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入研究过红楼的世界,知晓诸多名留青史的诗人。
为避免露馅,只能挑选些生僻诗词来“借鉴”。
此谓借鉴,非抄袭也。
成人世界,何来抄袭,唯有借鉴罢了。
“翠玉初结实,正宜待凤翔。”
“竿竿翠色浓,个个绿荫凉。”
“溅阶阻流水,穿帘碍炉香。”
“勿摇清影碎,美梦日初长。”
贾琮缓步而出,吟咏出此诗。
众人无感,唯贾元春眼角含泪。
此诗正映其多年遭遇。
少女时,被送入宫闱。
凤凰涅槃枝头立,今朝归府,如梦一场。
梦醒时分,方觉宫廷之险恶。
黛玉自幼聪慧,亦听出诗中深意。
感叹三哥哥果真不凡,竟能作出如此贴合之诗词。
既暗讽贾母等人送元春入宫之卑劣,又无形中传达出元春姐姐此刻的心境。
“宝玉,轮到你了。”
贾琮自信满满地归座,对贾宝玉说道。
一听要自己作诗,贾宝玉小脸皱成一团。
又是故作姿态地转了几圈,贾宝玉始终未能吐出一字。
王夫人不禁蹙眉。
莫非今日,这衔玉而生的宝玉,要被贾琮这庶子压过一头?
她心有不甘。
转头望向丈夫贾政,只见他脸上亦露出无奈之色。
最终,贾宝玉一词未作,愁眉苦脸地回到贾母身旁坐下。
见贾宝玉如此,贾敬也不再伪装。
直接宣布,国子监的名额归贾琮所有。
若贾琮有意从文,待秋闱之时,可前往国子监报到。
一旦进入国子监,科举之时,便可直接跳过乡试,直接参加秋闱。
秋闱中榜后,便是殿试。
殿试过后,跨过文华门,正式确定状元归属。
可以说,国子监,乃是科举之捷径。
“敬兄,不可啊!”
“琮儿身强力壮,还是去军营历练为好,莫要浪费这国子监名额!”
贾赦继续劝说贾敬。
王子腾在一旁看得羡慕不已。
那可是国子监名额啊。
寻常人家若想考入国子监,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回想自己当年考国子监的艰难。
再看看人家,好好的国子监名额,竟然互相推让。
真是暴殄天物。
王子腾心中暗呼,你们不要,可以给我儿子啊。
他儿子王忠还盼着国子监名额呢。
最后,王子腾实在受不了这二人的虚情假意,起身告辞。
王子腾刚走,贾琏便带着贾珍与贾蓉走了进来。
见到父亲贾敬,贾珍猛地一颤。
想不到,竟在此处遇见父亲。贾敬见贾珍踏入门槛,冷冷地哼了一声,声音沉重。
贾珍被这气势一骇,连话都不敢轻易出口了。
他在宁国府的种种劣迹,早已传入贾敬耳中,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此刻正商议着王子腾的事,贾敬也不便当场发作。
“恩侯,您就别推脱了,我心意已决。”贾敬开口道。
“倘若日后琮哥儿投身军营,无需此名额,那自当归蓉哥儿所有。”他言辞恳切,不容置疑。
贾蓉刚进门,一脸茫然,心中嘀咕:什么名额?但碍于辈分最低,只得按捺住好奇,不敢贸然发问。
听闻贾敬提及贾蓉,却未提及贾宝玉,她心中略有不悦,却也未表露出来。
贾敬向林黛玉等人摆了摆手:“你们这些女眷,且先退下,我们有要事相商。”
贾探春聪慧过人,见状便知趣地领着林黛玉等人离去。
荣禧堂内,仅余贾母、王夫人、邢夫人三位女眷。
见王夫人等并未离去,贾敬眉头微蹙,显出不悦之色。
按旧规,家族议事,女眷理应回避,这是宁国公贾源定下的铁律。
“政哥儿的媳妇,你们也退下吧。”贾敬对王夫人言道。
贾母闻言,面色微变,心中暗自思量:莫非我也要被请出?
