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无情。”楚晏钧嗤笑,“不过,放到他身上,却不难想。不过眼下,还是让楚瑜安和太子去争吧,我准备过些日子就请旨回梧州。”
“不过,梧州事已了,谢祯和柳绎他们怕是很难回去了吧?”
想起楚晏钧时常提起的几位大臣,惠妃有些担心,“你这次回去,关院门都被换成陌生人了,我实在是不放心。”
“他们已经奏请外放了,都在梧州附近,稍晚些动用关系就能去梧州。”楚晏钧笑着,“母妃尽管放心,我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人。从前不争,是觉得没必要,现在争,不单是报仇,更是向世人证明一件事情,他楚瑜昇德不配位。”
“方御史那边,已经承诺会帮你了。他只有一个要求,对他女儿好。”惠妃走过来,坐在楚晏钧身边,“方家小姐是个好姑娘,你既然答应娶她,就不要辜负她。你要走上这条路,少不得要为了权衡朝臣不断迎娶新人,但糟糠之妻不可欺,该有的尊重和疼爱,一点都不能少。”
楚晏钧哭笑不得,“儿子明白的,再说了,我并不打算娶很多个,所谓的开枝散叶并不重要,儿女双全,后继有人不就好了?你看,儿子多了,不见得就好。”
惠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罢,随你吧。”
“母妃呢,有没有想过生一个自己的孩子?”
楚晏钧的话,让惠妃愣住。
“我倒是从未想过,就算想,也不会是楚瑜昇的。”惠妃眨了眨眼睛,“你可别说出去,不然他知道就麻烦了。”
楚晏钧还要说什么,就被惠妃打断。
“好了,我都这般岁数了,还如何生?难不成,你不打算给我养老送终吗?”
楚晏钧摇头,“当然不会,您养我这么多年,无论是我,还是我以后的孩子,都会孝敬您的。”
“那不就好了,不是亲儿胜似亲儿,我又何必一定要个亲儿子。”惠妃捏了捏楚晏钧的脸,“你呀,莫要想太多,我就等着你早日抱孙儿给我呢,旁的事情我可没心思想。”
楚晏钧由着她去,也不反抗,“母妃要不要随我去梧州?”
惠妃一顿,“去梧州?”
“是啊,随儿前往封地荣养,虽说前所未有,但楚瑜昇逾制的事情做了不少,多一桩也无妨吧。”
“若是能去梧州,自然是好的,只是一旦离开盛京,很多事情我们就只能后知后觉了。”惠妃笑得很温柔,“我知你担心什么,是怕我被他们针对,有性命之忧。霄儿,从我选择这条路开始,我就知道会面临什么。娘不只是你的软肋,还要做你的盔甲。你放心在梧州行事,母妃在盛京帮你坐镇。”
楚晏钧应下,心里却有了别的主意。
“你可莫要胡来。”惠妃抓住他的手,“长公主也在盛京,她不会看着母妃出事的,你答应我,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冲动行事,记住了吗?”
楚晏钧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点头了。
……
花间小榭。
顾清瑶将方才发生的事情逐一讲给谢杭。
谢杭大惊,“你是说,雍帝还有其他势力?”
“不知道是否是禁军的人,但肯定不是皇城司的。”顾清瑶很是肯定,“前些日子温衡已经抓住机会拿到了皇城司绝对的掌控权,能让他都没反应过来的人,不是禁军,便是其他势力了。楚瑜安孤身在外,我不信他靠自己就能培养起势力来,雍帝肯定有给他安排人手。公爹也说,射那一箭的人功力不低,既然是行家,就绝非等闲之辈,这样的人,楚瑜安怕是没本事招揽。”
“我去查一下。只要那个人真实存在,我千机楼就一定能查到。”谢杭站起身,“除了这些,还需要我帮什么忙?”
“南蛮那边,可有消息了?”
谢杭无奈道:“我就知道你会问,但千机楼在南蛮那边渗入太少。南蛮人长相与我们不同,语言也不通,我们很难安插人手。而且,南蛮九族的族人极其忠诚,莫说策反,就连拉拢都被盯上,千机楼已经折了好多人手了。”
“也就是说,他们入了南境,就只能靠自己了?”顾清瑶坐立难安,“南蛮九族中,就没有一个人与外界交好吗?”
“有,但确实少。”谢杭想了想,“据我所知,南蛮九族里,纳溪族比较亲和,乌纥族和羌夷族依附于纳溪族,所以对外界态度也算友好。百越和蚩邙就不必说了,对他族之人极为仇视,裴景淮所中的蛊,十之八九是这两族所为。至于九黎和月桑,是依附百越的,黑苗白苗二族向来内斗得厉害,但对外还是比较一致的。除非裴景淮得到纳溪族的帮助,否则……”
有句话谢杭没有说,虽然纳溪三族对外界友好,但三族内部也并非上下一心,如果不巧寻到了有反骨的人……
“谢杭,楚瑜安身边的那人,麻烦你费点心帮我查一下。”
顾清瑶站起身,“最近不太平,我应该不怎么过来了。如果有事,你便去找流萤,她会告诉我。”
“对了,齐远还是没消息。那小子太熟悉我们千机楼找人的法子了,一直有意避开我们,我们现在也只是知道,他好像是往西边去了。”
“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以他的精明程度,应该不至于让自己陷入危险。他若真不想被你们找到,你们就算再费力也无用,真到需要你们的帮忙的时候,他自会来找你。”
顾清瑶走得很快,谢杭看着她离开,不由摇头。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他成了顾清瑶的小弟,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好歹我也是千机楼的楼主啊,谁见了我不得毕恭毕敬的,怎么到了她这里,我就低了一头。”
谢杭不解地看着窗外,好像自从认识了顾清瑶,他就一直在给她办事。最重要的是,还总是出力不讨好。
“算了,看在她年纪比我小的份上,帮帮她咯。”
谢杭自我安慰好,便快步离开了。