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的梦境,我在醒来的时候就记不住了,但近期的重要事件,除了其他幸存者据点莫明其妙与丧尸开战,又莫明其妙失踪……”
预言家踌躇片刻。
“我觉得最重要的,应该是瑞安金融大厦的‘星陨’。”
“我不知道落下来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但我知道,未来的‘泰坦’,一个比东方明珠塔还高的丧尸,就是从瑞安金融大厦那边走出来的。”
馀炎听得不住点头,眼底闪铄兴奋的光。
光这一个消息,就值回专程来一趟的票价了。
花蜜让他们战斗爽,别的不用管,杀活尸就行。
但活尸一不给晶碎二不给魂沙三不给经验,打了像打空气,爽个鸡儿。
不如去找高价值目标,比如精英或boss单位。
干掉它们后,尸体上虽然不会爆出光团或宝箱,但却可以扒拉下它们原有的装备。
很多稀有单位身上都自带稀有装备,比如骨闪闪的杖矛。
且箱庭本身也藏匿着宝物,
有的被箱庭boss占了,强就是德,宝物合该有德者居之;有的躺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静静等待一个幸运儿。
显然,预言家吐露的“星陨”就是宝物之一。
能养出来一个比东方明珠塔都高的泰坦……龟龟,四百多米的身高!
奥特曼跳起来都只能打到泰坦活尸的膝盖。
稀有绝不可能,卓越级也不够格,感觉这宝物打底都得是完美起步,甚至有可能是史诗。
要是能搞到手,死了也值啊。
呃,还是不能死,因为《永恒》不允许尸体带出物品。
“你做得很好,这是我们不曾记录的未来。”
馀炎不吝赞美。
“只要我们取走‘陨星’,就等于是把泰坦、把人类未来最大的隐患之一扼杀在了摇篮。文明的漫漫长夜,你点亮了最亮的那颗启明星!”
预言家激动不已,连声问真的吗,在被馀炎肯定后,她又迫不及待为馀炎出谋划策,分析出一条最安全的、前往瑞安金融大厦的路线。
馀炎则是拿出雅德莉安的草稿本作对照,但他越看,表情越不对劲。
待到预言家停嘴,馀炎幽幽问:“你真的确定安全吗?”
“当然!”预言家斩钉截铁,“我很早就在规划前往瑞安金融大厦的路线了。即使你不来,我自己也会依照这条路线去取走‘陨星’,杜绝泰坦再一次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可能。”
“你规划的这条路线,”馀炎晃了晃手中的草稿本,“雅德莉安也记录过。”
“看似安全,但附近的高楼大厦里全是活尸。”
“深入这条街……也就是你说的终点,一旦发生战斗,就会被附近的活尸铁桶合围。”
“可以说,它是一个伪装得极好的死地,形象的比喻就是一线天峡谷。”
“它的地形决定了,一旦我们被包围,就只能硬生生杀出去,但这么做的难度堪比奔波儿灞把唐僧三个徒弟除掉。”
“你知道?”预言家挑眉。
“我还知道,你说的‘找鸡’,其实是王维文口中拷问出来的吧?”
馀炎不轻不重地鼓起掌来。
“你其实知道《永恒》,也知道玩家,对不对?预言家小姐,要不是我知道这条路段的危险程度,差点就被你骗进去弄死了。”
“哈哈,不是你先忽悠我的么?重生者,啧啧,”预言家不装了,声线也从轻柔转向戏谑,“我要真是个重生者,没准就被你忽悠了,可惜啊,我只是个《永恒》创造的npc。”
“哎呀,你好象有点生气?”
预言家摘下头顶的星星发梳,随意地晃了晃脑袋。
“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是玩家,死了可以在现实复活;我是npc,死了同样会在下一轮刷新。”
“大不了你摘下我的脑袋,”预言家轻挑地拍拍自己的脖颈,“来嘛!试试看解不解气?”
“摘脑袋对你来说不公平。”馀炎说,“你这种东西得t凌迟。”
预言家眨巴眨巴眼,琥珀色的瞳仁蒙上水雾与惊恐:“凌凌凌凌、凌迟?!居然是凌迟!要切三千刀?好可怕!求求你放过我!”
“太假了。”
“不然呢?要我做出什么反应?”预言家表情一收,抬起脚,将两条嫩生生的小白腿搭在桌子上,“老娘我可经历多了,见过的玩家比你看过的片还多,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
她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上面躺着一粒白色胶囊:“喏,知道里面是什么吗?间谍片里的氰化钾。”
预言家突然“呸”了一口,白色胶囊裹着湿哒哒的口水,落在折叠桌上。
她恶劣地笑着:“啊呀,不小心吐掉了。”
馀炎却没什么反应,他只是问:“提前服毒了?多久化?”
见馀炎没有上当,预言家有些遗撼:“大概两三分钟吧。”
她小太妹似的将双臂垫在脑后,晃着椅子,一脸的无所谓:“你要是能把我肚子里的毒丸打出来,那我随你怎么折腾。”
“你死了后会怎样?”
“等《永恒》重置箱庭、刷新npc,哈!我又活了,怎么样,气不气?”
“这个箱庭,只有你这么特殊么?”
“谁知道呢,反正我没见过第二个象我一样的。”预言家食指点在下巴位置,“或许象他们一样连记忆都刷新,也挺好,但这样我就失去npc生涯最大的乐趣——骗外地来的傻子玩了。”
“我知道了,你去死吧。”馀炎摆摆手,“想必你的人生经历大概是这样——”
“不知因何缘故,你觉醒成为了特殊npc,可以在箱庭一次次的重置中保留记忆,然后你想摆脱这个噩梦一般的轮回。”
“而唯一能帮助你的,就只有来自箱庭之外的玩家。”
“于是你不断求助玩家,又被玩家欺骗……久而久之,你彻底恨上了玩家群体,所以才会一见面就骗我去瑞安金融大厦送死。”
“唉,”他唏嘘不已,“没想到是外地来的傻子骗聪明人玩啊。”
预言家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凝固了。
她突然放下摆在折叠桌上的双腿,并住食中二指,对准嗓子眼一捅。
伴随着一阵阵的干呕,被胃酸消化到只有薄薄一层淀粉外壳的毒丸被她吐在掌心。
预言家擦了擦嘴角的口涎,画面很狼狈,可她抬头时的眼神却异常锋利。
“你说得对!可那又怎样?!”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斗,“我从来没有先对不起你们任何一个玩家,是你们一次又一次地对不起我!!”
“127次!我死了127次!被活尸生吞活剥了127次,才拿到的‘时定怀表’……就那样被你们用一句轻飘飘的承诺骗走了!”
“这样的事情,我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你告诉我,我凭什么还要相信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