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走到审讯桌旁坐下。
一旁的于曼丽,脸色惨白,几乎失去了所有血色。
尽管她经历过远超同龄人的苦难,但眼前这活生生的酷刑炼狱,其残酷程度依旧超出了她的想象极限。
她感觉浑身骨头都象被抽走了力气,软绵绵的,站立不稳,脚步虚浮得象踩在棉花上一般。
陈沐注意到她强撑的状态,温和地问道:“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于曼丽听到问话,努力挺直腰背,试图模仿身旁那些硬朗同事的标准坐姿,
强迫自己将目光聚焦在审讯人员的动作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
“科长……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个合格的特工了……”
“可现在才发现,和他们的……游刃有馀相比,我差得太远了……”
“别妄自菲薄,”陈沐的语气带着肯定,“你已经做得很好,只是欠缺实战的淬炼。”
“这样吧,明天我们还有一场重要的抓捕行动,你跟着一起去。”
“谢谢科长!”于曼丽眼中瞬间爆发出亮光,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喜色。
能参与一线行动,这份喜悦让她身上的不适感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陈沐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将目光重新投向刑架。
此时,林知仪已被两个壮硕的审讯人员解开束缚,粗暴地按倒在铁床上。
她的手腕脚踝被特制的钢铐牢牢锁死在床沿。
一名审讯人员拿起一张用水浸透的桑皮纸,面无表情地复盖在林知仪的口鼻之上。
一张,又一张……
当第三张湿漉漉的桑皮纸粘贴时,林知仪的身体剧烈地弹跳、抽搐起来!
喉咙里发出可怕的窒息嘶鸣。
然而铁铐如同死神的枷锁,将她的挣扎牢牢禁锢。
她的双腿徒劳地蹬踹着空气,整个身体因为缺氧而弓起、扭曲。
杜盛奎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目光紧紧盯着林知仪的反应。
大约一分多钟后,就在她挣扎的幅度开始减弱,身体抽搐即将停止的临界点,
杜盛奎才冷淡地挥了挥手:“揭掉。”
湿纸被猛地撕开!
林知仪如同濒死的溺水者终于浮出水面,
贪婪地地倒吸着气,随之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
先前鞭刑造成的内伤被这窒息酷刑彻底引爆,
她剧烈地咳嗽着,混杂着血沫的涎水不断从嘴角涌出,染红了身下的铁床。
杜盛奎看向陈沐,目光带着请示。
陈沐点了点头,站起身再次走到铁床边,俯视着林知仪:“林知仪,认清现实吧。”
“负隅顽抗毫无意义,只会让你承受更多毫无必要的痛苦。”
“死亡,对你来说已经是最好的解脱。”
“开口,是你唯一的选择!”
林知仪仿佛失去了听觉,也失去了视觉,只是将脸死死地埋在沾满自己鲜血的铁床上,对陈沐的话充耳不闻。
只有她那微微起伏的肩膀和沉重的喘息,证明她还活着。
陈沐眼中的最后一丝耐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戾气。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斩钉截铁:“上烙铁!”
早已在火盆中烧得通红的烙铁被钳子夹起。
炽热的烙铁带着一股焦糊的蛋白质气味,毫不留情地印在林知仪裸露的肩头、手臂甚至大腿上!
“滋啦——!”
令人牙焦的声音伴随着皮肉瞬间碳化的焦臭弥漫开来。
“啊——!!!”
林知仪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身体因剧痛而猛烈痉孪,随即颈项一软,彻底昏死过去。
“哗啦——!”
一瓢冰冷的盐水兜头泼下!
盐水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刺入她被烫毁的皮肉和遍布的伤口。
那钻心蚀骨的剧痛瞬间将她从昏迷的深渊强行拽回。
审讯,冷酷地继续着。
于曼丽看着这一幕,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咙。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当场失态。
眼前这个曾经风情万种的女人,在短短时间内就被酷刑摧残得如同一堆支离破碎的烂肉。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这位年轻的科长依旧沉稳如山,面不改色地注视着这一切。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于曼丽心中翻腾。
既有对这残酷景象的生理不适,更有对陈沐那近乎非人定力的震撼与……一丝不由自主滋生的崇拜。
陈沐心中也暗自凛然。
他确实没料到这个林知仪的意志力如此顽强,竟能挺过如此酷刑。
但他手中掌握的摧毁意志的手段,还远未用尽。
他不信有人能真正熬过所有。
杜盛奎一直密切观察着林知仪的生命体征和承受极限。
当林知仪在这次烙铁刑罚后再次昏厥,他走到陈沐身边,低声请示道:
“科长,她的身体真的到极限了。”
“如果再上重刑,怕是撑不过去就要咽气。”
“审死就麻烦了。”
“要不……换一种不伤她根本,但……或许更有效的法子?”
“哦?”陈沐挑了挑眉,“你有什么主意?”
“您审讯南造云子的时候我也在场,”杜盛奎脸上露出一丝略带羞赦的神色,
“您当时使用的那种办法……对我很有启发性!”
“所以……我没事的时候,就去城外抓了一些……养在后面的审讯室里备用……”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这憨厚腼典的动作,与他刚才在刑讯时展现出的冷酷判若两人,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
“哦?你还有这‘雅兴’?”陈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那正好,拿出来试试吧!看看效果如何。”
“好嘞!科长您瞧好吧!”杜盛奎闻言,脸上顿时焕发出兴奋的神采,
快步走到审讯室的角落,费力地拖出一个半人高的厚重木桶。
被冷水再次泼醒的林知仪,被粗暴地拖拽到木桶旁边。
她眼神涣散,几乎放弃了思考,对接下来任何肉体上的痛苦打击都产生了一种麻木。
再痛,也不过如此罢了。
受训时的疼痛忍耐极限测试,她曾是同期最优秀的佼佼者之一。
“看不出来,你还真有几分硬骨头,能撑过这几道硬菜。”
杜盛奎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赞叹,他一边说着,一边猛地掀开了木桶的盖子,
“那就尝尝这个,给你换换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