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的心,在那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金蝉的声音极为阴沉。
“我做了什么?”
银狐歪了歪头,那双隐藏在面具后的狐狸眼,弯成了一道好看的月牙,语气里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我什么都没做啊。”
“我只是,百毒不侵而已。”
百毒不侵!
“我才不信!这世上有什么百毒不侵的体质!”
金蝉嘶哑道。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银狐的语气,依旧是那般慵懒,那般漫不经心。
“不过,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姐姐我可以免费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伸出一根葱白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心口位置。
“我呢,天生心有七窍,血分阴阳。任何毒物入体,都会被我的心血,自动分解成最精纯的元气,然后……被我吸收掉。”
“所以啊,金蝉。”
银狐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却在金蝉的耳朵里,听出了无尽的嘲讽与冰冷。
“你这辛辛苦苦炼制出来的七绝散,对我来说,可是大补之物呢。”
“刚才吸了那么一大口,感觉真气都充盈了不少。”
“我还得,谢谢你呢。”
“噗——”
金蝉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翻涌的气血,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喷出,洒落在身前的泥水之中。
心神,彻底失守!
他最大的底牌,非但没有伤到敌人分毫,反而成了对方的补品?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更讽刺的事情吗?
“游戏,结束了。”
银狐的声音,如同九幽之下传来的死神宣判幽幽传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
她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了。
不是象之前那般,化作残影,或是融入黑暗。
而是真正的,凭空消失!
金蝉的心,猛地一沉。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瞬间淹没。
他想也不想,便要抽身后退,拉开距离。
然而,已经晚了。
一道银色的流光,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金蝉只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后颈传来,他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他甚至来不及转身,只能凭借着战斗的本能,将手中的【赤蝎】长刀,猛地向后一撩!
“叮!”
清脆的交击声响起。
金蝉只觉得一股阴柔诡异的劲力,顺着刀身传来,让他握刀的虎口,一阵发麻。
而银狐的身影,一击不中,便如同附骨之疽般,再次贴了上来。
那对薄如蝉翼的短刃,在她手中,仿佛化作了两只银色的蝴蝶,围绕着金蝉,翩翩起舞。
每一次翅膀的扇动,都会带起一道凄美的寒光。
咽喉!
心脏!
丹田!
眉心!
银狐的攻击因为七绝散大补的原因攻击实力比刚刚强大不少,她的每一击都狠辣无比,招招儿直指要害!
金蝉彻底落入了下风。
金蝉被逼得手忙脚乱,只能狼狈地挥舞着【赤蝎】,将自己周身护得密不透风。
他那霸道绝伦的【赤冥七阳刀】,在银狐这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攻击下,根本施展不开。
他感觉自己,就象一个被蛛网困住的笨重甲虫,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那越来越紧的束缚。
而藏在佛象阴影中的林七安,在看到银狐安然无恙地从毒云中走出的那一刻,便知道,机会来了。
金蝉最大的底牌,失效了。
而他此刻的心神,正处于极度的震惊与不信之中且被银狐牵制,最是容易偷袭。
林七安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墨影】剑柄之上。
体内的真气,在他的控制下,开始以一种玄奥的路线,缓缓运转。
一股冰冷而死寂的气息,开始在他的身上,悄然凝聚。
他在蓄势。
只待那石破天惊的,致命一击!
风雨,依旧在咆哮。
杀机,却已浓烈到了极致!
“叮!叮!叮!”
金铁交鸣之声,在狂风暴雨中,变得愈发急促。
金蝉的处境,越来越狼狈。
他身上的暗金色劲装,已经被划开了数道口子,虽然伤口不深,只是皮外伤,但那股阴柔的劲力,却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地侵入他的经脉,让他真气的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他引以为傲的【赤冥刀意】,在银狐那诡异的身法和刁钻的攻击下,根本无法锁定目标,一身霸道的力量,竟是有四成都用在了空处。
“银狐!你这个贱人!有种跟我正面一战!”
金蝉气急败坏地咆哮着,声音里,充满无能狂怒。
“咯咯咯……”
回答他的,是银狐那如同银铃般的笑声。
“跟你正面一战?金蝉,你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我是一个刺客,又不是你这种只会用蛮力的蠢货。”
“要不是副殿主看好你才将你提拔起来,但是你不是刺客的料不过是个徒有些小智慧的莽夫罢了。”
银狐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再次出现在金蝉的左侧。
手中的短刃,划出一道刁钻的弧线,直取他的肋下软肋。
金蝉怒吼一声,被迫回刀格挡。
“铛!”
又是一声巨响。
金蝉的身形,被震得一个跟跄。
而银狐,却借着这股反震之力,身形如同飘飞的落叶,轻盈地向后荡开,再次与他拉开了距离。
“金蝉,认命吧。”
银狐悬浮在半空之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了怜悯。
“你最大的依仗,就是你的毒。现在,你的毒对我没用而且还给我带来不少增幅,你现在……就只是一个空有力气的废物而已。”
“银狐!你找死!!!”
金蝉被她这句话,彻底激怒了。
他双目赤红,脸上那狰狞的金色蝉形面具,仿佛都要燃烧起来。
“啊啊啊!”
“赤冥刀域!”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