“敬哥儿,我这老骨头也要走吗?”贾母语气中带着几分阴沉。
贾敬摇了摇头,缓和气氛道:“婶娘自然不必,我此次归来,正是因婶娘而在。”
“我长年不在府中,恩侯为避敌眼,选择隐忍。”
“这些年,全赖婶娘为贾家操持,辛苦了。”
贾母听罢,脸色稍缓,心中倍感欣慰。
然而,贾敬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头火起。
“婶娘,王子腾欲任京营节度使,我实难赞同。”
“恩侯已重获圣宠,京营节度使一职,理应为恩侯预留。”
“若落入外人之手,我实难安心。”
贾母心中明白,这是对自己决定的质疑。但她早有准备,从容反驳:
“敬哥儿,你离家多年,对贾家现状恐有不知。”
“若家中男儿皆可靠,又何须外人相助?”
“你瞧瞧,这满屋的男丁,不是玩乐就是饮酒,可有谁为贾家未来着想?”
贾赦听后,脸色一沉。自己住马棚明明是母亲的决定,怎就成了自己贪玩所致?
偏爱二房的贾宝玉,倒成了贾母滥用权力的借口。
“老太太,琮哥儿既得圣恩,我欲年后送他往九边历练,若能立功,封爵指日可待。”
“琏哥儿,我亦打算让他前往西南,那里倭寇猖獗,正好建功立业。”
贾赦道出自己的计划,对两个儿子的未来已有了安排。
言罢,他转向贾政,心中好奇贾政对贾宝玉有何打算。
想当年二房的贾珠,才华横溢,却因王夫人的愚昧而葬送前程,最终死在书案前。
他可不想让贾宝玉重蹈覆辙。
见荣禧堂内众人目光齐聚于己,贾政神色略显慌乱。
他性情淡泊,酷爱读书,却因故未能参加科举,反被太上皇赐官。
如今,他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贾宝玉身上,为他请了多位先生,却都被气走。
对于贾宝玉,他也颇感无奈。
最终,贾政开口道:“我打算让宝玉走文途,参加科举。”
未等他话音落下,贾宝玉轻轻扯了扯贾母的衣角,示意她帮忙说情。
对于读书,他实在是厌恶至极。
哪有姐妹们在府中玩乐来得开心自在。
贾母自然瞧出了贾宝玉那点小九九。
轻啜一口茶,润了润喉,缓缓道:“宝玉素日里就不爱啃书本,强求不得。”
“咱们家的富贵,几辈子都花不完,宝玉留在家里也挺好。”
贾敬一听,脸色沉了下来。
这婶娘真是天真得可以。
贾家眼下的境况,若不找条出路,不出两代,怕是要败落。
朝堂上,贾家已没了发言权。
宫里也没个耳目,连个小太监都敢上门打秋风。
搁以前,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如今,却成了现实。
这些,贾敬都看在眼里,这次回来,正是要为贾家谋个未来。
正当贾敬要接着往下说,贾母又开口捣乱。
“我看让琮哥儿去九边历练不错,反正是庶出,将来立了功,也能给宝玉铺路。”
“要是立不了功,磨练几年,回来也能给荣国府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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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这话一出,贾赦火冒三丈。
那可是他儿子,得了圣恩的五品龙禁卫!
竟让他将来给贾宝玉当看门狗,这像什么话!
同样都是孙子,贾母咋就这么偏心呢?
“还有京营节度使的事,就让王子腾上吧。”
“你们俩兄弟就继续这么保持着,免得外人猜疑!”
贾母又开始习惯性地指手画脚。
可贾敬不是贾赦,现在没外人在场,他也不会惯着贾母。
他面无表情地对贾珍说:“珍儿,去把族谱拿来!”
