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言愣了片刻,就是大笑了起来。
他连道三声,“好,好,好。”
“是我忘了给小友添杯了,这酒你放开了喝。”墨子言就是豪气的说道。
对于李南安厚面皮的讨酒喝行为,墨子言一点也不讨厌,反而他很喜欢李南安的率真。
因为李南安的打岔,他先前的惆怅一扫而空,当即拿起酒葫芦,又给李南安斟满了一杯,说道:“我这‘忘尘酿’本就该与懂它的人共饮。”
李南安接过酒杯,这次没有浅啜,而是仰头饮尽,酒液入喉的暖意中,仿佛带着一种看透得失的通透。
她放下酒杯,笑道:“前辈可还有要问的?要是没有晚辈可就想要讨教一番了。”
李南安知道,这些守关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这次既然有机会论道,不薅一下羊毛怎么行呢!不然不就白白浪费她的宝贵时间吗?
听着李南安略带挑衅的话语,墨子言不由失笑道:“哦!那小友有何指教啊!不妨说来听听。”说着他就是又给李南安满上了一杯酒。
墨子言也不生气,论道吗!就该这样,有问有答,不然多没意思。
李南安笑道:“既然前辈刚刚提到了道德经中的‘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那晚辈便斗胆问问,‘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这‘不争’二字,前辈是如何理解的?”
李南安端起酒杯,目光清亮,“修士求道,本就是逆水行舟,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若真要‘不争’,岂非自困樊笼?”
她对‘不争’有着自己的理解,如今也是想听听别人对此的想法。
墨子言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他沉吟道:“小友这个问题问得好,争与不争这里面可是有着大学问在呢!”
“世人多以为‘不争’是退让、是怯懦,其实不然。水不争,却能穿石破岩;海不争,却能纳百川而成其大。”
之后,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溪流,溪水潺潺,绕石而过,从未与顽石硬碰硬,却始终朝着低处奔流:“你看这溪水,遇石则绕,遇洼则聚,看似不争,实则从未偏离过奔向江海的目标。所谓‘不争’,争的不是一时之短长,而是长远之方向;让的不是根本之坚守,而是无关之纷扰。
李南安若有所思:“前辈是说,‘不争’是舍末逐本?”
“正是。”墨子言点头,“我辈修士争的是大道,而非一时的意气、片刻的得失。”
“若为了虚名、小利与人争斗,反而会偏离道心,这才是真正的‘争’之害。”
“水利万物,看似付出,实则在滋养万物的过程中,成就了自身的广阔——这便是‘不争而善胜’的道理。”
李南安缓缓说道:“有的时候不争就是争。”
墨子言笑看着李南安,说道:“看来小友自己也很明白啊!倒是我废话了。”
李南安连忙摆手道:“前辈这是哪里的话,晚辈受益匪浅。”
之后两人又探讨了一番其他问题,在一壶酒喝完后。
墨子言就是正了正神色说道:“这酒也喝完了,道也论的差不多了。”
“我也就不耽误小友的时间了。”
“以小友的实力,我这关也难不倒你,虽想直接让小友过去。”
“不过规矩在这里,该有的考验还是需要的。”
李南安点了点头,说道:“自然应该如此,墨前辈你说吧!是什么考验。”
墨子言抬手一挥,青石旁的空地上骤然浮现出一方水池,池水清澈见底,却不见源头,也不知流向何处。
水面上漂浮着数十片形态各异的莲叶,有的饱满舒展,有的蜷曲欲展,叶心还凝着未散的晨露。
“这池名‘镜心池’,莲叶便是考验的关键。”他指着那些莲叶道,“每片莲叶都对应着一种‘欲’——或为名,或为利,或为情,或为惧。小友只需踏入池中,从莲叶上走过,抵达对岸即可。”
他顿了顿,补充道:“切记,不可借助灵力飞行,只能凭己身踏叶而行。若心有动摇,被‘欲’所扰,莲叶便会沉入水底;若能心无旁骛,明辨取舍,自能稳步向前。”
李南安看向那方水池,这莲叶看似脆弱,却隐隐透着道法的玄机。
这一关无关修为,看的是道心和心性。
李南安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慢慢沉下心来。
这关看似简单,其实很有难度的。
只要是人,那就一定有欲望,李南安也不例外。
如今就看她如今能不能‘明心见性’了。
等心态调整好,李南安说道:“墨前辈我开始了。”
墨子言笑着点了点头。
之后李南安吐出一口浊气,意然走向了水池。
没有动用灵力,李南安就是直接跨向了离她最近的一片荷叶。
脚踩在上面,轻飘飘的,水波也荡漾开来了。
随着另一只脚也落在荷叶上,李南安就这么不符合常理一般的,稳稳站在了荷叶上。
站在荷叶上的一瞬间,李南安眼前花了一瞬,就立马恢复了清明。
心中也没有浮起一丝波澜,这第一片荷叶成功站定。
没有犹豫,李南安就是抬脚迈向了第二片叶子。
这第二片叶子也没有什么意外,很成功就站定了。
之后是第三片,第四片,第五片
直到第十片荷叶时,李南安身型有些不稳了,要不是及时克制住,差点就跌入了池水中。
站在这第十片荷叶上时,李南安眼前就是浮现了一道画面。
那是她被人斩杀的画面,很是真实。
这突如其来的画面让李南安的内心出现了波澜,这才差点没稳住。
毕竟没有人会对自己的死亡无动于衷的。
李南安在怎么镇定,看到自己死亡时的画面,多多少少还是会有影响的。
这第十片荷叶,考验的就是修士对自身生命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