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安用剑鞘拨开熊开山圆睁的双眼,确认其彻底死绝。
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尘土,在大厅内弥漫。
他面不改色地将熊开山的储物袋解下,真气探入。
厚厚一沓银票,整整齐齐地码放在角落。
粗略一数,竟有二十万两之巨。
旁边还有几个瓷瓶,拔开瓶塞,一股精纯的药香扑鼻而来,都是上好的疗伤丹药。
林七安的指尖,在那些银票上轻轻划过。
他冷笑一声,自言自语。
“灭一个帮派,竟比做十次任务还富有。”
“这世道,果然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林七安没有被这笔横财冲昏头脑,他仔细翻检着储物袋的底层。
一枚令牌,吸引了他的注意。
令牌由上好的暖玉雕琢而成,触手温润,正面用古篆雕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珣”字。
赵珣。
城主府的二公子。
这便是金龙帮与那位二公子之间,联系的信物。
林七安将令牌在指尖抛了抛,眼中闪过笑意。
“看看你这城主府二公子,有什么反应?”
他收起令牌,不再停留。
林七安走到大厅角落,一脚踢翻一个巨大的桐油桶。
刺鼻的桐油,迅速在血泊中蔓延开来。
他划燃火折子,随手一扔。
轰!
火苗触及桐油的瞬间,一条火龙咆哮而起,贪婪地吞噬着大厅内的一切。
夜色深沉。
匠人街七十三号院落,依旧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一道瘦削的身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墙之上。
林七安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如同一片落叶,轻飘飘地落在院中。
屋内的杨锻山,似乎因为白日的惊吓,睡得并不安稳,不时传来几声含糊的梦呓。
林七安走到屋檐下那张简陋的石桌旁。
他从怀中,取出了两万两银票,和两瓶从熊开山那里得来的疗伤丹药,轻轻放在桌上。
他又找来一张草纸,用木炭写下一行字。
“前辈,暂避风头,一月后我会将至阳之物给你。”
做完这一切,林七安的身影一闪,再次融入了无边的夜色里。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
独眼独臂的杨锻山,手里提着那柄巨大的铁钳,警惕地走了出来。
当他的目光,落到石桌上那厚厚一沓银票和两瓶丹药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拿起那张草纸,借着屋内透出的微弱灯光,看清了上面的字迹。
良久。
杨锻山那只独眼里,闪过无比复杂的情绪。
“这小子还真是够果断的。”
杨锻山没有丝毫犹豫。
他立刻转身回屋,叫醒了还在熟睡的女儿。
“秀儿,快!收拾东西,我们马上走!”
半个时辰后。
父女二人背着简单的行囊,走到了院子角落那口废弃的干井旁。
杨锻山启动了井壁上的机括。
井底,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密道。
城南,百蛛巷。
林七安盘膝坐在那间破败的屋子里,开始清点自己所有的资产。
刺杀李墨尘,缴获三千西百两。
自己原本积攒的,约莫八千两。
孙玉给的客卿报酬,五千两。
再加上今夜从金龙帮洗劫来的二十万两金叶子和二十万两银票。
林七安如今的身家,己经超过了三十万两。
他低声自语。
“还是首接去找天机楼的人帮忙找找吧。”
“钱是王八蛋,花光了再赚。”
林七安站起身,推开门,再次走入夜色。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南云州府的情报中心。
天机楼。
与阎罗殿这种藏于暗影的杀手组织不同,天机楼的生意,做得光明正大。
一座九层高的八角宝塔,矗立在州府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飞檐斗拱,气派非凡。
林七安没有走正门。
他绕到后巷,在一扇不起眼的黑漆小门上,用一种特殊的节奏,叩击了三下。
门,无声地开了一道缝。
林七安闪身而入。
一名身穿灰袍,面无表情的侍者,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林七安被带到了一个雅致的房间内。
房间里,只坐着一个正在拨弄算盘的账房先生。
“客人需要什么?”
账房先生头也不抬。
“买一则情报。”
林七安的声音平淡。
“什么情报?”
“查询南云州府及周边,近期会出现的,至阳之物下落。”
账房先生拨弄算盘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那双精明的眼睛,在林七安身上打量了片刻。
“玄阶情报,十万两。”
账房先生报出了一个足以让寻常人家倾家荡产的天价。
林七安没有丝毫犹豫。
他将一沓银票,从怀中取出,放在了桌上。
不多不少,正好十万两。
账房先生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收起银票,从柜台下,取出一个上锁的檀木盒子。
“三天后,子时,来此地取。”
“好。”
林七安转身便走,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