“从宁荣二公起,贾家就没有女子当家的规矩。”
“婶娘要是执意让王子腾上位,我只好把族谱请出来了。”
一听要请族谱,贾母脸色煞白。
银发随着她身子的颤抖,来回摇摆。
她在宁荣二府作威作福,靠的就是荣国公贾代善夫人的身份。
要是没了这个身份,她就是个普通老太太。
现在贾敬为了阻止她的决定,竟要请族谱。
要是贾敬一怒之下,把她逐出族谱。
那她就真的成了个普通老太太了。
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也是因为她在贾家族谱上。
要是没了族谱,贾母就什么都没了。
贾珍一听父亲吩咐,转身就走。
却被贾母叫住,她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说:“既然你们已经定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会告诉王子腾,贾家不会帮他争京营节度使。”
“都是老亲戚,你们这点情分都不顾。”
见贾母主动让步,贾敬也不再咄咄逼人。
把贾珍叫了回来。
京营节度使的位置,是贾家翻身的希望,他可不想让给外人。
“婶娘,这些都不必说了,咱们沉默就是最好的态度。”
“最近恩侯借着琮哥儿的圣恩,站在了皇帝那边,这个时候,咱们还是少说话为妙。”
贾敬淡淡地说。
对贾母,他还是有几分敬重的。
他修道多年,贾赦也蛰伏许久。
这些年,要不是贾母撑着,任由贾珍等人胡闹。
贾家可能早就没了。
但女人当家,毕竟眼界有限,想法也局限。
“什么?!”
贾母一脸愕然。
这怎么行!
“你们到底是怎么盘算的?”
“现在太上皇还掌着权,皇帝可没什么实权!”
“
贾母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她的顾虑,也是四王八公一脉,所有勋贵的顾虑。
太上皇仍在位,最让人担忧的便是六皇子龙瑾煜继位。
听闻贾母之言,贾敬低头沉吟起来。
贾母所言,确有几分在理。
此刻正是贾家生死攸关之时,若再行差踏错一步。
只怕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贾敬已错过一次,此次不得不小心谨慎。
贾赦也陷入沉思,对于此次抉择,他并未插手干涉。
太子在位时,贾赦曾笃信太子,以为万事俱全。
却落得如此下场。
若非贾敬安排得当,整个贾家恐已不复存在。
正当荣禧堂内一片沉寂,贾琮站出身来,对贾敬劝说道。
“敬大伯,我知晓您心中的顾虑。”
“可如今贾家这般境况,已与六皇子龙瑾煜、东平王府一脉结下梁子。”
“即便将来六皇子登基,咱们贾家也难免遭殃。”
贾琮一言,引得荣禧堂内众人纷纷侧目。
他所言之事,直击要害。
确是如此。
因贾赦之故,贾家自幼便与东平王府的霍显不对付,连带着对六皇子也无甚好脸色。
若六皇子上位,贾家恐难逃清算之劫。
更何况,如今甄太妃因贾琮之事,已失圣宠。
更在六皇子龙瑾煜心中记下一笔仇怨。
众人还未思索完毕,贾琮又缓缓开口。
“敬大伯,此刻正是贾家生死存亡之际。”
“咱们该为日后谋划一番了。”
“若将来六皇子龙瑾煜真登上帝位,咱们也好有应对之策。”
对于贾琮所言,众人皆表赞同。
毕竟,这关乎贾家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贾敬目光闪烁,看向贾琮问道:“琮哥儿,你可有何良策?”
“若将来真是六皇子龙瑾煜继位,咱们确应早做准备。”
贾琮之言,深得贾敬之心。
相较于贾宝玉、贾琏等人,贾琮审时度势,眼光长远。
贾敬已打定主意,要全力栽培贾琮。
若自己日后有个三长两短,有贾琮父子在,也能确保贾家这艘大船不致沉没。
“敬大伯,我以为咱们虽全力支持当今陛下,但也应留条后路。”
“若将来陛下失利,咱们也好有条退路。”
贾琮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不过,珍大哥有件糊涂事,还需尽早解决。”
闻言,贾敬看向儿子贾珍。
对于贾珍的所作所为,贾敬常年在外,并不十分了解。
听贾琮提及自己,贾珍脸色微变。
细想之下,自己近日并未出府,难道是蓉哥儿的媳妇?
贾珍冷汗涔涔,对父亲的畏惧,在此刻显露无遗。
“父亲,我绝无此心!”
贾珍连忙辩解,想不到自己行事如此隐秘,竟被贾琮察觉。
见儿子辩解,贾敬摆了摆手道:“琮哥儿还未说是何事,你倒先慌了神。”
“看来,此事不小。”
听闻父亲言语平静,贾珍用哀求的眼神看向贾琮,乞求他不要说出。
若当众揭露,只怕自己再无颜留在宁国府。
只能随父亲出去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