将此地化作了一个“铁锅颠勺”?
一点火焰之下,这些风颠倒的虫子散开,各自落在了地上,随后被丢在了火焰之中。宛若是“庖丁解牛”。
又吹在了这最为底下的地方上,叫“烟雾”进入了此间之后,在这些“蛊虫”的体内爆炸而开,最后化作了巨大的“火团”。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此地有人“呼风唤雨”——这样的手段,道人们自然也是有的,开坛做法,神咒召神,风伯雨师,自有诏令。
若是有些强龙,压的龙王为降雨,使用些五雷手法,亦无不可。
但是龙王降雨,其雨腥,其风妖。
风伯雨师降雨,其雨清,其风带“韵”。
唯独“清弘道人”在此间,感受到了此风和其馀的风都不一样,连其中的“神韵”,他们称之为“巫韵”的味道都无,这般的情况之下,岂不是更近乎于“妖”?
“清弘道人”眯起来了眼睛,“祝熊生”方才后知后觉的说道:“这是呼风唤雨的法术?”
“清弘道人”未曾应答这句话,他仿佛是在斟酌甚么,到了最后,认命的叹了一口气。
要是按照他的脾气,原先遇见了这般的人,在未曾确定其人的脾气秉性之后,一定会抢先下手,因为这太过于恐怖,古往今来,这世上从来不乏“惊才绝艳”之人,但是就是这些“惊才绝艳”之人中,但凡有人“误入歧途”。
其之凶险,难以言喻,就象是“妖”,还有带有人性的“妖”。
妖之永恒,总是会有人化入其中,辅佐以种种手段,拥有人性,只是可惜,此番想法总是有差。
便是连人躯都未曾再有,如何可能维持人性。
“清弘道人”想到了此处,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韩云仙的眼光。
“罢了,罢了!”
他看似莫名的如此说了一句话之后,说道:“祝熊生,他快成了。
要是真的有这一手呼风唤雨的手段,就算是将他放在了整个川蜀行省之中,亦是一个人物。
放在了整个朝堂之上,也有姓名。
你见过了金光宫的主持。
你觉得,他和金光宫的主持相比,如何?”
“不好说。”
“祝熊生”虽然在旁的什么事情上,可能大大咧咧,但是说到了这要紧的地方上,在这种话题之上,他还是有些小心。
仔细的思索了一下,“祝熊生”开口说道:“道法万千,各有长短。
斗法并非是修道唯一的目的。
就象是金光宫的主持,他最为擅长,就是斋醮科仪。
其斋醮科仪上头的功夫,比之韩道友,也是只长不短。
更为要紧的是,他可是在承天大观之中,居住了多年,为皇帝辅佐了数次大醮,跟随在了皇帝身边。
皇帝此人,神异莫名,故而我现在也说不好,万一他在科仪之上再进一步,也难说的很。
在这而言,你也不能光是拿着川蜀的金光宫糟塌啊,川蜀之中,道法行省,和尚也不少,端公之法,也兴盛的厉害。
就是这道人之中,除了他金光宫,治水宫难道就道法不兴盛?治水庙难道庙祝就不高妙?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难说的很啊。
不过在年轻一代之中,他的确是几无敌手了。就算是放在了主持这般人之下,也罕有敌手。
但是这城隍之中,就不好说了,国朝养阴神如此多年,其中之秘密,你我都难以窥视。
越是往上,就越是难说,就和你我来说,一个层次的高人,上下虽然看上去不过是差一点,可是实则二人之差,就和一位有道高功和普通人的差别差不多,甚至于还要大。
一步一天堑。”
这话题之中说到了皇帝。
就算是“祝熊生”对于皇帝也“颇有微词”,但是对于这皇帝的修行本事,他也郑重的很。
不敢等闲视之。
就在他们如是说话的时候,原先此间燃烧的火焰,忽而之间在风的促使之下,就化作了一道看得见的“烘炉”,在这“烘炉”之中,原先的效率,何止百倍!
这火之大,吓了两位道长一大跳,不过无须他们“辟火”,这火焰也烧不到他们的身上,诸多“火焰”之中的“云雾”,都被吴峰一口气吞下之后,未曾有燃料,吴峰的“气息”就快速落下,不过也在这个时候,两位道长目视此间。
唯恐在此刻,在某处,忽而钻出来了一个大手臂,再对着这修行中人,狠狠地锤打一下,但是孰料,这一次还真的未曾出现这样的事情,因为就在此刻,另外的事情发生了!
就是在他们的头顶,本来火气就冲的这“铅云”有些散去,随着这些因为冷热不均导致的空气流通——通俗来说“风”的出现,忽而之间,其风高淼起来,冲的上头的“雪花”都散落,冲的上头的“云”都薄了些许的时候。
或许是一道风,一道比最尖锐最细小的利刃还要可怕的风,就从九天之上,时人称之为“罡风”层的地方上猛然的划拉一下!
声甚尖锐,宛若是裂帛。
就此一下,远在不知道百里之外还是千里之外,应该是顺着“滇南行省”的方向,在这厚厚的铅云之上,忽的出现了一道“口子”!
“口子”既不扩大也不缩小,看其模样,就好象是有人御剑飞行,从北到南一样。
这“妖”无动作,因为这就和风助火势一样,都是自然之理,“妖”未曾在这一下之间,察觉到任何的“气韵”之变化,和吴峰的“因势利导”的“正韵”,完全不同。
而听到了这一下声音,“祝熊生”和“清弘道人”立刻看向了不远处,微微睁开眼睛的吴峰,就看到其有些失望的开口说道:“果然还是不行啊。”
“清弘道人”见状,已然知道他做了什么,忍不住斥责说道:“胡闹!”
随即又说道:“莽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